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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103)

作者: 除徒/途刍 阅读记录

“我姐结婚了,对方也是个教书的,说来也巧,他以前还当过我爸的学生。姐夫非常博学,我爸拽着我,能和他聊上大半天。就是结婚当天有些伤心,我爸我妈我姐我姐夫都哭了,徐小美也哭花了一张脸。说来奇怪,就我没哭。我好像,再也没哭过了。”

“我闺女,是全世界最聪明的小朋友!她以后一定能有大成就!作为老父亲,就尽量给她提供条件,不要耽误了她就好。还有不要被她妈感染了,以后去经商,那将是学术界的一打损失。给你看,这是她的照片,她身后墙上的奖状和证书都是她的,嘿。你家那个还哭着喊着不上学呢吗?”

“我们班的一个学生要办休学,我找他去谈,谈了好几次,他才向我打开心扉。他说他是同性恋。听到这个词,我有点震惊,仿佛心中有个尘封已久的,从未打开过的盒子。我说你是同性恋,并不影响你念书,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他一点点地给我讲了他从小到大的所见所闻,他小时候被学校的工人猥亵过,不敢跟人说,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恶心,同时也越来越多地关注同性。他被人发现过,被人打骂和耻笑,现在,班上的同学也发现了,他不敢再去上学,甚至不想活了。他向我描述了一个阴暗肮脏又苦涩的世界。奇怪,明明我也是,我却只感受到了光明和温暖。对你的感情,也从来都是纯粹的,无关乎性别。这是我的幸运吧,在我不懂的时候,你就把我保护了起来,从未让我感受到过与常伦不同所带来的阴霾,或是他人和社会的指责与压迫。开导了许久,这个学生才肯回去上学,我在班上也给了他更多的关注,班上便开始传言,我也是个死玻璃,并且和这位学生有着不正当的关系,甚至有同事都来旁敲侧击地劝我。哈哈,这些人真是幼稚。心中有一片净土,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伤害我,动摇我。”

“徐小美赚了不少钱,买了两套房,给我们两家人都搬过去了。就我还是这么没用,这么多年了,都没攒下过什么钱来,还是两手空空。楼房虽然住着方便,但我总觉得太过逼仄了,不想去。况且我的大花小凶和二毛也不方便带去,还有我院子里种的花花草草,韭菜大葱黄瓜西红柿,反正我不去住,人怎么也得接点儿地气才行。现在我们院儿已经空得差不多,就我还在留守了。小丫头也老爱找我,跟我这儿住,她说清静,可以好好学习,没人天天逼她出去玩儿。两家老人不在了,徐小美也经常过来了,她好烦,天天问我,大不大,疼不疼。我怎么知道!我跟她说了,她又不信,非说我骗人,说不可能。又反过来逼问她,才知道,她终于放过了人家有夫之妇,转而盯上了一个他们公司的小年轻。早就知道她是个踏实不下来,花心滥情的主儿,我这些年跟她这样不明不白,反倒是帮她骗过家人,助纣为虐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明天就跟她离婚去,希望她能早日找到个称心如意的人定下来……”

“徐忆洁一路跳级,高考也异常顺利,十五岁就大学入学了。你说这孩子这么着急干嘛呢?是不是我在家不是看书就是写信,给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前阵回村子里去看邹支书,发现他眼睛出了问题,看不清东西。好说歹说给他带到了北京,他现在就跟我这儿呢,刚做完检查,长了白内障,准备手术了。”

“邹支书的手术很顺利,回来一路上他还在骂我,说他一个糟老头子了,还瞎折腾什么,瞎了就瞎了。趁着他在我这儿养病,我就劝他留下来,方便照顾,以后有病也方便看。结果他把我大骂了一顿,死活不想留下,当天就说要走。我算了怕了他。你说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城里头有洪水猛兽吗?一天都待不住。”

“拼死拼活留了邹支书俩礼拜,我和徐小美还是给他送回去了。我见到小黑了,可能是听到我的声,他来找我的。小白呢?好久没见过了。”

周楚他妈下楼梯摔了下来,摔断尾巴骨住了院,夫妻俩轮流看护着,没人带孩子,就由周楚抽空抱了来,给刘田安顿在爷爷家。

小朋友这日子回家之后又看了不少书,阅读起来更为流畅了,看到家里摆满了这么多纸片,就想给它们都读个遍。

刘义成找了一些内容健康有趣的给他读,自己又去看新的。

“今年生日人到的最齐,我和徐小美两家人,我们的老同学,我院里的同事,徐小美的员工兼情人,忆洁的同学,哦对,吕洁也来了,忆洁叫的。忆洁管吕洁叫干妈,那场面可真有意思,给徐小美治得死死的,恨不得回炉重造。我这丫头有点意思。合着这寿宴不是给我办的,是堵着治她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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