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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录(459)

二老听阿弦十分推崇袁恕己,两人面露欣慰赞赏之色。

袁父道:“阿弦……如今在户部当差?”

阿弦又答了,袁父便问起些听说的案子,譬如那涂明之事,以及近来蓝郎中之事,阿弦便捡了些同他说明。

袁母在旁虽也听得入神,但毕竟她心中另有惦记,等阿弦说罢,袁父感慨之时,袁母便问道:“阿弦,有一件事……不知道我当不当问。”

“您只管说就是了,但凡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袁母面露喜色,悄悄问道:“你同阿恕这样相熟,可知道他有没有心上人?”

阿弦怔住。

两个老人家都半是期盼地看着她,阿弦心中急速转动,终于说道:“少卿年青有为,生的又好,据我所知……长安城里好些名门淑媛都倾心于他……”

两人的眼神越发明亮,阿弦硬着头皮,正要再说,就听见门外袁恕己的声音传来,道:“就你多嘴,你是要改行去当媒婆了么?”

阿弦窘然,但因知道他回来,却又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忙站起身来。

袁家二老因跟阿弦“一见如故”,便留阿弦吃饭,阿弦坚决推辞,只说有事。

袁恕己送了她出门,道:“你来为何不事先打个招呼?”

阿弦道:“少卿去哪里了?”

袁恕己道:“有一点小事,真不留吃饭了?”

“改日,”阿弦勉强一笑,“横竖过年,空闲的时候多着呢。”

袁恕己道:“那好,我提前跟你约了年酒,到时候你别又借机推脱就行了。”

说罢告别,袁恕己目送她骑马远去,这才迈步回屋,还未进堂下,就听里头二老说话。

是袁父感慨:“……也不像是传说中的那样,竟像是个落落大方、很不错的女孩子。”

袁母笑道:“我还以为若不是个女生男相的,就是个妖妖娇娇的呢,原来是这样清爽干净的女孩儿,对了,既然阿恕之前在豳州就跟她相识了……你说他们会不会……”

袁恕己心头一刺,咳嗽了声走进堂下:“是不是我认得的女子,都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呢?”

二老笑道:“那总要有那么一人。”

“当然有,骗你们不成?”袁恕己笑道:“总不能让你们白跑了一趟,年下定会见到人。”

一句话,让二老乐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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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阿弦离开了袁府,才出街头,见前方路上行人如织,都是赶年会玩耍闲逛的。

阿弦翻身落地,牵着马儿往前,且走且四处打量。

不知不觉一条街过,一无所获,阿弦心情郁郁。

身后小厮疑惑地提醒道:“主人,这不是回怀贞坊的路。”

“先不回家。”阿弦回头,“你先回去告诉虞姐姐,说我会晚一些。”

小厮领命去后,阿弦打马而行,一路往前。

不知不觉,一个多时辰已过,阿弦从崇仁坊到平康坊,又沿着朱雀大街遥望朱雀门,最后止步之时,抬头却见已来至昔日的周国公府门前。

因贺兰敏之已被削爵革职,昔日的牌匾也早被摘下,如今的府邸,门可罗雀,连个家奴也不曾出现。

阿弦盯着看了半晌,有个经过的路人见她面生,因说:“你是外地人么?怎么在此,快走吧。”

阿弦道:“老伯,怎么了?”

那路人道:“这里是昔日周国公的府邸,因周国公遇难,留下国公夫人跟遗腹子,虽然朝廷并未怪罪,但毕竟孤儿寡母的很是艰难,又因产期将到了,前些日子已经搬回了娘家杨家去了,这儿啊……眼见是要废弃了,不是什么好地方,怪晦气的,没有人愿意在这儿逗留。”

那老者说罢自去了。阿弦盯着眼前府门,虽想进内看个明白,但隐隐知道,贺兰敏之不会在这宅子里。

阿弦牵着马儿,黯然转身,低头才走了十数步,一双宫靴映入眼帘。

第252章 桃花要人命

这来人相貌俊秀,气质阴柔, 竟是谏议大夫明崇俨。

明崇俨笑着走近阿弦:“之前听说你去找过我, 这样看来,想必也并没什么急事。”

阿弦拱手作揖:“明大夫怎会在此?”

明崇俨道:“我的鬼使说你正在找什么东西, 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阿弦不由一惊:明崇俨竟当着她的面儿说“鬼使”, 堂而皇之,丝毫都不讳言。

明崇俨却看出她诧异之色:“你自己也有这种能为, 怎么还跟闻所未闻般?”

就算是崔晔、袁恕己这些知根知底的,都不曾做到如此轻描淡写地跟她说起此事,而明崇俨的神情就像是在说些家常而已。

阿弦讪讪说道:“我虽能见到, 却并没有什么鬼使……”说到“鬼使”, 心头忽然一动。

明崇俨一笑,若有所思地将她从头到脚看了眼:“是了, 你要去哪?”

阿弦道:“我也不知。”

“那你又在找什么?”问了这句,明崇俨转头, 扫过周国公府邸,眯起眼睛:“难道……你是在找……”

阿弦却不知该不该跟他明说此事。

明崇俨并未追问:“之前你去找我,是为何事?”

先前阿弦因想起曾在哪里听过明崇俨的名字, 寻思他跟黄书吏有关,故而才去找寻,但这两日因敏之的事搅乱心神,一时竟不顾了。

阿弦敛神问道:“的确是有一件事,冒昧相问明大夫, 你可见过黄书吏?”

“那是谁?”

阿弦道:“原先在户部当差的一名书吏,他忘了是怎么而死,只是无法离开户部,但……那一天却不知怎地冲了出去。他临出门曾说要找一个人,还……念了明大夫的名字。”

明崇俨皱眉:“我不曾听过什么黄书吏,也不记得此人曾找过我,他是什么样貌?”

阿弦便将黄书吏的形容相貌说了,明崇俨摇头:“不记得,若他真有找过我,我不会毫无印象。”

阿弦略觉失望,但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事,便道:“烦扰先生了。”

明崇俨摆摆手道:“不必客套。”

阿弦本要继续去寻找敏之,但看着明崇俨……想到敏之消失的诡异,便鼓足勇气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先生,不知可否?”

明崇俨仍笑微微道:“你说就是了。”

阿弦道:“倘若、一个魂魄,原先好端端地,可是忽然间……就像是被什么捉走一样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先生可知道?”

明崇俨挑了挑眉,双手揣进袖口里:“这种情形,若非阴司勾人,那……也许是被什么妖物吸食,或者……”

“或者怎么样?”阿弦听到“吸食”二字,心惊肉跳。

明崇俨道:“或许是被什么人捉了去。”

这个答案更加叫人意外:“会有人捉拿鬼魂?什么人?”

明崇俨笑道:“如我一样的人,或者……跟我相反的人。”

“我不懂,请先生指教。”阿弦摇头,急切地看着他。

明崇俨不答,只是举手入怀中,摸了片刻,竟掏出一张符纸,他当空一晃,黄纸自燃,化作轻烟。

阿弦呆看之时,忽觉背后发寒,回头看时,却见一只鬼不知何时竟出现在身后不远处。

此鬼衣冠楚楚,仍目不斜视一路飘到明崇俨身旁,拱手行礼,毕恭毕敬问道:“主人有何吩咐?”

阿弦目瞪口呆。

明崇俨笑对阿弦说道:“你看见了么,这是我的鬼使。我让他帮我做我想做的任何。但……我不会害人,只是兴趣所致。”

阿弦若有所觉,明崇俨又道:“跟我相同的人,那就罢了。跟我相反的人,也同样会驭鬼之法,但是……他们炼鬼,只怕就不知作何用途了。”

阿弦虽不知其中详细,只听他三言两语地说着,已汗毛倒竖:“长安城里竟还有这种人?”

明崇俨道:“长安城数百万人众,四海五夷的人齐聚于此,有几个手段高明的何足为奇?”

阿弦道:“据您看来,会是什么人有这种手法,可知道具体?”

明崇俨皱眉想了想,问这鬼使道:“你可知道近来有什么人捉拿鬼魂么?”

那鬼使顿了顿,居然有些悚惧之色。

明崇俨意外:“怎么?”

鬼使看一眼阿弦,凑上前,在明崇俨耳畔低低耳语了两句。

明崇俨皱眉,忽然对阿弦道:“小丫头,这件事我帮不上你。我得走了。”

阿弦见这鬼使行事鬼祟,只怕明崇俨已知端倪,忙拦着求道:“先生!这是救命的事,先生若知道,还求告知一二!”

明崇俨啼笑皆非:“什么救命,你要找的人不是早已死了么?”

阿弦回头看一眼身旁旧府,终于道:“我想先生已经猜到我要找的是谁了,既然如此,您有如何不知,这人生前心高气傲,为避受辱,不惜自焚而亡,若是他死后还被人无端拘禁,阴魂亦不得安宁,我……实在不能坐视。”

明崇俨凝眸,他身旁的鬼使若有所动,抬头瞟了阿弦一眼。

明崇俨转头扫向鬼使,又对阿弦道:“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找的这人非同一般,若此人知道了是我的鬼使泄露天机,只怕会饶恕不了他……你为了救你想救之人,是不是就可以牺牲我的鬼使?”

阿弦无言以对,终于默默低头:“我明白了,多谢先生,先生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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