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烈焰(187)

“乖。”蒲珍捏捏晨来的腮,笑得厉害。

她人极美艳,笑起来真正是花枝乱颤,非常令人心动……晨来看着她,心里叹了句怪不得她总嫌自己没有女人味呢。姑姑是美了一辈子,媚了一辈子的女人……要怎么能逃脱这样的美人的魔爪,大概是绝大多数男人一生的功课吧。

蒲珍没有多停,吃完饭后水果,略坐了一会儿,就准备走了。跟晨来说明天一早就过去,赶得及下午的约会。晨来却说不用急的,明天不成就后天。

蒲珍想了想,笑笑,没多问。

晨来也没解释,陪她从大门口直走到胡同口。原以为车停在胡同口的,没想到走出来,先看见皮云松手扶了两辆单车,站在蒲珍那辆看起来更加老旧的吉普车车边等着她呢……晨来几乎呆住。

蒲珍抬手臂揽过晨来,在她脸上亲了亲,“宝贝儿,快活一点。晚安。”

“晚安。”晨来说。

她站在原地,看着姑姑娉娉婷婷地走向了那人。

那身姿,如果说是二八少女也一点都不为过……姑姑气质仪态都上佳,也有从小就跳芭蕾的缘故。

她小时候被姑姑送去当年她舞团的同事那里学跳舞,看好的就是她身体条件是非常好的,有培养前途。可她那时候年纪太小,并没来得及体会芭蕾带来的快乐,只觉得枯燥。学来学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宁可在家里看书写字,干脆放弃了。姑姑一直觉得遗憾。

此时她揉揉自己僵硬的肩膀,心里在想要不要重新把芭蕾捡起来……她看着那人扶着姑姑骑上了单车,笑着给她整理下长发,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她转过身去,长出了一口气。

不知道别人看了会怎么想,她早就接受,哪怕是八十岁,哪怕是八百岁,她的姑姑也是个有资格被任何人爱的女人。

她挺直了背。

也许真的可以考虑重新报个舞蹈班,去把丢下了很多年的芭蕾舞练起来,是不是?

就是为了肩膀和腰肢不那么僵硬,也值得……

她在胡同里走着走着,跳了两跳。

遇见遛狗的麻大叔,她笑着打了个招呼。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一看是蕤蕤打来的,站了下来,犹豫了片刻才接。

蕤蕤问她吃过饭了吗。她听他那边有点回音,像是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果然他说下班后稍吃了点东西,现在球场。

“来打球吗?”蕤蕤问。

晨来笑了,说:“不。我得早点儿休息,明天有事。”

蕤蕤沉默了片刻,问:“相亲?为了在伯母那儿交差?”

“我有认真对待明天的约会。”晨来说。

蕤蕤又沉默了片刻,才问:“现在方便见个面吗?我过来?我有话想和你当面说。”

一辆出租车开到院门口停了下来,车门开了,司机先下了车,有点儿气急败坏地绕到后门去。晨来看清司机开了车门往外拉的客人正是父亲,忙跟蕤蕤说:“我这边有事……我爸又喝多了。过两天见面再说,好吧?”

她匆匆挂了电话,跑过去一看,顿时气血上涌。

司机是个矮壮的中年男人,但是醉了酒的蒲玺是个又沉又重的大麻袋。他吐得车里到处都是,身上、鞋上全是污物,司机又恼恨又无奈简直要哭出来了,力气也只够把蒲玺拖到门边的。

晨来屏住呼吸,跟司机一道把蒲玺拉出来。看看车内,她好好跟司机道歉,给了车前,赔了洗车的费用。司机看起来对补偿还算满意,没有说多余的话,倒是问晨来自己能不能把蒲玺给拖进去。

晨来指了下门内过间,说:“不成就在这儿打地铺。”

司机听了信以为真,看她的眼神儿有点异样,赶紧上车走了。晨来叹口气,低头看了看半躺在台阶上的蒲玺。

“……不孝女……”蒲玺骂道。

晨来坐下来,发了会儿呆,看着昏沉沉的父亲,慢吞吞地问:“我不孝是跟谁学的呀?”

蒲玺不出声,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晨来听他含混地骂人,隐隐约约的竟有罗焰火的名字,但细听似乎又不是……她皱着眉,突然听见他说“混蛋东西”“就不给我留活路”,心一动,问道:“罗焰火怎么您了?”

蒲玺突然睁大眼,“……滚。”

晨来被酒气喷了一脸,脸就热了。她吐了口气,回头看看过间里,里头确实能打地铺,父亲喝得烂醉回家倒在这儿就睡的时候也不少……此时又不能叫母亲出来,让她生气伤心还不说,这对她身体也没好处。她想着,忍不住起脚碰了下父亲的腿。

“来来!”成奶奶的声音从过间里传出来,晨来吓一跳。“你爸又喝多了?”

晨来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