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愿望(77)

“谢谢你这样说，方妈妈。如果笑尘回来后找我，你就这样告诉他。”吟秋毫无感情地说，抬起头，傲然地迈出了方家的大门。



杨潇然接到吟秋的电话不知有多兴奋。想不到分别才几个月他们就可以再次重逢了。大清早他就和程雨薇到市场买菜回来了。有朋至远方来，不亦乐乎？吟秋是不喜欢外出吃饭的。因此他们决定在家里为她接风洗尘。

程雨薇在家里做饭，杨潇然开车去接吟秋。

汽车是很少误点的，中午的时候，杨潇然便看到吟秋那熟悉的身影从汽车上慢慢下来。她正站在汽车旁茫然地望向四周，用眼睛搜索着。

“吟秋，我在这里。”杨潇然笑着向她跑过去。走近了，脸上的笑容就变得僵硬了，并慢慢地一点点隐去。因为他看到吟秋神情疲惫，面容憔悴。那双好看的眼睛满含忧伤，眼下的黑圈很明显。看见杨萧然，她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指着车上说：“我的行李在上面，麻烦你帮我搬下来。”

“吟秋，这么多行李。你要把Z市的贵重礼品都带来给我吗？”他在车上夸张地问。

“对不起，潇然，我来得太匆忙，没有买礼物送给你们。”她歉然地说。

“我是随便说说。我们走过去，我的车停在那边。”他说着，拖着行李和吟秋一起走过去。

“潇然，找一间旅馆让我把行李放好，我也需要休息一会。”在车上，吟秋说。

“你不住在我家？雨薇把房间都收拾好了。”杨潇然愕然地问。

“潇然……”她一句话都不能说完就开始流泪了。

“好，我现在就帮你找旅馆，你在车上休息一下。”他温柔地说。他们多年好友，她的心想什么，他是明白的。

杨潇然这里是一座城市的近郊，除了一些新建起来的厂房外，许多地方还是大片大片的田野。他们兜兜转转才找到一间旅馆。进入房间，吟秋马上就到浴室洗澡。几个小时的旅途令她非常疲惫，也感到全身脏兮兮的，仿佛从头到脚都充满汽油味。

杨潇然趁吟秋洗澡的时候打电话给妻子，只说吟秋旅途太累，改日再到他们家吃饭就匆匆收线了。看到吟秋欲语泪先流的样子他就知道出事了。能令一个女人憔悴如斯，恐怕也只有爱情了。

吟秋用大毛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里出来。他看到杨萧然坐在沙发上等她，歉然地对他笑笑，说：“让你在这里等，很无聊，是不是？”

“需要这么客气吗？你能从那么远地方来看我，高兴还来不及，等一会有什么关系呢？”他微笑着说：“快点吹干头发吧，要不容易得感冒。”

吟秋拿出风筒一边慢慢地梳理，一边吹。吹着，吹着，她就停在那里，开始默默地流泪。因为她想起了方笑尘。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洗完头都是他帮她梳理，吹干。兴致来时他还帮她编辫子，盘头发，吹着口哨唱：“我娶了善解人意的你，我安慰爱哭的你，我把你的长发盘起，我给你做的嫁衣……”

触景伤情，那个帮她编辫子，盘头发的人现在已离她八千里路云和月，恐怕此生此世也难见得上面了。

“吟秋，你的头发太长了，我帮你吹干吧！”看着她在垂泪，杨潇然接过她手中的风筒帮她吹头发。她那么憔悴，那么虚弱，他真担心她会得感冒。

“潇然，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投奔你来的，我已走头无路了。”吟秋终于忍不住伏在他肩上哭起来。

“吟秋，不要太伤心。”他轻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你们吵架了，是吗？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夫妻之间的吵闹再平常不过了。我和雨薇有时候也闹别扭，等气消了，我去哄哄她就没事了。哪有一生都顺顺利利的呢？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我和笑尘没有吵架。我们确确实实是分开了。”

于是她一边不停地擦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把方妈妈要她与方笑尘分开的经过告诉了他。

他的心一点点地沉下去。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分开才几个月，她竟经受了那么多苦难。这个柔弱的她不知是如何挺过来的。他突然心中愤怒起来，气愤地问：“难道方笑尘就这样不闻不问，看着你受苦吗？”

“当初是我提议搬回去住的，后来他去了B市学习，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吟秋幽幽地为方笑尘辩解。

“你怎么就把所有的事情扛在身上呢？他有责任和你一起承担。如果雨薇像你这样离开了，我会非常伤心。因为苦难来了，她选择了独自承担而把我晾在一旁。这是对男性的一种侮辱！”他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