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理取闹(79)

大师姐脸色已经白得不能再白，几番张嘴，也没能吐出一个字来。

之凌道：“大师姐，我们明天再来，勋章准备好。”

便拉着有南离开了。

有南看着之凌的背影，冰冷的侧颜和平日里大不相同。

有人撑腰的感觉就像在冬天钻进开了电热毯的被窝然后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另外，如果来撑腰的是之凌，这个比喻中还要加一罐糖，心窝子都是甜的。

到了小区往回走，老远听见骂骂咧咧的吼叫和沉闷的殴打声，以及一人隐忍的闷哼。

之凌不知想起什么，神色一变，拉起有南便往一处跑去，转一个弯，老远看见花坛边一个人正狠狠殴打一个人！

此时天色已是昏暗，路灯尚未开启，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半躺在墙边，另一个人勾起一拳正要打上他面门！

正当那人发力挥去之时，之凌突然大喊：“李子扬！”

那人手一顿，之凌松开有南就跑上去，一把拉开李子扬。有南跟上去，看见被殴打且完全不还手的，正是带着口罩的萧月尘！

李子扬狠狠回头，眼眶通红，下唇不住地发抖。

有南想将萧月尘扶起来，他抓住他的手臂，往上提，那手臂就从他的虎口滑落了。

他半躺在墙壁，曲起双膝，目光一直落在一旁花坛里的灌木。

之凌把李子扬拉到身后，回头对有南道：“有南，走了。”

有南蹲在萧月尘身旁，双手抓住他的衣袖，仰头看之凌，“......我想......陪陪他。”

李子扬闻言反手抓住之凌的手腕往后用力一拽，大步流星地带他离开。

之凌身子晃了晃，目光还停留在有南身上，他用力挣脱李子扬的手而不得，皱了皱眉。

有南瞪大双眼，而后感到无边无际的难过钳制住他，让他无法呼吸......

这是有南十八年记忆中，之凌第二次皱眉。

那边电梯门关，李子扬已经平静下来。

之凌道：“你先自己回去，我还要去接有南。”

李子扬“嗤”了一声，“之凌，不至于。他找得着路。你走的时候人家也没跟上来，你赶着上干什么？”

“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你知道，萧月尘情绪......”

“你他妈能不能别提那个人啊？”

之凌沉默片刻，“好，我......”

电梯门开了，李子扬走进门，回头看他，沉沉道：“之凌，你是不是喜欢有南。”

之凌一愣，那双很漂亮的眸子竟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神采。

他张了张嘴，电梯门缓缓合上，李子扬沉静的双眼消失在一线之中。

之凌缓缓呼一口气，闭眼，额头抵上冰凉的电梯壁，感到无奈又无力。

但是有一点，我喜欢有南，但不是那种喜欢。

至少，我对他没有冲动。

我只是，想对他好。

仅此而已。

手机震动了一下，李子扬发来消息：

-同性恋是永远不会有好结果的。

之凌捏紧了手机。

-我不是。

我只是想对有南好。因为有南缺失了太多，我想替这个世界还回来。因为我们父母都是至交好友，因为校长曾帮助我于及其危难之境，因为，因为......

因为有南值得。

仅此而已，没有其他任何，不合理的缘由。

比如......爱。

39、第三十九次无理取闹

◎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喜欢我呢？◎

爱。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那个字，只是极其慌张地摒弃一切关于这些的想法。

只是一边转移注意力，一边脑海中又浮现出学术报告厅前有南灿烂的笑容、闭眼咬住棒棒糖时的乖巧、花丛里和他说花名不重要时的沉静、剪指甲时的专注认真......

也许，是有一点过界了。

那......疏远一点不就好了？

要疏远一点吗。

要不要......

之凌往前走，一抬眸，路灯照耀下远远看见蹲在萧月尘身边的有南。

他执着地拉着萧月尘，不停地和他讲话，只是萧月尘一动不动。

那一瞬间之凌突然想，为什么对一个人好也要把握尺度呢？

为什么一定要考虑对一个人是哪种喜欢，为什么喜欢了就一定要考虑同性恋这种问题？

这简直毫无逻辑，毫无道理！

他快步走过去，在有南旁边蹲下，“萧月尘，起来。”

萧月尘愣了愣，下意识就站起来。有南震惊道：“你为什么如此双标？我拉你你都不起来，为什么他一叫你你就起来了？”

之凌拉住他：“走了，有南。”

萧月尘目送两人远去，缓缓笑了笑，转身回自己家。

他嘴角淤青，和上挑的眼尾搭配起来让人直觉狠厉。

之凌对有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