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10)

楚仲轩像是不想再多说，楚行识趣的换了话题，二人从遇刺之事说到宫中风向，楚仲轩只是面上不追究，背地里就差命黑鹰带着一伙人去把楚仲素的老巢给端了。

说到黑鹰，楚行又问起夏礼，楚仲轩知晓了其中的缠缠绕绕，只是轻叹一口气：“你何苦抓着他不放呢，他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清楚，如今心里头哪里容得下你。”

“皇兄，我与他的事早就过去了，我不怪他怨我，也不怪他如今心有所属。”楚行说到伤心处，便不再往下说了，又说起如今正月刚过，园子里的梅花定然开了，中秋之际就是三年一度的选秀大会，楚仲轩可否有选秀的打算。

这番话该由太后来说，可如今故人早走，楚行这个做弟弟的，操心起这些事，倒是把楚仲轩逗乐了。

“选秀之事，倒是不急，宫中已有妃嫔，绵延子嗣只是时间问题。”楚仲轩婉拒，楚行也不好多说什么，二人聊了些家常，楚行就退了出去。

这天凉，黑的也快，楚行也不记得自己竟然同楚仲轩闲聊了这么久，外头的天都已经灰蒙蒙了，黑压压的云层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楚行想着走去宫门口，顺便再看看这皇宫之中的雪景，弯弯绕绕的，天黑了，竟也不小心迷了路。

在宫里头，迷了路就迷了吧，遇见宫人，让人带带路也就回去了。楚行索性就瞎晃悠起来，只要不进后宫，那就无事。

可楚行这么想，有人可不这么想。园子里的雪化了大半了，夜里更是显得阴冷。楚行听着有人说话，不像是寻常宫人，便躲在了暗处。

“小主子，我们若是再不回去，被皇上发现了可要受责罚的。”

“受就受呗，皇上舍得吗。如今宫里头，哪个不知道皇上最宠的就是我了。”借着灯笼透出的围观，楚行也只隐约能看清个女子的身形，也瞧不清是谁。

那主仆二人又说起话来，宫人说：“小主子，这天黑了，听说闹鬼，若是再不回去……。”

“你瞎说，呸呸呸，你那张嘴就蹦不出什么好话。”此时一阵冷风吹过，透过假山，发出凄惨的鸣叫声，小主子吓得抓着宫人的手：“让你乱说。”

“小主子，奴婢，真没乱说，小主子，我们快些回去吧。”宫人带了哭腔，小主子胆子也小，二人拉着就这么走了。

等人影消失了，楚行才从暗处出来，身后男子的一句：“王爷。”把楚行吓得够呛。

可看见来人，楚行又喜上眉梢：“黑鹰！”

楚行与黑鹰上次相见，还是他告知黑鹰，楚仲轩在三竹村的事，许久未见，黑鹰与往常一样，穿着一身黑衣，隐于黑暗之中。

“你怎么在此？”

“小的，要去夏侍卫那。”话才出口，黑鹰知晓自己许是说错了，那榆木脑袋难得的转过了弯，“倒是王爷，这夜露深重的，怎么还在宫里头，回头受了寒就不好了。”

楚行看着黑鹰对他多加礼待，频频转移话题的模样，不想多加为难，知趣的说：“本王这就回了，在宫中逗留久了，若是打扰了皇兄，你代本王向皇兄赔个不是。”

黑鹰微微点头，身子向后一步，给楚行让出道来。楚行看着他与自己的一丈之远，只觉得心隔了千万里，苦笑一下，从黑鹰身旁走过。自始至终，黑鹰都未曾抬头多看他一眼，许是不敢，许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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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来年开春，化了雪，京城里头也愈发热闹起来，三竹村这小小之地，百姓的生活气息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说是中秋才秀女大选，可如今也要早早准备起来。皇旨已经颁发，前后数月，待到立夏，就听闻镇上有家小姐被定了要送进宫去，若是进了，往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是落选，那也能得些好处，小姐去过京城里头，去过宫里头，就是再回到这镇上，那也是大喜事。

小哑巴从婶子口中听到这些话时，忙着在院子里给鸭子喂从田地的水坑里头捞起来的小浮萍，那东西到了夏季就在开始疯长，有水的地方就不放过。

小哑巴每日都会拿个水瓢和桶去舀上一些，要么空闲时不去镇上，就将小鸭子赶到那，放养一阵子，再赶回家。

前月，鸭子孵出了小鸭子，小哑巴高兴极了。可并未像年前打算的一样，将鸭子给卖了。如今楚仲轩不在，也不必想着卖了鸭子存些银钱给他买好东西，小哑巴就想着，能多养些鸭子也不错。

楚仲轩临走前给他留下的银钱，数目不小，能过些好日子。可小哑巴一点没动，给收拾好了，存放起来。那么多银钱放在家中，又怕被贼人偷了，小哑巴干脆在灶台边上堆砌了些钻头，再用黄土和茅草给糊上，将银钱放在里头，彻底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