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光(58)

“我和书呆子怕清爷知道森爷还在会太激动，本想今天循序渐进慢慢说这事，免得他俩见面太激动出什么事，哪知道到会出这事……”乔楚眼中满是后悔。

“森爷到底是谁”元念总算插进来一句话。

反应过来的姐妹俩一拍额头，把姑姑拉到旁边坐下，大致解释一番，因着之前父亲的一些习惯，她很快明白过来森爷就是那个让爸爸每晚都会发呆叹息的人。

只是她没想到那人会是个男人，而儿时传言说自己父亲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也是真的。

她转身看向身后躺在那儿的父亲，“所以人已经知道在哪了？”

元芳推了推一直注视着病房里人都乔楚，“你和阮晨知道森爷在哪了？”

回过神的他点点头，“嗯，他已经带着森爷往这儿赶了。”

元念沉吟许久，父亲现在最后的愿望估计是能见上那人一面，可哥那里……她不敢保证哥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你们三个外面待着哪也别去。”元念不等回应，与医生沟通后穿着隔离衣进了病房。

她握住元清如干枯的树枝一般都手掌，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不知在说什么，隔着一层玻璃外的乔楚和元芳姐妹俩根本听不到。

眼神好的乔楚察觉到了清爷眼皮下微微转动的眼珠，而元念脸上则闪过几分复杂情绪。

不远处的走廊，正拉着森爷找病房的阮晨终于看见乔楚，他稍稍提高分本冲阮晨挥手：“乔楚!”

乔楚一扭头看见阮晨一直烦闷的心忽然好了些许，他赤着脚跑过去，阮晨注意到他光着脚，“你的鞋……”

话为说完，他已被紧紧抱住。

乔楚声音有些闷的说：“你总算来了。”

阮晨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措手不及愣了一下，转而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事的。”语气轻柔如一股春风洗刷着他的大脑。

森爷什么也看不到，也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他焦急的说：“到了吗？清儿他在哪”

阮晨让乔楚松开他，眨眨眼说：“来时我大概都跟森爷说了，你那边呢。”

乔楚看着因为着急和担心而涨红了脸的森爷，有些艰难地开口说：“医生说清爷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清爷的家人打算带清爷回家……”

没有抢救必要这句话如一把刀子般刺入森爷的心脏，顺带左右搅动般无法呼吸的疼。他握在手心的东西掉在瓷砖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元念刚刚从病房出来，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衣着虽破旧但干净的人。

☆、告别

“你……”

“爸呢——”一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走廊尽头，衣服扣子一看就是匆忙之中扣错位置，歪歪扭扭，头发也有些凌乱。

护士谴责的目光并未让他在意，而被打断话的元念看到气喘吁吁的哥哥，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慌乱。

“哥……”

“签了”男人声音里还带着些许不切实际的幻想。

“电话里不是说过，爸已经没有抢救必要了吗？”

“所以你还是签了”他脸色变得铁青，“元念，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哥哥的存在”

元念看了眼两个侄女，压低声音冷冷说道：“有问题出去说，别当着孩子面前吵架。”

男人咬咬牙，转过身去，总算注意到除女儿以外的陌生人。他一眼便认出了阮晨这棵遗憾落入别校手中的顶尖苗子，眼底透着几分惊讶，目光又落在了另一边一身医院的病服，光着脚的男生，和那个衣着破旧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个穿着病服的男生叫乔楚，旁边比他矮一点点的男生叫……阮晨对吧？”元念带着试探的语气看向阮晨。

阮晨点点头，“我想元森校长应该还记得我。”

“对对，”元芳姐妹俩一齐点头齐声说，“他们是我们同学，都一个班的，凑巧了都认识一块去了。”

森爷恨不得冲进ICU去骂清儿一顿，哪管得了这些家事，要不是阮晨让他别冲动，他早求清儿的家人让他去见清儿。

元念目光落在满脸焦急心痛的老人身上，顿了顿，说：“这是爸以前一个亲如兄弟的朋友，之前因为一些因素失联了，这才联系上。”

元森没心思跟他们寒暄，只冲他们点点头便跟医生沟通后进了ICU。

森爷紧紧抓着阮晨的衣袖，声音颤抖悲伤，“小晨，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清儿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他难受吗，有没有哭，有没有想喝野菜汤？他以前胃疼总是不愿意吃药，一定要喝野菜汤才肯的……”

“森爷，您别着急，一定能见到清儿爷的……”阮晨心里虽然一团乱，但还是轻声安慰森爷，乔楚也轻轻拍着森爷的后背给他顺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