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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阙(43)+番外

好吧,因着秦凤仪生得太好,大家都不忍用更恰当的癞蛤蟆来形容于他。

秦凤仪才不会理这些下人怎么想,他娶李镜,又不用征得下人们的同意。望着李家兄妹进了侯府,秦凤仪调拨马头,往淮商会馆而去。

侯府占地颇广,直占了半条街去。秦凤仪骑马慢行,待得出了这街,接着便是另一条宽敞道路,迎面正一对人马,亦是驭马而来。只观那人簇拥着数十的小厮侍卫,便知此人身份不凡。秦凤仪虽则纨绔,但初到帝都,颇知进退。这街面儿就不是寻常街面儿,他自然驱马避让。那一队人显然也见到了秦凤仪一行,秦凤仪这一身贵公子打扮先不提,只这张美至颠峰的脸,也引得那队人一观。擦身而过时,秦凤仪看到了侍卫簇拥着的那人的模样,他不由咦得一声,倒不是这人生得奇怪。而是太像了!与他大舅兄竟有九成相像!不过,相较于大舅兄斯文俊雅的相貌,这人更多出三分雍贵、三分威仪,便是坐在马上,也瞧出得蜂腰猿臂的好身段,相貌极是年轻,望之不过三十许人。秦凤仪不必想也猜到这定是大舅兄家的亲戚,他素无心机,当下颇感惊诧,咦了一声。

而那与李钊酷似之人,自然也见到秦凤仪的好模好样。秦凤仪的相貌,凡头一遭相见之人,没有不惊叹的。便是此人,亦不例外。尤其秦凤仪那一声“咦”,倘“咦”的是个路人甲,估计此人理都不会理。但,“咦”出声来的是这样一位相貌极其出众的少年公子,此人勒住马,看向秦凤仪,面色温和,“刚听公子发惊叹之语,不知是何缘故?”

秦凤仪原就是个直心肠,且是个极热心的性子,见此人与李钊酷似,想着多半是李家亲戚,不禁心生好感。秦凤仪笑道,“没有,我就是看阁下长得跟我李大哥好像。哦,李钊,李大哥。”

那人见秦凤仪衣饰整齐,相貌更不必提,更兼他面上带了些少年的天真气,便有几分喜欢,朗声一笑,“原来是阿钊的朋友,如何不多坐会儿。”

秦凤仪笑,“李大哥刚回来,今天有些冒昧,明天才好正式拜访。”对这位酷似李钊的青年人笑了笑,秦凤仪一拱手,“大哥,我不打扰了,有缘再见。”

那人又是一阵大笑,驭马先行一步。

秦凤仪也骑马回了会馆。

第41章 请安~

秦凤仪是高高兴兴的回了会馆休息, 至于安排房舍的事,自然已有管事来办,他只管让丫环把明天要穿的衣裳理出来, 明天打扮得瑞气千条的去给老丈人请安就是。

淮扬会馆里有几个淮扬商人在住, 秦家是淮扬大盐商, 在商界,亦不乏名气,也有几人听说过秦家过来打招呼, 问询秦公子到京城来可是做生意的,可有需要相帮之处?秦凤仪过来, 为的是亲事, 自是大喜之事,他并不瞒着, 更不低调, 有人问,他便说了。几个商人当下对秦公子另眼相待, 连忙请他上坐,秦凤仪摆摆手, “几位叔伯只管坐, 我明天去给岳父请安。说来,还没见过岳父呢,听说他颇是威严,小侄这心里,还怪紧张的。”

倘不是秦凤仪这般相貌, 穿戴亦是不俗,何况,秦家大管事,有人是认得的。不然,人听他这话,只得当他吹牛哪。不过,秦凤仪玉貌仙容,有扬州城的商人知晓这位凤凰公子的名气,想着,大约是千金小姐也过不了凤凰公子这美人关,说不得便以身相许了。

秦凤仪这桩亲事,当真让诸商贾羡慕。想一想,景川侯府的大小姐,哪怕是个庶女,哪怕是个无盐,就凭这出身这门第,也值啦!

秦凤仪不晓得这些人竟然肚子里这样琢磨他家阿镜妹妹,酒过三巡,秦凤仪便顺势打听起这城内房舍来。在会馆住的,一般不是什么大商家,在帝都城,他们也没有置产,不过,商贾消息灵通,当下便有人说了处官员的宅子,离侯府不远,四进的园子,极好的地段,这家子是出租的,只是租金贵了些,对房客也挑剔。不过,秦公子人品不俗,倒是可去试试。租宅子的银钱,自然不在秦凤仪眼里。秦凤仪只打听地段,听说与侯府离得不满,秦凤仪心下便有几分满意,想着让二管事明天去瞧瞧,要是合适,便租下来。他们搬过去,也方便与岳家亲近。

几位商贾都给秦凤仪留了自己的帖子,还有一位介绍宅子的说明天带着秦家二管事去看宅子,算是帮人帮到底了。

当夜,秦凤仪吃好睡好,还做了场好梦,不晓得梦到什么喜事,第二天琼花还说呢,“大爷昨夜一会儿说,一会儿笑的,做什么好梦了。”

秦凤仪想了想,笑,“记不得了,不过,一定是个好梦,我早上醒来只觉心下欢喜。”

桃花捧来温水,笑道,“人逢喜事,必有先兆,这就是好兆头。”

两个丫环服侍着秦凤仪梳洗整齐,待用过早饭,秦凤仪换上新衣,便拎着礼物,骑着骏马往岳家去了。结果,人家门儿都没叫他进,门房原本准备了一篇的狠话,但对着秦凤仪的脸,硬只憋出一句,“侯爷说了,不准姓秦的进门。公子,您还是回吧,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您别让小的为难。”

秦凤仪道,“我又不去找你们侯爷,我来寻你家公子。”

“那也不成。”

秦凤仪想了想,丢给门房一块银锭,道,“我岂会让你们为难。”转身走了。

留下门房手里抚摸着银锭,心下倒觉着,这位秦公子虽则是盐商出身,倒也与寻常商贾颇有不同之处。

大管事孙渔都有些替自家大爷担忧,李家这样,是明摆着没的谈的。秦凤仪道,“无妨,咱们去兵部。岳父在兵部当差。”

孙渔连忙道,“大爷,兵部乃重地,怕咱们不好进。”

秦凤仪道,“我自有法子。”

甭看秦凤仪没什么学问,他法子有的是。而且,常人想不出来的法子,他能想出来,他非但能想出来,他还敢干,半点儿不觉丢人。

譬如,到了兵部门口,门口有兵丁守着,没有腰牌或是公文函件,再进不去的。秦凤仪就有法子,他让孙渔管事带着侍卫在远处等他,他到兵部门口站着去,自身颜值高,在兵部门口站一时,不必他开口,就有人来问他,“小公子怎么在此枯站,在等谁不是?”

秦凤仪见此人年不过三十出头,生得也眉目清秀,而且,一身的官服,虽则他认不出是几品,但这肯定是官服无疑。秦凤仪便一幅拿不定主意的模样,“我来找我爹。”

“唉哟,令尊在兵部当差哪,不知是哪位?”这小孩儿可俊,不知是谁家的孩子,倒是有些眼生。

秦凤仪道,“他叫景川侯。”

这人吓一跳,眼珠子险没瞪出来,盯着秦凤仪片刻,见他一身衣裳皆是上等衣料,身上穿戴佩饰无不精致,委实不像个骗子,此人思量片刻,“景川侯家没你这一号啊。”

秦凤仪一听,便知这人对景川侯府颇是熟悉,定是景川侯的熟人,秦凤仪道,“我自小没在京城,我在南面儿长大的。”

这事也常见,什么外室子啊,庶子啥的,养在外头的,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秦凤仪这风姿相貌委实太过耀眼。这人对景川侯府熟到都熟知景川侯家的几位公子,可见不是一般的相熟,起码是常来往的那种。这人道,“行了,你也别在外头站着了,你同我进去吧。哎。”叹口气,带秦凤仪进去了,只当自己日行一善。

这一系列的转折,大管事孙渔都看傻了,没见他家大爷怎么着,结果就有人把他家大爷带兵部衙门去了。

秦凤仪一路还跟人打听着,“大人你如何称呼?”

那人笑道,“我姓郦,与你爹算是老相识了。”

“郦叔叔,多谢你啊。”

“你也算我侄儿了,不必如此客套。”郦悠看他生得好,想起一事,问秦凤仪,“你找你爹,怎么不去侯府啊?”

“我爹不叫我去。”

郦悠便知是人景川侯家内务,他不便多嘴,不过,看秦凤仪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怜惜。俩人说着,郦悠就带着秦凤仪七拐八绕的,去了一间待客的空屋子,与秦凤仪道,“你稍等,我去与你爹说一声。”

秦凤仪乖巧的应一声,“有劳郦叔叔了。”

郦悠摆摆手,深觉自己日行一善,做了件大善事。

秦凤仪刚坐下,就有侍卫端来茶水,秦凤仪十分客气的赏了角碎银,那侍卫道谢去了,又给秦凤仪端来几样干果茶点。秦凤仪心说,这兵部衙门瞧着气派,里头的人倒也和气。

秦凤仪心里记挂着刁岳父,也没心思喝茶吃零嘴。秦凤仪坐下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便见一人推门进来,秦凤仪定睛一瞧,嘿,乐了,这不是昨天街上遇到的,李家的那位大哥么。秦凤仪喜的起身,“大哥,你也在这里当差?”这可真有缘哪。

那人其实面相有些肃穆,虽生得极好,奈何不是那种和气长相。不过,他与秦凤仪昨日有一面之缘,且,秦凤仪起身相迎,一幅惊喜模样,故而,此人见着秦凤仪亦颇是温和,道,“你怎么在这儿?找人?”

“嗯,找景川侯。”

“哦,你找他做甚?”

秦凤仪笑嘻嘻地,“那是我爹!”秦凤仪一向为人热情,他见这人愣怔在门口不动了,连忙过去把人拉过来按到椅间坐下,还把自己没吃的茶递给他吃,这人吃了口茶,方慢调斯理的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你这么个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