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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初始的雨(7)

潘西离开大约十分钟后。一个身穿厚厚的黑色恒温大衣的男人,带着几个人进了屋子。他们先是看到吊灯下没有了那个人,接着黑衣男人大发脾气,还打了他的手下。看着丢在地上的血棒,和污痕。那个男人把手里的药品使劲丢到墙壁上。“通知这附近的人,谁找到肖.塞缪尔,就带他来我这里,我有重赏,提供线索我也给重赏。”手下犹豫了下:“先生,我觉得肖难以活下去,这次您玩的狠了点。”那个人坐到沙发上抱着头:“我知道,我知道,都怪他太倔强。他要是像N23那么听话,我会珍惜他的。马上去找,马上去找……没人敢收留皇族遗留的残渣。告诉他们,找到我给10个一级信用点。”手下一窝蜂的跑了。那个人呆呆的看着地上的铁棒。

“肖.塞缪尔,你以为你还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帝国军校精英生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推崇的少将军吗?你只是那些蛆虫放弃掉的牺牲品。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为什么你宁愿做乞丐也不留在我身边?~~…回来吧。千万别出事。这次,我真的不再打你了……”

黑衣人喃喃自语。窗外迎接到了降温期第一场雪。黑衣人趴在窗口看了一下。仓皇的跑了出去。走廊里他大力的喊着:“塞缪尔~~!”

潘西没有用初始果那么好的药品,他用美神1号。路上,他帮这个人喂了一支,还灌了两口酒。那人突然开口说着胡话:“活下去……!”他的声音嘶哑,声带好像受损的样子。

潘西把车子停到车库,抱着这个人进了屋子。他仔细看过左右,没人看到他。潘西放了整整三浴缸温水。才把这个人清理干净。他一直在失禁。当潘西从他的铃口抽出一根大约三厘米的细长木针,他倒吸冷气。当年瑟维斯和凯洛格的伤,那些都是一次形成的。这个人身上却是经年累月的伤痕,双乳,铃口。后庭,肌肤。他的锁骨上烙着一个N01的字母。潘西帮他打了强心针,推了几支好药给他,这人完全不动,死了一般。

潘西看着这个叫肖.塞缪尔的人,他的年纪不大,最多25~26,十年前的战争开始,他才十五六岁吧?非常坚毅俊秀的样子,他的眉梢带着一丝丝倔强,嘴角抿着一些讥讽。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过许多故事吧。伤害他的人有意躲开他的脸和脖子。以前他也没注意到。要是早注意就好了。潘西煮了流质食物,把几粒综合维生素捻碎了混进去。撬开他的嘴巴喂了下去。

整整一个星期,外面的大雪几乎封了路,潘西依旧每天去领取给养,余下的时间都在照顾肖.塞缪尔,他失禁的厉害,每天喂流食,上药。甚至帮他处理那些肮脏的事务。潘西剪了两床毯子,肖.塞缪尔用到第五天才结束失禁。

肖.塞缪尔做梦了。很久没做到的美梦,十二岁的他那个时候被称为军事天才。小小年纪考取军校成为精英生。骑士大人亲自招募他。妈妈和父亲称呼他,我们未来的小骑士大人。肖.塞缪尔和很久不见的母亲撒娇,他哭泣着:“妈妈,这条道路如此难行,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理?”

肖.塞缪尔流着眼泪睁开眼睛,他茫然的看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这里是那里啊?这么温暖的床。空气里弥漫着消炎药的味道,很浓烈。肖.塞缪尔打个冷战,难道又是那个人的新花样吗?他想坐起来,随即被身体强大的疼痛击打着,他叫了声徒然倒下。胳膊上了夹板,很疼。房门轻轻被推开,肖.塞缪尔抬眼看去,他有些迷茫了,这个人不是那个经常给自己帮助的政府军人吗?他对他印象非常深刻。那么美丽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肮脏。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了自己,肖.塞缪尔看着潘西,潘西很惊喜的过来:“你终于清醒了,这几天熬的很辛苦吧?想喝水吗?”肖.塞缪尔张张嘴巴,寻找自己的声带。“竟然~~是你?”声音好难听。潘西从桌子上倒了一杯水,自己用嘴巴试了下温度后说:“你三天没来拿给养,我以为你出事了,就跟一个人查到你的地址,我找到你的时候~~你~~。然后我就带你回来了。”潘西扶起他喂他一边喝水一边说。

“最好送我回去,会给你~~带来麻烦的。”肖.塞缪尔吃力的劝阻。潘西无所谓的笑下:“我问的那个人还算靠得住,再说别人不会想到我会救你,回来的时候也没人看到。安心,就呆在我这里,再不会有人伤害你。”面对潘西无害的眼神,肖.塞缪尔觉得特别安心,他又沉沉睡下,他真的很累。累到做个美梦都是奢侈的,这里有干净的床单,舒服的温度,暂且就安逸一下吧。

肖.塞缪尔再次睁着眼睛打量周围,精神好了许多。潘西推门进屋:“啊。抱歉,抱歉,耽误了一些时间。”肖.塞缪尔没有说话。潘西觉得味道很怪,坏了。自己忘记帮他处理杂物,又离开的太久。他连忙揭开被子。果然,他又失禁了。潘西连忙放热水,把他泡进浴池。换床单,换褥子,换被子,一顿忙乱后回到浴室,却发现肖.塞缪尔把自己的头淹没在水里,他吓了一跳连忙捞起他,急救了半天,那个人吐出几口水。潘西:“你想自杀?”肖.塞缪尔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摇头:“没有,我觉得这水很清,很干净,干净到叫人想喝两口。我有些渴。真的不是自杀。我没那个权利,所以,请放心。给你添麻烦了。”

第6章 请带我离开

完美迎来了第二场好雪。洁白,寂静的好雪。比第一场要好很多。一直沉默无语的塞缪尔第一次提出请求,他想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看下外面的雪。潘西把他包裹在毯子里抱到餐厅的躺椅上。塞缪尔看着外面洁白得有些晃眼的雪,他伸出手尝试的想打开窗户触摸下,又怕玷污了什么似的又缩回毯子。

潘西:“外面很冷,如果你想~我去为你抓一些回来,这次降雪的水质是最好的,吃也是可以的。不过以你现在的体质还是算了吧。”潘西说完习惯的又把毯子向他的脚拉了下。塞缪尔把头转回来看下潘西,很认真的说:“你不是军人。”

潘西有些惊讶,这个人很少说话,虽然眉梢嘴角永远露着笑容。可是他很沉默,今天偶尔冒出的话非常令人惊讶。潘西:“哦,也许我真的不是军人呢。”塞缪尔很认真的看着他穿着的围裙说:“也许那身衣服是,可是那皮毛裹着的肉体不是,灵魂不是,心不是,你没有杀性,血很干净。”

潘西突然笑了:“你吸我的血了?”

塞缪尔摇头:“我不吸也知道任何人血的味道。你的血非常干净。甚至没有杂质。你和我认识的军人不一样,你没有经受过锤炼。像~~你像只兔子。不是狼。”塞缪尔说完继续看着外面,他抬起打了夹板的胳膊去触摸窗户。

潘西惊叹他眼神的准确性,自己还真的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大兔子呢。他笑下:“那么,你是狼吗?”塞缪尔点头自嘲的靠在躺椅上伸着手看着夹板说:“以前是,现在我是没有牙齿,被人修剪了指甲的狼。有狼性,没狼型。”

潘西:“你,今天很奇怪,话很多。”他是真的好奇。认识十五天,这个人很少说什么,颇有些你爱怎么就怎么的样子,随便你怎么处理我的态度叫人想给他几脚,不过好在自己脾气好。

塞缪尔笑下,放下胳膊:“大概,因为雪吧,很久之前,遇到下雪,妈妈会开恩给我做热可可饮料,她很害怕我感冒。”潘西咬下上嘴唇:“你想喝?”塞缪尔认真点头,转头看着窗户外面说:“恩,想吃许多的东西,巧克力蛋糕,巧克力饼干,热可可。带着果仁咬上去嘎嘣嘣的,冻在冰箱里的大块巧克力。可惜是奢望吧。”

潘西笑着站起来又扎上围裙说:“大量吃高热量的东西对血管不好。”塞缪尔迅速转头,带着莫名的情绪看着潘西。潘西奇怪的摸下自己的脸:“怎么了?”塞缪尔摇头,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容:“没有,只是觉得巧克力对完美来说是奢侈的。”潘西点头:“恩,真的很奢侈,恭喜你了,不管是巧克力蛋糕,还是巧克力饼干,我都会做。”他弯腰抱起塞缪尔,这些日子他重了些。他把他放到厨房的另外一把靠着灶台很近的椅子上,然后潘西开始忙碌。塞缪尔看着那个奇怪的人化着黄油,和着面粉。那个手脚利落的身影令他有些恍惚。

潘西在给蛋糕做最后的工序,裱了一些花在蛋糕上。“您过来下。”塞缪尔突然叫他。潘西过去看着他。“请您弯腰。”潘西弯腰。“再底点。”塞缪尔请求到。潘西觉得很奇怪,但还是不反抗的弯腰低头。最后脸和脸的距离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塞缪尔突然仰头伸出舌头舔了他的鼻尖。

潘西涨红着脸,热辣辣的感觉,他惊讶的摸着鼻尖看着塞缪尔,塞缪尔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笑着回味着什么,毫不在意的说:“抱歉,我只是想早点吃到巧克力。你的鼻尖上正好有。所以……总之~~就是这样。”

潘西尴尬的附和:“啊~~这样啊,这样很好~~其实我讨厌浪费。”塞缪尔也突然感觉很尴尬,他转头看另外的方向:“对~~啊,浪费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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