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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灯(22)+番外

作者: 鹤走川 阅读记录

滴水不漏的话太后听多了,当即摆摆手叹道:“罢了。之前那个一直暗中递消息进来的人,可查出来了?”

“回太后,老奴顺着消息查下去,查到宁王府时……断了线。”青岚姑姑迟疑道,“会不会……那人是王爷安排的?”

太后摇头,“不像。当日北境奏报来得突然,宁王身在信章殿才刚听闻,未必能想到调查章明都身边的将士那一层。而那个人却提前将消息递了进来……怪哉。”

“太后不必过于忧心,也许是平西侯呢?”

“若真是顾岸那小子,”太后低声道,“哀家倒更应该忧心了。不用查下去了,只盯紧风声,莫误了事便罢。”

青岚姑姑是伺候太后多年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太后的意思。

当年齐嘉帝与陆家将顾家一门害得如今境地,难保顾岸不生怨怼之情。他虽说是宁王幕下,但说到底,无论京畿卫副指挥使抑或殿前司虞侯的权力照旧是落在他身上的,但凡他动些歪心思,势弱的宁王轻易奈何不了他。何况他手里还攥着老侯爷留给他的人脉,万一日后章明都回京,顾岸便彻底成了一柄双刃剑。

可除了顾家,宁王又能依仗谁?罗家余势在朝控制步军司,尚算有些助力,其余支持宁王者多半是清儒寒门。而如今朝中十之八九为士族门阀子弟权柄在握,连严澄也是世家望族出身,那些支持者中又能出几个周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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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祀典

内阁连日来吵得水深火热,宁王作为当事人理应避嫌,因而反倒落了几天轻松,在府好好相陪妻女。

不肖提,顾岸自然更加清闲了,没事便沾着一身脂粉香气往宁王府跑。故灯一闻那甜腻的气味便皱眉,后来索性让慧生关了门不让他再进,无奈平西侯极擅窥墙翻窗的旁门左道,故灯沐浴更衣也悬心有人闯进来,末了还是落个糟心,只得让他进门赖上床。

至中元节祀典筹备妥当,天色尚未大亮,百官便候于宫门外,华盖仪仗从信章殿门摆到了护国寺,宁王在前、清河王及世子共代天子赴护国寺主持祀典。

祀典清道护驾事宜皆由殿前司负责,但顾岸并非一把手,本以为担子轮不到他挑,不承想内阁直接越过陆未将权交到了他手里。平西侯没空再去拈花惹草,天没亮便爬下大师的榻,轻手轻脚地收拾好后出门,顶着烈日驾马随行轿辇慢吞吞地前往护国寺。

自信章殿正殿门始,长华门出,过京武大街,一路往护国寺去,去路一路顺利,半分岔子没出。

祀典仪式过后,皇亲国戚还需在佛堂跪上一日静心礼佛抄经以祈国祚昌盛、社稷丰顺。这项章程便轻松多了,毕竟禅房里没人监视,谁会老老实实跪整天,手抄佛经多半是早前就让下人们备好了事先藏起来。

宁王的禅房在一处最幽僻的所在,与清河王及清河世子的屋子有一院之隔,正方便了顾岸偷溜进去。

“呦,王爷好雅致啊,还真念上经了。”

宁王盘膝坐在蒲团上,垂眸低声诵经,闻言轻叹:“不然做什么?朝廷两派吵了这么久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了。”

“清河王究竟还是宗亲,应当不会在皇室祀典上闹幺蛾子,只是回程便不一定了。”顾岸说着,四下打量几眼,心道这破禅房可远没有故灯的房间雅致清素。

宁王瞥他一眼,心下暗唾一声真没出息。

顾岸倒是料得不错,回程途中确然出事了,这把火还烧上了他。

京武渠的玉狮桥塌陷,清河王及世子、一干随驾侍卫一并落水,还殃及不少百姓民宅。

工部尚书何璋吓得跳脚,收到消息后忙不停蹄地入宫请罪。

今日齐嘉帝龙体抱恙,歇了一日早朝,内阁代为听政,信章殿的门他自是进不去,待他赶到内阁时,武英殿门外已经跪了乌泱泱的一片人了。

正有个内宦出来,朝人群里张望两眼,悄声问旁边人:“工部尚书何大人可在?首辅眼下震怒,他再不来,底下一班子人可全得给他背锅挡刀了。”

何璋登时两股战战,抹了把冷汗上前道:“这位公公,工部尚书何璋特来请罪,劳烦您通传一声。”

内宦打量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进去通传,没一会儿便出来低声道:“大人,请吧。”

何璋只觉得这内宦的语气像是在说“大人,请安心上路吧”,惴惴不安地入了正殿。

其实此事算不得严重,只是塌了座桥而已,即便国库再亏空,修个桥的钱也总是有的。坏就坏在此事出在了祀典这日,恰巧宁王过桥时还好端端的,偏偏祸砸在了清河王父子头上。说是桥自身出了事,任谁也不会信,但谁也不敢说,于是他这个工部尚书只能赶鸭子上架成了顶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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