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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月(30)

作者: funny2333 阅读记录

“吃慢点。”连暮声道,又捏着他的下巴,细细把唇角擦干净了,“花猫似的。”

他出戏了。他醒了,他饱了。这戏就唱不成了。

梅洲君大为懊恼,歪靠在手肘里,夹烟似的举着那支纸筒,伸到连暮声面前,道:“还剩了个鸡屁眼子,尝尝?”

连暮声抓着他的手腕,拨开了,他有点强迫式的洁癖,见不得人蒙灰,又要去擦那两行云母似的牙齿。

梅洲君趁机凑过去,往纸筒屁股上吹了一口气,一条鲜红的火蛇混着一股青烟,朝着连暮声喷吐过去,差点没燎到额发上。

他运气如丝,那小火舌倒也将熄未熄,小蛇似的扭转,逼得连暮声往后避了一避。

梅洲君大乐,谁知道这家伙还是不恼,伸手从他口中把纸筒一摘,转头衔住了。那上头还留着他的口脂,微微濡湿,晕着樱桃核似的一朵,这时被碾在连暮声削薄的唇线底下,发出一串惊心动魄的碎响。

对方的面孔上笼罩着一层深深浅浅的绯红色雾气,看得人一阵阵晕眩,身上更是慢慢发起热来。

第25章

灯火这种东西,形同鬼魅。一旦在不恰当的地方摇曳起来,必将勾魂夺魄。

连暮声的镜片起雾了,睫毛一动就触在上头,他的瞳孔里揉着一点胭脂血红的火光,朦朦胧胧,珠箔飘灯一般。

梅洲君拿尾指扫了一扫,云开雾散,他竟然还脸红了。

一般男人脸上的红潮,就是大摆筵席,恨不得连脖子都跟着赤红膨胀起来。他却是很克制的一点绯红,从腮边蔓延到耳后,半点不失斯文。

四目相对,眼是情媒。

那一点欲种般的小火已经烧到了连暮声的唇边,他却依旧没有挪开的意思。

真是个呆子,对着张小花脸也能发愣。

梅洲君擒了他唇间的纸卷,甩手掸灭了,微笑道:“少爷,你怎么这么贪?”

连暮声明知故问:“我贪什么?”

梅洲君曼声道:“你说呢?我的火都被你吃了,当然是贪吃。”

连暮声一皱眉,伸手把他抓住了,拇指往他腕骨上用力按了一按,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但那种异于常态的滚烫,早就把他的老底抖搂了个精光。

“怎么?”梅洲君问。

连暮声二话不说,拉起他就往门边走。

“这蜡烛有问题。”他道,“出去醒醒神。”

他手上的力道已经趋于失控了,像铁丝网一样往对方的腕骨里勒。梅洲君身子软得厉害,被他扯了个趔趄,半边肩膀撞到了门上。

“咝!”

“抱歉。”连暮声道,松开他的手,不敢看他,转而去推门。

一推之下,木门岿然不动,显然是被从外头反锁上了。连暮声手背上的青筋绷紧了,猛地一跳。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浊了,恐怕投块石头进去,都能被当场熬成软胶。

梅洲君揉着肩,也没意识到这底下竭力压抑的暗潮,只记着取笑他:“哇,原来是有备而来,这可怎么办?我还道只有我是蠢人,连大少聪明一世,也会中这生米煮成熟饭的套儿?”

也不知道哪个字眼儿戳中了连大少摇摇欲坠的神智,令他霍然转过头来,一手摘下眼镜,以一种斩钉截铁般的力度折拢了眼镜腿儿,递到了梅洲君掌心里。

“抱歉。”他又道。

梅洲君下意识握住了他的眼镜,问:“什么......”

话音未落,一股温和而不容抗拒的力度按着他的肩,把他推到了门板上,他的肩胛骨下意识地拱起,却丝毫改变不了腹背受敌的险境。

直到唇上一痛,他才意识到这家伙在吃他嘴上的胭脂,吃得很有章法,从唇峰百转千回地往里咬。

细腻而含混的水声。

梅洲君刚刚吃饱了催情的蜡烛,这会儿牙关发热,身上的药性借了这股妖风,一窜三尺高,整个人都浸在回南天的潮气中,像是起了雾的毛玻璃,不管谁摸上去,都能抓出一手色气迷蒙的湿手印来。

不成,再这么下去,别说是唇上的胭脂了,就是骨头渣都得被啃干净了。偷鸡把米蚀进去,那可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他使了个巧劲儿,把连暮声推开了,拿手背往唇上一抹,讨饶道:“行了,大少爷,你行行好,给我剩一点儿吧。”

连暮声的呼吸还胶着在他唇上,这种古板无趣的男人,在意乱情迷的时候,仿佛有十万八千个歉要道。

梅洲君没等他开口,转头一脚踹在了木门上,他们当武丑的,多少都会些把式,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他整个人收不住力气,朝门外扑了过去。

好在一只手把他捞了起来,半扶半抱着他,沿楼梯往下走。

他来的时候,天色还大亮着,这会儿却是入夜了,晚风倒灌进来,直冲面门,毛骨悚然之余,倒也清醒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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