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78)

李子扬耸耸肩：“行吧，谁先来？”

有南道：“之凌吧。”

那就之凌了。

在李子扬的指导下之凌站在篮板下，摆好动作，学着他的姿势往上一送。

那球毫无阻挡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然后轻轻落地，其中，抛物线最高点连弹簧圈下的网都没够上。

有南：“......”

早知之凌篮球不行，没想到竟是这般不行。虽然我瘦，但我好歹丢出的篮球能撞框吧。

李子扬直接看懵了，震惊道：“我操之凌，你就这点力气？”

有南皱眉：“李子扬我忍你很久了，你能不能每次都是说了操后面马上接之凌啊？”

李子扬眼神更震惊：“你他妈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废料？”

有南道：“这是我脑子的问题吗？这是你嘴不会断句！”

这边两人吵吵嚷嚷，那头之凌看着自己的双手，陷入沉思。

李子扬说不过有南，咬牙道：“吵什么吵！该你投了。”

话音刚落，之凌连忙投来视线。

有南想，这我不能打击之凌的自信心。没有力气可以练，自信心受挫是很难再建立起来的。

有南轻轻一投，很好，比之凌还低。

于是李子扬下意识张口就喊：“我操有......”

话没说完，就被之凌扯住衣领：“要不你学学我们，别说脏话了。”

他放开李子扬，目光落在有南身上，想起什么，突然问：“对了，今年的勋章长什么样？”

有南一愣：“勋章发了吗？我没有收到啊。”

之凌道：“这不能啊，你一回来就该发的。”

有南沉默。

之凌明了，拉着他就往外跑。

有南隐隐有些猜测，问：“去哪啊？”

之凌答：“你们文学院大师姐。”

篮球馆到文学院有不远的距离，正是黄昏，校园里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之凌手心贴着有南手腕，他手心很凉，有南手腕也凉，一幅画面蓦然铺陈在有南脑海，让他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一进文学院刚好就遇上大师姐。

彼时之凌额头上出了浅浅的薄汗，唇色深了些许，看得大师姐心下微动，一愣，问：“啊，之......之凌学长有什么事吗？”

之凌说话还有些微喘：“有南的纪念勋章呢？”

大师姐眼眸微动，偏头问有南：“有南，你也参加了招生为什么没有来领勋章呢？”

之凌向前一步拦在有南面前：“你责问他做什么。那天他和我一起回来的，发生了一些走不开的事。按理说你们不是应该直接交到他手里吗？再不济也起码给他发条消息。像这样若不是我问起，岂不是勋章一辈子都到不了有南手里？”

有南在之凌身后悄悄看他，觉得这一刻的之凌是与往常全然不同的凌厉，锋利得甚至让人不敢逼视。

原来这才是之凌一路走到现在的成就所依仗的。这才是他在国外八年的模样。

他温柔，但不是温柔到一无是处。

他凌厉，但不是凌厉到失去感情。

“有南的勋章呢？既然他已经自己来取了，交给他啊。”

大师姐蹙眉：“这......”

她咬唇沉默片刻，忽然道：“啊，其实是因为......今年美院儿少给文学院发了一个。那个，有南是个男孩儿嘛，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所以......”

“为什么不上报？为什么不联系美院儿？你认识有南几天，你凭什么觉得他不在意，凭你将原本属于有南的勋章随便赠与他人吗？”

大师姐霎时脸色惨白，磕磕绊绊道：“之......之凌学长您......在说什么？联系美院太麻烦他们了。本来最近就有很多勋章要打，已经忙不过来了......雨大不就是互相体谅吗？”

之凌轻嘲笑道：“首先，你这说法就很荒谬。如果真的是美院儿发少了一个，这原本就是他们的失职。他们失职，你们提醒，他们弥补，你们原谅，最后双方和睦如初，这才是体谅，而不是在损害他人利益的情况下，替别人假模假样去体谅谁。你体谅美院儿，谁来体谅有南呢？”

“其次，美院制作勋章的分工制度在八年前就很完善了，几乎不可能出什么错，不过各学院分发时倒是频频有误，每次都是美院背锅。不过好在美院为了防止无辜中枪，每一个勋章都有记录。如果美院没发生什么大的改革，那么现在每个勋章后面应该都刻有名字。大师姐不会不知道吧？”

“文学院一行七人，为什么偏偏没有有南的？他不争你们就不给了？凭什么，这没道理啊。”

周遭已经围上一圈人了，之凌将有南拉得更紧，护在他面前。

“小时候爸妈也没教我多少大道理，唯一一点很重要就是亏谁也不能亏家里人。有南从小就跟我，算我家的。凡是我能管的，亏有南是不行的。即使是我管不到的，我哪怕鸡蛋碰骨头碰一地碎，也要把该有南的替他讨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