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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144)+番外

待得下晌,六皇子把钱都输光了,秦凤仪觉着,太阳也快落山了,想着小小个人儿,真是叫人不放心。秦凤仪还吩咐了自家马车,秦凤仪带着李镜,如今,一道把六皇子送到宫门口,看他带着一大群的宫人侍卫进了宫门,这才放心的回了。

秦凤仪还与媳妇说呢,“六皇子再多来几回,咱家就发了。”

李镜笑道,“你也不要总赢他,我看六皇子输得怪沮丧的。”

“我也不能欺骗皇子啊。”秦凤仪哈哈大笑,因为发了笔小财,心情十分愉悦。

六皇子虽则输了银钱,钱他倒不心疼,主人是整个下午都没赢过,这叫六皇子比较郁闷。不过,能出门玩儿一日,六皇子也很高兴就是。

待得回宫,裴贵妃还问他呢,“今天在你外公家做什么玩儿了,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别的时候儿子都是一过午就回宫的。今日回的晚,裴贵妃颇有些惦记。

六皇子道,“我没去外公家,回回出门去外公家,多没意思啊。我去阿镜姐家了,跟秦探花儿玩儿了一下午。”

“唉哟,你怎么去人家家里了。”

母子俩正说着话,景安帝过来,正听见裴贵妃这话,随口问道,“六郎去哪里了。”

六皇子起身给父皇行一礼,笑道,“去阿镜姐家,跟秦探花一起玩儿了。父皇,秦探花下大棋下得可好了。”

景安帝一想便知,“那小子必是带你赌钱了?”

“嗯!”六皇子一幅天真无邪的模样,还挺高兴的跟他爹说,“我一荷包的金瓜子,都输给他啦!”

裴贵妃训儿子,“你才多大,怎么就敢赌钱!”

“秦探花说,他六岁就会关扑了,我都八岁了。”

裴贵妃头晕,揉着额角道,“以后不要跟他玩儿了。”

“我这是一开始,不如他玩得熟,再说,他比我那十好几岁,输几回怕什么啊。总有一天我得赢回来!”六皇子两眼亮晶晶的,兴致高昂,拉着他爹,“父皇,我们来玩儿大棋吧!”

裴贵妃一个劲儿的给景安帝使眼色,景安帝道,“玩儿可以,但不玩儿钱了。你还小呢,赌钱可不好。”

待好容易打发了精力充沛的小儿子,景安帝受了裴贵妃好一番埋怨,“陛下不能这么没事人一般,轻飘飘的说两句‘啊,你还小,赌钱不好’,你得说重一点,不然,六郎怎么记得住!”

景安帝道,“六郎还小呢,不必过于严厉,再吓着孩子就不好了。”

裴贵妃道,“这个秦探花也是,哄着六郎玩儿就是了,竟然还赌钱,这是个什么人哪。陛下不是说是个老实人么,怎么老实人还赌钱啊?”

“看你说的,老实人就不赌钱了。”景安帝笑,“这个秦探花呢,小时候就是个顽童,中间还做过几年纨绔,可这大了,一点儿没耽搁上进啊。也不过弱冠之年,就中了探花。你担心什么呀,他是方阁老一手教出来的,朕看他,心思正直。就是年纪还小,有些个孩子脾气。”

听陛下这样说,裴贵妃也就暂且放下心来。

裴贵妃又不傻,秦探花多么得景安帝喜欢啊,这才入翰林多久,就几番留他在宫里吃饭。何况,秦探花非但探花出身,身上关系也颇为不简单,这非但是景川侯府的女婿,还是方阁老的关门弟子,与方家极是密切。何况,又是这样的深得帝心,便是裴贵妃,也觉着这位秦探花颇是不简单。

非但裴贵妃觉着秦探花不简单,就是裴国公夫人进宫时,说起六皇子去秦家的事,裴夫人笑道,“秦大奶奶真是个周全人,还特意的打发人过去说一声,好叫咱们家里放心。知道小殿下去了秦家,我可不就不惦记着了么。你父亲一向细致,心里放不下,还不说,打发人在秦家外头瞧着,看小殿下什么时候回宫。秦探花虽是年轻,为人很是周全,坐着车把小殿下送到宫门口,看小殿下回了宫,秦探花夫妻二人这才回了家。”

裴贵妃笑道,“秦探花我也只听人说过,倒是阿镜那孩子,小时候在宫里随着大公主念书,是个懂事的孩子。”

六皇子去了秦家一趟,秦凤仪发了笔小财外,觉着也没什么。

好吧,秦凤仪这种没神经粗线条的,估计天塌了他了觉着没什么,反正有高个子顶着哪。但,对于秦老爷秦太太还是很有些什么的,老两口激动了一整天,待六皇子走了三天后,平静下来的秦老爷悄悄同儿子道,“那啥,我儿,下回六皇子再来,那啥,吃饭,能不能我跟你娘也一道跟皇子吃饭。”

秦凤仪不解,“这怎么不能啊。可你们不是不自在么。”

“不自在也体面呀!”秦老爷叮嘱儿子,“这可说定了啊!”

秦凤仪看他爹娘这么强烈的愿望,身为一个孝子,自然是拍胸脯应啦!

第134章 储位

不过, 秦老爷这愿望一时半会儿的还实现不了了,因为,眼瞅就是皇帝陛下的万寿的, 京城权贵宗室皇亲外地藩王纷纷送礼的送礼、上表的上表, 满朝上下,都在忙着景安帝万寿之事。六皇子也不例外啊,得给他爹贺寿哪, 没空出来。

秦凤仪虽则官小, 但他们庶吉士也有礼送。

骆掌院也觉着,庶吉士合送一份寿礼不错, 既体现了庶吉士们的心意,也并不违制。倒是景安帝见着这份寿礼很高兴, 主要是才子们送的东西, 既雅又喜,很合景安帝心意。景安帝道,“难为他们的一片心。”命赏了两席寿宴到翰林,给庶吉士们享用。

方阁老将八十的高龄,也受邀参加景安帝万寿, 满脸是笑,君臣相得, 亦是一段佳话。

另则,在京的诸宗室、皇亲、公主、郡主、皇子们, 还有各部大员, 远在外地驻军的大将、督抚等, 皆是献上寿礼,陛下四十整寿,可想而知有多么热闹了。光庆贺,就庆贺了三天。当然,这三天,与秦凤仪他们这些微末小官儿是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他们还在翰林念书哪。

不过,万寿节后的重阳节,衙门发节礼,秦凤仪分到了一篓螃蟹和一匣子重阳糕。而且,重阳节各衙门放假一天,秦凤仪带着衙门发的东西回家,秦老爷还说呐,“比起上回陛下赏给咱家的螃蟹差远了。”

秦太太道,“这自是不一样的。那是陛下吃的螃蟹,能一样么?”

秦凤仪发现,自从吃过陛下赏的螃蟹,他爹他娘的口味明显变高了。秦凤仪道,“这也不错了,螃蟹也不小,蒸一蒸今天就吃螃蟹。”

秦太太想着儿子一向喜食蟹,而且,螃蟹这东西就是给祖宗上供,味道比较大,她道,“把糕拿去供祖宗。”

衙门发的重阳糕,家里人一口没吃上,全供祖宗了。

秦凤仪还说呢,“这重阳节,正是吃螃蟹的日子,多买几篓,亲戚朋友的都送些才好。”

秦太太笑道,“这用你说,我跟你媳妇早办好了,咱们亲家,还有阁老大人那里、程大人、骆掌院,再有几家常来往的朋友那里,都送了。”

李镜道,“家里螃蟹可是不必买了,厨下还有养着的呢。母亲说做些醉蟹、酱蟹,以后留着吃。”

秦凤仪连连点头,“好好好,酱蟹、醉蟹都好,多酱一些,能吃到明年春哪。”

过了重阳,秦凤仪听说了大皇子纳侧的消息。这事儿是李镜与他说的,李镜说的并不是大皇子纳侧的事,而是恭侯府的事。李镜因为与永寿公主关系好,而永寿公主与驸马关系很差,李镜自然不可能喜欢驸马的娘家恭侯府。李镜道,“真是再没有这样的荒唐事了。堂堂侯府,竟要让自家女孩儿去给皇子做小。”

秦凤仪道,“原来大皇子的侧室选的是恭侯家的姑娘啊。”

李镜长叹,“这要是选上了,皇子侧妃,也是正四品的诰命,恭侯府这样的人家,也不算委屈他家的女孩儿。正因没选上,这才丢脸呐。”

秦凤仪目瞪口呆,“侯府的姑娘,大皇子都不乐意,他难道选了个公府的侧室。”

“可不就是公府的么。”李镜道,“裴公府旁支,在朝任礼部郎中的,裴郎中家的闺女。”

秦凤仪道,“又不是裴国公的闺女,不过是旁支么。你家旁支也成百上千的,裴家国公府,旁支更得成千上万啊。”

李镜不爱听这话,问他,“我家是哪家?”

秦凤仪笑嘻嘻的凑过去,啾的亲一下,“岳父家,你娘家,咱家。”

李镜推开他那张俊脸,笑道,“皇后娘娘的千秋就在十月,想来是要是皇后娘娘千秋前进门儿的。”

秦凤仪调戏了回媳妇,心下大好,捏着媳妇的小手道,“这有件事我就不明白了。裴贵妃不是太后娘娘的侄女么,如今,大皇子又纳了裴氏女做小老婆,这就是小老婆,辈份也不能乱吧,估计这个也得是太后的堂侄女什么的。这是要叫啥啊,裴家的闺女,怎么总往宫里嫁啊?”

“这就是裴家的事了。”

秦凤仪道,“他家是不是想着大皇子以后做了皇上,他家跟着沾光啊!”

“别胡说,陛下正当盛年,后继之君的事还早着哪。”

“谁早晚都得有这一遭。”秦凤仪道,“不过,皇帝老爷待我好,要是皇帝老爷百年之后,我也就不做官儿了,咱们就回老家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