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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初始的雪(21)

安格斯的痛苦也传染着圣.麒炀。他懂,他从那种感觉里才走出两年。安格斯平淡的处理方式却叫他更加怜惜并且更加爱着那个人。世界伤了圣.麒炀,没有仇人。没有对错。圣.麒炀却选择报复世界后关起心门。

那些人和自己伤害了安格斯,安格斯却只是保持着最后的骄傲,关起自己的心,次他不在准备打开了。

圣.麒炀不想放开安格斯,安格斯没对他的胡搅蛮缠和霸道做出过激的反应,他只是对他说:“把你想象成我吧,圣.麒炀先生,然后再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我会听你的。”于是,圣.麒炀再不发一言。他拿着联络器找席星。可是席星本人也是爱情初级生。于是圣.麒炀找到了那个他最不想哀求的人席书缘那里。

席书缘是这样说的:“再没有比你们更加合适的人了。因为你们命运如此相同,你懂得他,比他自己还要懂得。虽然安格斯并不知道你的故事,可是,你应该能清楚明白他想要什么。只要不分开,只要还在一起,时间能创造一切奇迹,安格斯能帮你找回名字,难道圣.麒炀就不能帮安格斯找到自己吗?”

圣.麒炀放下联络器叹息,果然是做皇帝的,光说大道理了,有时候道理并不适合现实啊。

第25章 谈谈

大约半年前……

“后来我们的船就来到了湾流的边上,海水不再是蓝色的了,而是淡淡的,带电儿绿了,朝陆地的方向望去,我就能看见长礁和西干岩两处的标桩了,就能看见基韦斯特的无线电线杆了,还有那高高耸起在一大片低矮建筑之上的贝壳大旅馆,那野外焚烧垃圾的滚滚浓烟。桑德基的灯塔如今已近在眼前了,灯塔边上的船库和小码头也看得见了,我知道如今还只剩下四十分钟的路程了,我感受到了归家的快乐,我如今得了一大笔外快,可以好好的过一个夏天了。……”

圣.麒炀合起书,自己都很满足,他习惯帮安格斯朗读那些小说,无疑,今天这部很不错。安格斯默默的听着,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从来不是,深眠之前的他都是安静的。现在他更加轻易的不发表自己意见。

“还要听吗?”圣.麒炀讨好的看着安格斯。

安格斯扭头看他:“不用了,我现在自己也能看,而且我又不是不识字。最近我学了许多新东西,反正有时间。最近,恩,看了许多东西。感觉记忆好的可怕。”

是啊,这就是初始的力量了,安格斯现在觉得以前他所谓的安格斯的宝藏真的是很可笑和可悲的。被别人打破头的东西,在这些人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安格斯现在可以自己扶着栏杆走很长一段路了,一个多月前上厕所的艰难日子已经过去。他还是沉默寡言的。换了谁也一样。好比,昨天晚上,你打了我一个耳光,睡一觉起来,你匍匐在我面前说:“你是我的神!”能坦然接受那才怪呢。

圣.麒炀站起来:“我扶你走一会。”

安格斯摇头:“我一会自己来。”他拒绝了圣.麒炀的帮助,而且昨天他请求他搬离房间,或者把自己安排到其他地方,不过好像没争论过圣.麒炀,争论中再次发生尴尬的事情,因为昨天正是圣.麒炀为他做某些事情的生气,生理上自动的渴求叫他尴尬不已。于是,那种事情无可避免的第三次发生了。安格斯愤恨自己,愤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多么奇怪的一对,精神上的缝隙那么大(他觉得),可是肉体上却契合无比。

圣.麒炀:“你需要好好做这些恢复锻炼。”

安格斯无奈了,这个人没事情做吗?自从知道他们结婚之后,安格斯没发表任何意见,心里早拿了主意。等稍微好了,就离开离开这里,那种自己不承认的东西,他不会去争辩,他会立刻躲开。不做无谓的争斗。本性完全回归的安格斯,不喜欢说废话。他更务实。他点点头,不反驳正确的意见,接着他扶着身边的栏杆慢慢,慢慢的站立起来说:“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圣.麒炀先生。”他已经喊他的新名字了,他弄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改自己的名字。

圣.麒炀想了下。完全没有做作的表示自己的谦虚,不说那才是傻瓜呢:“恩,不知道做什么好,其实这两年,一起围着你转,突然叫我做别的,我一真没什么事情做。”能利用起来挽回这个人的任何因素他都不想放过。不要失去了,失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了。

安格斯呆立。接着叹息后,伸出手:“那,一起走会儿吧,我们需要谈下。”

圣.麒炀多聪明啊,他立刻知道这个人想继续老调长谈了,他才不接招呢:“不许撵我出莲花,不许和我离婚,其他……随便你。”

这是他暂时的让步了,不求安格斯能立刻原谅自己,反正大把的时间。他们结婚了不是吗?那是圣.麒炀最后的安全感。最后的防御。最后的……

安格斯无奈的笑着摇头,他扶着身边的支撑物,缓缓的挪动了几下,很艰难,他的身体摇晃,腿部颤抖,他的腿部肌肉还需要慢慢恢复了段时间。

圣.麒炀看的分外心疼。

圣.麒炀无奈的看着安格斯,还是扶住了他的腰:“赌气吗?”

安格斯:“放我走吧!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圣.麒炀先生。”

圣.麒炀有些怒气的无言,没有吗?无言的谴责才是最深刻的。他早就被那个人的无视刺的无法呼吸,自责不已了。他可以不在乎全世界,但是这个人,他无法不在乎。放他走,怎么可能呢,可是……现在这份恶果他吃的好苦涩。

午后的阳光有些热烈,圣.麒炀找了一片好树阴,他扶着走了一头大汗的安格斯坐在树阴下。安格斯猛的坐到树根上,不到两个月恢复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圣.麒炀蹲下帮他擦汗,从身边的水壶倒水递给他。

安格斯接过杯子,看着圣.麒炀,低声说:“谢谢。”

“不必和我道谢,我们中间不存在这个字眼。”圣.麒炀再次提醒。

要怎么面对啊,安格斯喝着水,心里无比别扭。现在的他真的不想再去谈什么爱不爱之类的东西了。和这个人去坦然的过夫妻生活吗?和他就这么一辈子吗?以前,他是有一些喜欢他,可是,那刚萌发的爱意已经被这个混蛋毁灭了啊。

安格斯:“圣.麒炀。我们谈谈。”

圣.麒炀立刻扭头看一边:“啊,我去那边一下,你等着我!”

看着那个人狼狈的快步走开,安格斯靠到大树上无奈的笑着闭了眼睛。

“先生,他变了很多。”亚海医生慢慢从大树后面转出来。

安格斯没睁眼睛,笑着问:“这次又是你来劝阻我了吗?”

亚海医生坐到他身边,看着远处:“我劝你做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安格斯:“那您来不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亚海医生看着远处,躲在一边大树后眼巴巴的圣.麒炀,无奈的笑着摇头,那个人啊,真是又可恨又可怜。亚海医生转头看着安格斯淡淡的说起自己的事情:“我家是那种很乡下的地方,家里也是很古老的儿子继承制。我是第四个儿子,没有继承权。所以爱我的祖母就给我找了一门亲,不过要我入赘到我妻子家。那个时候我正念医科大学,我气愤,抗争,不甘心。可是我抗争完,还是要回去结婚,因为不结婚,就不会有学费……呵…你也是小镇出来的孩子,应该更加了解吧。”

安格斯很理解,这种形式是所谓的保存家族财产制度。在小镇,甚至是大都市,冷静的了解生活的人们会更实际的看待感情问题。安定的生活来源才是全部。爱情是第二位的。

亚海医生继续说到:“许多年后,我的同学,我的那些热爱生活的亲友,喜欢追寻浪漫的伙伴大部分都没有和原来的情侣最一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安格斯没说话,等待亚海医生说下去。

亚海医生轻轻拔着面前的小草:“婚姻,原本就是,平淡,平实。平静。平凡的。爱情,激情,那种东西……并不永久保鲜。能一直平淡的关心,平实的过日子,平静的度光阴,平凡的熬岁月,才是最真实的,我很感激我妻子,她是个好女人。也许,我真的不爱她,但是我敬重她,她给了我一个人最需要的东西,那就是真实的生活。”

安格斯笑了:“您的意思,就是叫我和这个人,去追求你所谓的真实吗?”

亚海:“是的。”

安格斯:“你的妻子,欺骗过您吗?”

亚海:“没有。”

安格斯:“您的妻子,玩弄过您的感情吗?”

亚海:“当然没有。”

安格斯:“您的妻子,强暴过您吗?”

亚海:“……其实,我知道您委屈,为什么不能原谅一下呢,宽恕不是很难的事情。你现在过于苛刻,这不像您,您过去是那么的坚强豁达。”

安格斯无奈:“我无法坚强豁达了。再来一次,要的就不是命了,连灵魂都会灰飞烟灭的。只求圣.麒炀先生大发慈悲放过我。我只是个普通人,这样的感情我再也无法承受。”

亚海:“您,真的要离开先生吗?您真的要离婚吗?”

安格斯更加无奈,他用着赌气的语调:“我是个该进入地狱的人,我应该感谢的。现在的我竟然可以呼吸。他不想离婚就不离吧,可是,我绝对不会和他再有任何关于感情的事情发生了。我知道,不管内心如何别扭,我还是无法离开他的。我和,那位…怎么说呢,那位席先生谈过。他叫我先以本能出发。好吧,我的本能……我这样的人还有本能吗,亚海医生,我可以不和他离婚,但是请他不要过分要求我。我无法再把我的感情廉价的给任何人了。而且我也没有多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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