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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逃妻(42)+番外

锦宜摸了摸这猫的毛儿,发现猫的毛油光水滑,可见猫儿虽然失宠,但伙食却反而得到了保证,不是以前那种动辄就毛发干枯的模样了。

一人一猫正在消遣,子邈在外头看饱了热闹,飞跑进来跟锦宜报告情况:“姐姐,那个跟林清佳定亲的朱尚书也来了……哈哈,猪上树。”

锦宜想到上次在渭水河畔跟朱静儿对掴一幕,心想朱尚书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就算兴师问罪,应该是在那时事发之后,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尚书大人不会如此行动迟缓的。

于是锦宜放了心。子邈却又说道:“我听说今儿三爷也会来。”

锦宜吐着瓜子皮问:“哪个三爷?”

子邈道:“姐姐你真的傻了么?就是咱们三叔公,辅国大人呀。”

锦宜一骨碌坐直了,把猫儿也惊了一跳,锦宜问道:“我没听夫人说起过呀?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有可靠线报。”子邈笑的奇异,在锦宜看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邪恶感……

突然她醒悟,指着子邈叫道:“你怎么跟小八爷……”

子邈一呆:“你怎么知道?”

锦宜本要指责他笑的跟八纪一个熊样,突然听他不打自招,就把后半句换成了:“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子邈在外读书,八纪也被桓玹发配去学堂,八纪心眼多,但凡得了一点空儿,就跑出来找子邈,一来二去,两个人便极熟络了。子邈当然也“近墨者黑”,有了八纪的些许风范。

锦宜确认了这情报可靠后,把剩下的瓜子向子邈手中一塞:“给你吃。”她跳起身,撇下一人一猫去了,子邈叫了两声,她只不答应,子邈歪头看着,见锦宜是往她自己的卧房而去。

***

午后。

有部分宾客已经告退,但前厅还有酒席未散,雪松仍在周旋。

此时此刻,那位最尊贵的客人,却正在郦府的后宅。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桓玹问。

“是,”桓素舸垂首回答,“我先前为锦宜选中的夫婿,正是太子殿下,本来想在她及笄之后就跟三叔提的。”

“那可真是可惜了,”桓玹道,“殿下的亲事才定下来。你大概要为她另外选人了。”

“三叔,”桓素舸蹙眉看向桓玹,“这世间还有什么人是比太子更合适锦宜的?且我已经跟锦宜透过风了,现在……让我情何以堪。”

桓玹起身,道:“我该走了。”

桓素舸道:“三叔是不想成全吗?”

“你叫我怎么成全?难道……让陛下放弃这门亲事?”

“别人当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是三叔请求陛下……”

“素舸!”桓玹的声音泛冷。

桓素舸却仍然请求般的望着桓玹,眼见后者不为所动,桓素舸想了想:“那好吧,我不为难三叔了,既然……做不成太子妃,那么,进东宫做个妾,总不为难吧?”

桓玹喉头动了动:“妾?”

“难道三叔觉着……锦宜不配当太子妃,连个妾也不配?总不至于吧。”

桓玹仿佛被她气的无语,顿了顿:“除了太子,满朝里的皇亲大臣,公侯伯爵,随便你挑。”

“随便我挑?”桓素舸重复了一句,“但谁能跟太子一样称得上世间无双?”

“我不管。”桓玹说着,拔腿要走。

身后,桓素舸凝视着他的背影,突然道:“那……是三叔你呢?”

桓玹的脚步缓缓刹住,他没有出声,背影也是沉默而肃然。

顷刻,他才问道:“你……说什么?”

“我是说,三叔来当锦宜的那个天下无双。”

又过了会儿,桓玹道:“素舸。”他仍旧没有转身。

“是。”桓素舸望着他的后背,轻声回答。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想到我身上的。”

眼睛眨了眨,桓素舸道:“三叔方才说了,满朝文武随便我挑,我又答应了锦宜给她一个天下无双的郎君,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三叔最合适,也只有您,才不输给太子了……不知道您觉着呢?”

“我觉着?”桓玹念了声,道:“你究竟是在跟我商议,还是……就像上次你要嫁给郦雪松一样?”

“我实在觉着这是一门好亲事,锦宜那样难得的……”

“你相信你自个儿说的话吗?”

“为什么不?”

“那我的答案也是不。”

桓玹说着,已经走到了门口,桓素舸道:“如果是我求您呢?”

“你求我?”桓玹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扇,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几乎扣碎了那坚硬的红木,“那你可要想好,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沉默。

就在桓玹想要开门的那一刻,桓素舸道:“我已经想好了。请三叔成全。”

才开了一条缝的门扇,重重地又合上了。

可就在这瞬间,桓素舸心头一空,似乎……有一种惶惑的感觉在心底迅速地蔓延,她本能地想反悔,但同时又坚定地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

桓玹终于回过身来。

桓素舸急忙在脸上浮出一个笑。

桓玹的脸色很平静,没有她想象中的惊怒。

他向着桓素舸走近,每多近一步,桓素舸都有一种自己将站立不稳的感觉。

终于,在两人一步之遥的时候,桓玹止步。

他俯视着桓素舸,脸上是一种令人不安的探究。

桓素舸竟觉呼吸不稳,她向来引以为傲的笑容也有些破碎的痕迹:“怎么了,三叔……难道不答应?”

桓玹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有些奇怪地问:“舸儿,你现在真的快活吗?”

心狠狠地一抽,桓素舸条件反射般回答:“正如您所见,我很好。”

桓玹道:“自从上次……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桓玹深看她的双眼:“你,到底是不是因为当年……你父亲的死,一直在怨念我?”

桓素舸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血色也在瞬间抽离,她的双唇紧闭,仿佛怕有什么不合时宜的字会逃逸出来。

桓玹目不转视地看着她的神情变化,然后他倒退两步,转身往门口走去,边走边扔下一句:“这门亲事,我答应了!”

他开门走了出去,转身右拐,面色仍然肃然冷漠地骇人,门外的侍女丫鬟们噤若寒蝉,齐齐地低头不敢直视。

直到桓玹穿过了月门,那原本冷酷淡漠的双眼里,才突然地燃起了一星火光。

他想大笑,也终于不必苦忍,便仰头笑了两声,幸而左右无人。

忽然桓玹止步,又把那一抹火色敛了起来,原来他看见前方八纪低着头走了过来,且走且不知嘀咕什么。

桓玹咳嗽了声,八纪一惊,猛抬头见是他,急站直了:“三叔!”

桓玹瞧见他手中拿着的,竟是一块儿看着眼熟的缎帕……八纪因是有前科的,瞧见他的眼神,忙把帕子举高:“这次不是骗的,是我方才过来,正看见那丫头、咳,我是说郦姑娘她,像是被鬼追一样跑的飞快,还撞了我一下,不小心就掉了这块帕子出来……我才捡了的!”

第34章 对手戏情潮涌动

八纪慌忙地辩解, 想到上次被惩罚的经历,生怕桓玹误会自己又抢骗了锦宜的东西。

于是忙把手中提着的帕子献上,简直要赌咒发誓来表明自己的清白。

桓玹伸手接了过来,他垂眸打量手中的帕子。

这一次,不是那种低廉的用了很久的棉布手帕, 而是一方丝光水滑又绵密厚重的上好素缎,角上绣着的也并不是之前看管了的什么梅花杏花, 竟是一株极为雅致的兰草。

兰叶薇蕤, 兰花数点, 栩栩如生, 巧夺天工, 虽是刺绣功夫,却比描画出来的更加逼真,且嫩绿跟浅黄的颜色搭配, 说不出的清新可人。

“她……往哪里去了?”桓玹突然问。

八纪正担心桓玹要叱问自己,闻言忙回头指了指身后:“那边……”

桓玹拔腿要走, 同时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不要乱跑。”

八纪恭敬地对着他的背影说“是”, 等桓玹出了月洞门, 八纪才算松了口气, 拍拍胸口叹:“吓死我了。”

忽然八纪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帕子瞧着很贵,不像是那丫头的风格,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三叔把帕子拿了去, 又是想做什么?”

按照八纪的性子, 这会儿只怕要偷偷地跟着桓玹去一查究竟, 但上次已自作聪明了一次,这一回却不敢再造次了。

他正在原地发呆,子邈找了来:“你怎么跑了出来?我才见完了客人。”

家里请客,雪松准备的话题谈无可谈的时候,照例会叫子远子邈出来见客以拖延时间,方才八纪就是不耐烦等才先跑了出来。

八纪问:“你从哪里来?”

子邈道:“从前厅啊。”

八纪故意说:“你没看见你姐姐吗?”

“没有,她在后院。”

“我刚才遇见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她跑的那么快,还差点把我撞倒了呢。”

事关锦宜,子邈担心地瞪大双眼:“发生什么事了?”

八纪满面无辜:“我正疑惑呢!”

被八纪如此一挑拨,子邈担忧心起,二话不说拔腿就走:“我去看看。”

机不可失,八纪道:“我跟你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