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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铁剑春秋(107)+番外

夜很深,长廊外只有风声,雕花木门内,一声又一声令人脸红心跳的沙哑低吟幽幽溢出。喘息声越来越重,撞击声越来越快,陡然拔高的呻吟之后,书房内的动静慢慢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轻轻响起,柔柔的嗓音说着:「到榻上去好不好?」

而后静了一会儿,又兴起了些许不算是挣扎的挣扎碰撞声,还有令人遐想的低低喘息。「......嗯......别夹得我这么紧......舅舅你夹得这么紧,我疼啊......」

「你轻点、轻点......俺的腰啊......」另一个低沉的噪音响起,那人声音听起来虽有些痛苦,但随着越来越快的撞击声响,那人的喘息声也慢慢地变了调。

啧啧水声,浅浅低喘,无尽的欲念,却也是满满的爱恋。

罗帏帐内春光点点,将深沉寂静的黑夜化作旖旎无限。

而后,直到夜都快过去,书房内还是......

「啊啊啊......不能这么折......会断......小秋......你快下来......」

「不会的舅舅,小秋哪舍得让你断......」轻轻的低笑声,透过木门传出。

《全书完》

番外:南城遗事

第一章

陆誉并不常到南城,若不是那日收到了妹妹的信,或许,他便不会遇见那个令他一生难以忘怀的人。

南城湖畔,正是春暖花开时节,他点了一壶酒,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

天清气朗、万里无云,湖畔杨柳依依。

原是清静的下午,他一杯酒端至嘴边,却叫湖畔嘈闹的声响坏了一切宁静。

湖边一名乌衣青年拉着衣襬走得急促,身后跟着七八名拿着丹青画轴的中年妇女,那些上了年纪的女人一个比一个丰腴,却是动作俐索,追着那名青年不放。

青年到最后几乎是跑了起来,引起湖边一阵骚动。

多少路过的姑娘家朝着他抛手绢,含羞带怯,只盼那人回头看她们一眼。

陆誉一杯酒举了许久也没喝落,一旁的小二缓缓靠了过来,远眺窗外,如同闲聊似地说道:「那啊,是千金公子苏解容,他后头追着的是本地最有名的媒婆们。客官外地来的吧,这场景几乎三两天便要上演一次,南城名胜啊,没见过吧!」

小二话落,他一转头,小二已经到别桌去了。

把酒喝完,他放下银子离开酒楼。

南城,热闹繁华的地方,风徐徐地吹,有种仿佛不在人间的疏离感。

牵着马匹,沿着湖岸缓行,他不会在此地待上太久,打算见过妹妹后便离去。方接下铁剑门门主之位,顶上那些老头个个想压制他,还有太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是以此处的悠闲对他而言,实过于格格不入。

后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地一个黑色身影猛地撞来,他手中缰绳一松,整个人被对方撞进了湖里。

三月湖水冰冷,他落在湖边浅滩之处,低头看了看浑身湿透的自己,而后抬起头来,见到了一张深刻入他心的脸庞。

那人看看自己,又看看他。忽地一笑,神采飞扬的面容犹若湖边三月的春光。

那人剑眉斜飞入鬓,眸似春水盈盈,些许天眞掺着些许邪气,有着谁都无法比拟的容貌,有着笔墨难以绘出的风姿神采。

那刻起,注定了他一一生的陷落。

千金公子苏解容,回顾百万,一笑千金。生有好姿容,众逐之。

那日,他湿淋淋地走到妹妹在南城的居所。

苏解容强抢他的马,只扔下两锭金子给他。

他怔怔地望着对方策马离去的背影,指尖贪恋金子上对方留下的余温。

他眼里的南城风景不同了。三月湖面的潋滟水波,全化作了那人眼底明媚。

妹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面如死灰。

陆誉心里有了一块软弱的地方,他告诉妹妹:「我会照顾妳。」

妹妹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珠子像在看着他又像在看着谁,而后轻轻睡了过去。

夜里,他望着星空。无边无际的黑夜让他想起苏解容。

他从来不懂得笑,老头们总说他弯起嘴角时像在讽刺人。可苏解容笑得好看,那人对他的笑如同糖渍莲子般,一点一点地,渗入了他的心里。

虽然那人也抢了他的马。

他压着胸口,胸中有着不停跳动的东西,一声一声地响得很大。

仰望夜空,眼里全是那个人的笑容。而后,失神地在屋顶之上吹着凉风睡去。

「啾--」陆誉打起喷嚏,困惑自己为何会染上风寒。

走在街上时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接近,他一转身小擒拿扣住对方伸来的手,对方迅速翻腕与他拆了几招,待他察觉那是谁,对方却已拿着趣味兴饶的眼神看着他。

「伤风了?」苏解容看着陆誉红通通的鼻子,无关紧要地说。

「啾--」他又打了声喷嚏,鼻涕流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苏解容放声大笑。眼前这人虽与他素昧平生,但昨日他强借了这人的马逃离那群恐怖的媒婆。他本不该这般嘲笑对方,但这不知是谁家的公子,生得相貌清秀玉树临风的,脸上却不合时宜地挂着条鼻涕,想忍都忍不住了!

陆誉几乎贪婪地看着这个放肆大笑的人,这人的笑容如蛊似,在他心底扎了根。

苏解容把陆誉扔下,跑去抓了帖药,塞给陆誉。而后又请陆誉喝酒,拍开封泥的竹叶青以炭火温热,四溢香气令人迷醉。

苏解容与他交谈,如同多少年的好友一般。

这人喝了酒后话便多了起来,说天指地什么都讲,而他只是静静地听,偶尔搭上一两句,大多时候都是看着碗里的酒,和酒中偶尔会映出的,苏解容的面容。

最初是五六天,而后三四天,最后两三天。开始是苏家总管来请,渐渐地换他提酒前去,最后苏解容直接往他处住来,笑得邪乎,说什么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他的心颤抖了起来......狠狠地......

一日不见......

「欸!」

相识的第三个月陆誉离开家中太久,必须返回铁剑门,而苏解容深深叹息起来。

他们一起躺在屋顶上,看着满天星光璀璨,苏解容喝了口酒,自言自语说道:「你说我们怎就不早些认识,这地方能同我这般喝酒的人也只你一个,如今你回奉城,我酒瘾又犯了怎么办!」

「我半个月后再回来。」他淡淡地道。即便事情再多他也回来。为了这人。

苏解容翻了个身,以手支额侧身望着他。

陆誉能知道这人如今是以什么样的神情,温柔且毫无防备地凝视他,所以他一点也不敢回过头看这个人。

陈酒醉人,所有在心底骚动叫嚣的心思在这时刻无法隐瞒,只需侧望一眼,那不可见人的情感便会泄漏。

他感觉对方伸出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一划。

他浑身一颤,气息骤乱。

那听声音便知道已经醉了的人莞尔笑道:「我好久以前就在想,这个人的脸生得怎么这么好,简直要把我这千金公子的名头给比下去了。可又想不知这张脸摸起来怎样,是不是比我的脸还滑?」

他克制住纷乱的心绪,问道:「那摸了如何?」

「滑不溜丢!」苏解容大笑了声。他接着灌了酒,望了一会儿陆誉,见友人没有反感的表情,实在忍不住了,遂又叫了声:「欸!」

「怎么?」陆誉应道。

「你在南城这些日子,多少也听了我家的那些闲话吧!」

陆誉没回话,苏解容对他这反应倒也不意外。他明白陆誉本就是性子凉淡之人,遇着不感兴趣的话题,大可自己讲上半个时辰都不吭一句。

苏解容自个儿又讲了起来:「我父母早逝,家中现下只剩我一个,苏家每任长子都有责任,一到十八就......嗯......不成亲留下子嗣便不行,所以我家那老总管卯起劲来找媒婆替我和八字说媒,弄得我老是被满城追着跑。」

「你为何不成亲?」陆誉问。

苏解容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说了你可别笑。我名为苏何,这何字便是我娘的姓。我爹娘在南城湖畔相遇,一眼钟情,我爹爱煞了我娘,所以以我娘的姓为我的名。我从小这么看,便想哪天也能在湖畔遇着那么个姑娘,同我爹我娘那般,取她的姓给我儿子当名。我想啊,我总有一天会遇着那个姑娘吧,若是遇上,第一眼、第一眼便会知道......」

「......」他低声说道:「我们也是南城湖遇见......你还把我推入湖里......」

苏解容忽然说:「是啊,要不是那日你穿着男装扮成个男的,我立刻便把你压回苏家强娶为妻了!」

苏解容说的是玩笑话,可陆誉却满腹苦涩笑不出来。

如果自己是名女子,如果自己能在那时便让这人遇到,那又怎会变成如此情景?无论如何想亲近这人想碰触这人,却都只能以兄弟相称。

明明便在身边,却似远在天边......

苏解容似乎也发觉气氛有些僵,以为友人不喜被自己这般调侃,顿了顿,便道:「欸,说眞的我同你不过认识三个月便像在一起十多年似,你有没有姊妹还没出阁的?性格和你像不像?若然相像,那就太好了,我即刻到你家下聘!」

「......我是有个妹妹。」陆誉攥紧拳头,脸上却是一脸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