花月奇梦录(88)

“嘻嘻，仙儿，香香的，软软的。”

“放开我！放开我！我一点都不好吃！”吟然终于被他奇怪的举动弄哭了，

明轩不认同地皱了皱眉，劝诱道：“千烨，乖，把小然给我，你不喜欢美人，哥哥还有其它好玩的东西。”

“不要！”千烨一脸戒备地瞪着他，箍住吟然的手臂忽然加重力道。他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肯与他人分享玩具的小男孩，玩具怎样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能被人抢走。吟然被他勒得气息渐弱，他也毫不在意。

“仙儿是我的，谁跟我抢就杀了他！”

他说到做到，整个人立刻变得杀气腾腾的，浑身上下被一股阴暗不祥的气息所包围。形影不离的飞月轮，银刃上闪过一抹血红的冷光。

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唿哨声，千烨立刻警觉地竖起耳朵。

“呀，大哥在叫我了！回去晚了会被骂的！”

没头没脑地冒出这句话，他抱着气息奄奄的吟然一阵风似地破门而出，单手迅速结了个外缚印，激发空气中某种异变，自己却飞上屋顶，转眼便将黑夜中的客栈远远扔到脑后。

奇怪的是，本应心急火燎追上去的明轩，居然抱着手站在原地，很没意思地叹了口气，而另外两个可以自由行动的人，也是毫无动静。反倒是换好衣服的子益看到这一幕，急急奔下楼去追，却在离门口三尺之处，被某人挡住去路。

“让开。”子益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瞥着挡在眼前的灰衣少主。

少主吩咐高个灰袍客：“廉彬。”

廉彬走到门口，半跪于地，朝对门外以双手结了个内缚印，轰，熊熊烈火扑面袭来，幸而他早有防备，早设好两道结界将火势限制于夹层之内，方使客栈及周遭免于祝融之祸。只见那青琉璃色的火焰游走于结界之内，时而化作乱舞的狂蛇，时而化作飞散的乱蝶，时而化作长鸣的火鹤，时而又幻化成魑魅魍魉做飞扑哀号之状，其变幻无常，妖美狂野，真令人匪夷所思。

“你们——在搞什么把戏？”看到眼前的“壮观”景象，子益不由得张口结舌。

廉彬解释：“是无量暝火阵，南瞑璃火，无色无形，遇水不灭，焚物于弹指间，与巫力相融，可显百种拟态。作观赏一途大好，但大多数时候却被用来杀人。小子，你方才若踏出客栈半步，此刻便化成灰随风飘散啦。”

明轩摇头道：“这个千烨也太过淘气了些，临走还不忘摆人一道。”

“淘……淘气？！”子益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还不是普通的淘气啊？”

“不过幸亏咱们这里还有一位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破阵高手在。”明轩微笑道，意味深长的视线却落在灰衣少主的身上。

“咱们？”廉彬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冰冷目光直直射向明轩，“你跟那疯小子是一伙的吧？”

“此话怎讲？”明轩无辜地眨眨眼。

“不是亲近之人，何以直呼其名，他一出事就把宜林往你怀里推，你又对他了解得如此透彻，那小子是平安侯的鹰犬，那么你——”廉彬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有理，心中起了杀意，猛地拔出腰间的弯刀，大声威吓道，“说！你跟那狗贼什么关系？！是他的奸细吗？！快放开宜林，否则休怪我刀下无情！”

“哎呀哎呀，全被你说中了，这都要怪我太笨，露出无数的破绽，才会被阁下抓住把柄，不过既然已经暴露，阁下以为比划两下，我就会乖乖把宜林小姐这唯一的保命符交还给你吗？”明轩慢条斯理地调侃道，“丹朱，你调教的部下好聪明啊！”

“丹朱？”子益心中登时一凛，惊疑的目光投向阻在自个面前的灰衣少主，“你——究竟是谁？！”

他这一句问得掷地有声，少主轻轻叹了一声，主动揭开蒙面的灰袍，双手抱拳，朝子益恭敬地欠身道：“几年不见，您已经长成大人了，不知还记得在下否？”

“你——！你！”子益愣愣的看着他，双眼蓦然睁大，“见鬼了！”

子夜过后的银城，寂寞却不萧索。

月亮藏在云后，羞答答探出小半边脸来。但这丝毫不影响街道的能见度，道路两旁银楠树的美丽光辉虽不足以使城市如白昼般光明，十丈以内外的景物却是一目了然了的，是以巡城官兵照例无需点火，火把未必就比发光的树好用。当然，即使白天都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在这样云遮月的夜晚，黑暗的角落照例也是少不了的。

丑正时，一列二十人的小分队正巡行到城西离城门不远的街道，忽听见某处传来少女微弱的呼救声，比小猫的咪呜还轻。但队长依然敏锐地找到声音的出处，并眼尖地看到屋顶上那个挟持着柔弱少女的可疑黑衣人。他立刻大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