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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录(382)

这章的奥斯卡颁发给——

小桓:难道是我?

陶先生:我似乎也有点机会

张勱:咱的戏份少,给个鼓励奖吧

林侍郎:老夫背台词背到凌晨两点,这份敬业值得一个奥斯卡TwT

八导:我宣布,本章的最佳男主角是:玄影

玄影:汪躺着也能获奖-3-

看内容提要,其实这张的演技炸裂奖当然非老林莫属啦(掌声)

第199章 好东西

且说陶先生入内落座, 张勱将两人方才所说同他细述一遍。

张勱问道:“先生方才去询问那十八子,可问出什么来了?”

陶先生看一眼林侍郎,道:“大概是伤重的原因, 看着不大好, 只勉强答了两句,没什么大用。”

张勱道:“答什么了?”又忙问:“总不会就死了吧?”

陶先生道:“一时倒也死不了。我只问她那桓彦范去了何处,她摇头说不知,然后……”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看, 陶先生似笑非笑道:“她还问是不是林侍郎告密呢。”

林侍郎皱眉, 哼道:“告密?这叫做揭发。”

张勱很钦佩他的机敏, 不由笑道:“说的不错, 此乃正义之举。”

陶先生也笑:“是了,方才听使君说起来, 林大人主张将十八子公开处刑?照我看,这样好似有些不妥。”

林侍郎问道:“有何不妥?”

陶先生道:“她好歹也是朝廷的钦使,在这里大张旗鼓地给杀了, 只怕会引发朝野哗然, 二圣震怒。”

张勱转头看向林侍郎, 林侍郎道:“朝野哗然大概是有的, 但也绝不会说杀的有错, 至于二圣震怒未必,最多只有皇后不满罢了。但就算皇后不满又如何,且看十八子做的这些,挟持本官, 肆意折辱,又且隐藏身份不肯上报朝廷,竟不知她意欲何为,且照我看,她既然如此行事,就已经抛了自己的钦使身份,又何足忌惮?”

张勱低低对陶先生道:“林大人的意思,是说朝中皆都不满这女官的存在,就连皇上也……所以索性顺势除去。”

对于陶先生而言,阿弦自然也是一枚眼中钉,如果借他们的手除去,其实未尝不可。但他心里仍有一点疑虑。

陶先生忖度道:“那悄悄地除掉她如何?”

张勱牢记之前林侍郎所说,接口道:“若悄悄杀死,反显得我等行径鬼祟,不够理直气壮,不如罗列罪名,杀之以震天下。”

林侍郎捋着胡须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如今朝野都在传说,本朝阴盛而阳衰,实在是大不成个体统。如今只将十八子的罪名昭告天下,必然人人唾骂女子不能当官,从此也绝了圣后还想再用女官之心,也算是我等为了振作朝纲所尽的心意了。”

陶先生点头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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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林侍郎问起将阿弦关在何处。

张勱道:“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林侍郎道:“我想去看看她,先前一路上被个丫头片子欺压的极苦,如今总算是风水轮流转,我自然要去瞧一眼了。”

张勱笑看陶先生。

陶先生眼珠转动:“我带侍郎前往。”

林侍郎对上他闪烁的眼神,点头道:“如此就劳烦了。”

当即陶先生起身,领着林侍郎出门,在府衙之中左转右拐,一刻钟左右才到地方。

陶先生支开看守,自己站在旁边。

林侍郎早看见牢房中的阿弦,静静地躺在木板床上,也无被褥保暖,脸是青白之色,难看的吓人。

“这……”林侍郎一惊,才要说话,转头却见身侧的陶先生正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

见林侍郎面露惊异之色,陶先生道:“怎么了林大人?”

林侍郎生生地将舌头打了个弯:“她怎么竟是这幅模样了,可还活着么?”

陶先生一笑道:“应是死不了的。”

林侍郎皱眉:“好不容易把人拿住了,可千万不要让她就白白地死了,还得用她来公告天下呢,这大冷天的连床被子都没有,是要冻死她么?”

陶先生道:“林大人好似十分关心这十八子,先前不是对她恨之入骨么,我还以为你看到她多受些折磨会高兴呢。”

林侍郎还未说话,里头阿弦轻轻咳嗽了声。

两人顿时停口,都看向牢房之内。却见阿弦的手动了动,然后极费力地撑着起身:“可是林大人来了吗?我听见你的声音了。”

陶先生莫测高深地看向林侍郎。

林侍郎听见召唤,则身不由己走前一步,眼神变化,终于道:“不错,是我!你想怎么?”

阿弦举手在胸前轻轻地捂住:“林大人,你为何要逃走?”

林侍郎听见自己咬牙的轻微声响:“……我、我不逃走,难道要坐着等死吗?你看见我在这里,是不是、是不是觉着很意外?”

阿弦笑了笑:“林大人,我就知道你是误会我了,我其实、并没有恶意……”

她垂着头,忍着咳嗽了几声,身子有些发抖:“林大人,你现在所做的才是错的,你不该跟张勱他们、同流合污……”

林侍郎面上神情极为复杂,胡须也跟着颤抖,然后他厉声叫道:“你闭嘴,我不听你这妖女的妖言惑众,我已经把你的种种恶行都告诉了张使君,他也答应不日便会把你公开处刑,你、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有今天!”

陶先生在旁细听两人对话,暗中察言观色,直到现在,脸色才略转了几分。

却听阿弦又咳嗽连连:“我是朝廷、命官……林大人,你这样做,是要……后悔的……”她有些说不下去,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

“这是我所做最英明神武之事,怎么会后……”

林侍郎似还要骂,见状忙转头对陶先生道:“快叫人给她看看,可不能让她在这时候出事,我要她活着到行刑那日,才解我心头之恨呢。”

陶先生道:“林大人放心就是了。”回头叫了两个狱卒过来,吩咐道:“请大夫,另外,给她加一床被褥,并炭火,好好看着,别让人死了。”

狱卒领命而去,陶先生又对林侍郎道:“林大人,这种地方不宜久留,我们出去吧。”

林侍郎答应了声,回头又看一眼阿弦,在背对陶先生的一瞬间,眼中透出些悲伤难禁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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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林侍郎便在刺史府上安歇。

客厅之中,张勱同陶先生对坐,张勱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陶先生道:“看样子,这姓林的的确是跟十八子他们不是一路,倒是可以按照他说的做,横竖以后将所有都推在他头上就是了。但是如今桓彦范仍在逃……给这人走了的话,以后怕有麻烦。那夜他毕竟同十八子一起救走了那些孩童,只怕此时已经知道了内情。”

张勱道:“只要他还在城中,迟早就会找到。”

陶先生又道:“除了他之外,还有那个神秘的高手,不知是什么来历……可恨的是十八子不肯招认,她的伤势颇重,又不能刑讯。”

张勱忙道:“还是先别用刑,就随林侍郎的意见,不要节外生枝。横竖如今林侍郎站在我们一边儿,又拿下了十八子,只剩下一个桓彦范……少年人,好对付。”

陶先生点了点头,道:“明日可以让林侍郎跟他的同僚们见一见,叙叙旧了。”

之前户部所派官员,尚有两位还在城中,除此之外,这一次宛州大火后,朝廷又另在户部跟工部中另外选派了两位,都给用各色手段笼络安抚在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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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刺史府大牢。

牢房里多加了两床被褥,并生了炭火,只不过牢房毕竟是牢房,又能好到哪里去。

但对阿弦而言,最难熬的是胸口阵阵疼痛,就好像伤口处的血肉都变成了活物似的,一扭一跳地在窜动,疼得人无法安静。

阿弦咬牙,汗把贴身的衣裳都打湿了。

这种痛楚如此强烈,以至于她无心再去理会别的事,就连塞满牢房的鬼魂们,也都统统视而不见。

只在那无可忍受之时,阿弦举手入怀中,将那油纸包取出,却惊见一角竟被划破,血从缺口渗透进去。

阿弦一惊之下,几乎忘了疼痛,慌忙将油纸包打开,果然见里头的那卷《存神炼气铭》已经染了血,上头几个字都给浸湿透了,但不幸中的大幸是并未残破。

而身边群鬼本甚是好奇,一是对她,二是对这幅东西,因此都悄悄地围过来打量。

但在阿弦展开看的时候,悄然无声,群鬼默契地后退三尺开外。

阿弦本想问他们为何竟如此恐惧,伤痛蔓延全身,就算每一丝动作都会让这股痛扩大数倍,因此并未出声。

她只是静静地低头看着手中的字,目光落在那空缺的“神安气海”四字上,眼前蓦地出现那夜在黄泉路上,浮动而起缠住勾魂锁链的金光。

“阿叔……”

伤处又疼了起来,几乎难以忍受。

阿弦并不是个擅长忍痛的人,偏偏总是受伤,这也是命运如此。

疼到极时,泪盈于睫,眼前的字迹在泪光中也都随之舞动起来,阿弦怕眼泪打湿了崔晔的手书,忙又收藏起来,仍妥帖地包回油纸里,妥帖放在胸口。

咬牙强忍,阿弦艰难地挪动躺倒,却又因为那股火烧般的剧痛,不由自主地蜷缩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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