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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3)+番外

“我该高兴你对我的信任吗?”轻佻的挑起了暗影的下巴,天亦煊玩味的看着他。

“属下只是说实话。”对于天亦煊轻佻的动作,暗影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啧,”轻啧了一声,天亦煊的手缓缓地抚上了暗影棱角分明的脸庞,“你当真可爱的紧呢!”用带着厚茧的指腹描绘对方的红唇,他的声音不觉低了几分,“让我都想吃了你……”

“能为主人侍奉枕席,是属下的荣幸。”微微吞了一口唾沫,暗影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

“是吗?”嗤笑了一声,天亦煊可没有放过暗影那一瞬间有些僵硬的身子。“罢了,”在对方诱人的红唇上流连了一阵后,他放开了对方,“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心甘情愿的爬上我的床。”

“只要是主人的命令,暗影都会遵从。”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暗影的手已经拉开了腰带,露出了精赤、布满伤痕的上半身。

古铜色的肌肤,宽阔的胸膛,瘦削的腰身,以及胸前暗红色的两点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而此时,他的手已经伸向了裤带。

“够了!”皱着眉沉喝了一声,天亦煊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盖在暗影的身上。“再脱下去的话,我可不保证会再顾及你的意愿!”

“我……”抬起头,暗影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天亦煊阻止了。

“走吧,去看看我的儿子。”勾起一抹隐含着讥嘲的微笑,天亦煊漫步走向天下第一美人,他的妻子云素月所住的夕月阁。

“拿走!给我把他拿走!”装饰的豪华的屋子里传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喊。脸色苍白,头发散乱的云素月满脸嫌恶惊恐的看着稳婆手里的孩子,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夫人……”稳婆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上前了一步。

“给我滚!滚开!”看着稳婆上前,云素月的情绪更激动了。她把手边的所有东西向稳婆丢去。“滚!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一个妖怪!妖怪!”

“什么事让夫人这么生气?”就在稳婆手足无措的时候,天亦煊悠闲的走进了屋子。

“主子!”看到了天亦煊,稳婆瞬间松了一口气。“这是小少爷。”她连忙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走上前。

“夫人刚刚生产完,还是要多多休息。”天亦煊看也不看孩子一眼,只是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床上虽然狼狈,却依旧风姿绰约的女人。

“夫君……”看见了天亦煊,云素月安静了下来。但却不是因为安心,而是因为害怕。

“怎么了?夫人?”天亦煊笑吟吟的看着躺在床上,脸色不比死人好看多少的女人。

“我……”云素月喃喃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用力的握了起来。

“主子,您还没给小少爷取名。”一旁的稳婆小心翼翼的出声。

“哦?”挑了挑眉,天亦煊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冷然,“……他是我的孩子吗?”保持着笑吟吟的样子,他嘴里吐出的话却异常地残忍。

“……夫君……”这个冰冷的句子成功的击碎了支撑着云素月的最后一丝力量,她的身子晃了晃,倒在了床上,明亮澄澈的眼睛里一片的空洞。

“主子……”稳婆的手一抖,差点把孩子摔了下去。

“玩笑而已。”勾起一抹讥嘲的笑,天亦煊用挑剔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长子。

“红色的眼睛?”玩味的笑着,他看着孩子那奇特而茫然的眼睛。“既然如此,就叫他天残缺吧。”

这里……是哪儿?睁着眼,少年茫然的看着周围美轮美奂的摆设。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有些困惑的皱起了眉,他记得,自己在陷入昏迷的最后一刻,感觉的是手术刀那沁入心脾的冰凉。

“……就叫他天残缺吧!”

天残缺?转动着眼珠,少年的视线移到了天亦煊的身上。他……是在对我说话?天残缺,天生……残缺?

“主子……这样不太好吧?”老资格的稳婆看了床上如木偶一般的云素月一眼,硬着头皮,战战兢兢的说,“这个名字也……太不吉利了。”

自头顶上传来的卑微的声音证实了少年的疑惑。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短短的四肢和暗红色的皮肤,心里泛起了一阵涩然。

算是转世吗?他忘了喝孟婆汤么?

“不吉利?”微微冷笑了一声,天亦煊淡淡的说,“那就由你给他取一个吉利的名字吧。”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求主人恕罪!”大惊失色的稳婆慌忙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

“行了,”挥了挥手,天亦煊不再看少年一眼,“把他带到落风院去。”

“另外,”走到了一半,似乎又想了了什么,天亦煊有继续说,“给他请最好的夫子,别让人说我们‘天下宫‘没有规矩。”扯出了一个轻蔑的笑,他扫了一眼依旧木然的云素月,“但不准他踏出落风院半步!”

他是……我爹爹?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出过一个音节,但少年却还是把天亦煊的话完整不漏的听了下来。那个,是我娘亲?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木美人,少年的心里微微泛起了一丝冷笑。

看来……我的运气确实不怎么样呀!不论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天残缺‘。

第3章

七年后,落风院

“哎呀,我的少爷呀,你在做什么?赶快下来!”平曰里冷清的落风院被一个焦急的声音打破了。一个有着一头银丝的年迈的老妇人对着坐在枝头,有着一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和亮银色长发的小孩叫到。

“福妈,有事吗?”坐在枝头,眺望远方的天残缺收回了视线,对着站在树底下的福妈说。

“我的小少爷,我的小祖宗,你快给我下来,有事好说呀!”福妈看着一晃一晃的枝头,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晃一晃起来了。

“没事,福妈,我只是看看而已。”不在意的笑了笑,天残缺继续眺望前面,“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福妈迟疑了一下,眼里闪过了一丝慌乱和狼狈。

“听说宫主今天喜获麟儿?”天残缺问--仅仅是一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疑问句罢了。

“少爷!你是宫主的长子!”但福妈却误会了。她抬起头,有些不忿的说。

“哦。”笑了笑,天残缺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句。长子?恐怕他没有这个福分呢!有哪个生为人子的人会在出生七年后没见过父母一面?

“少爷!老奴说的是真的!”察觉到少年的敷衍,福妈不由急了起来。“如果宫主不疼少爷的话,又怎么会派这么多人来教导少爷呢?而且他们还都是最好的老师!”

“是呀。”天残缺看着福妈笑了一下。就在福妈为自己说服了这个一点也不想小孩子的少爷而暗自自得得时候,天残缺又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成功地让福妈刚刚泛起的笑容僵硬在了唇边。

“也没有哪个疼孩子的父亲会命令不准孩子踏出院子一步吧?”

“少、少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惊讶之下,福妈竟有了些结巴。

“福妈,我不是小孩子。”天残缺淡淡一笑,说了一句大实话。但偏偏,有人不信。

“少爷,宫主也是为了少爷好……”动了动嘴唇,福妈徒劳的安慰着天残缺--虽然,他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我知道。”不愿让老人伤心,天残缺点了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句。尽管他对于那种父慈子孝的生活不是没有任何期待,但七年的时间,也确实够他看清一些东西了。

“少爷……”福妈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天残缺阻止了。他伸出手,似乎想安慰眼前这个忧心忡忡地老妇人。但他的手还没碰到对方,就被对方惊慌的闪开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去上课了,迟到了可不太好。”伸出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天残缺自然的收回了手,淡淡的说道。

这倒不全是他的借口。他就曾有一次迟到了两三分钟,而下场就是被教他习字读书的夫子在堂前罚跪了整整一个下午。而那年,他不过五岁。

“是,少爷。”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福妈闭上了嘴,讪讪的笑了一下。

“……妖怪么?”在没有人的转角,天残缺把玩垂到胸前的柔顺的亮银色长发,“或许吧……”

“夫子。”天残缺对着踱着步,慢悠悠走进来的夫子行了一礼。

夫子身穿一件宝蓝色的长衫,白净的脸上有两撇修得漂亮的小胡子,虽然已经四十出头,但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岁月的痕迹。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甚至比十八岁的女郎还白皙幼滑。

“嗯。”夫子淡淡的应了一声,“昨天的功课做好了?”

“是。”天残缺应了一声,将他记录下来的东西呈了上去。

看也不看一眼,夫子径自问了天残缺几个刁钻的问题。在天残缺一一答出来以后,他的脸色才终于好了一些。

“今天你看这本书,有什么不懂就直接问。”如往常一样,夫子随意的丢给了天残缺一本书,就坐在长长的靠背椅上,开始闭目养神。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着的,不过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尽管,天残缺确实不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窗外最后的一丝阳光隐没在云层中后,天残缺收起书本,叫醒了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