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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风月宝鉴(64)

这刻,冯渊问道:“玉菡,到底是什么缘故,你为何不说?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蒋玉菡说道:“这件事……唉,说来话长,哥哥嫂子,且让我想想,再跟你们说。”便真有些难为神色。

莲生说道:“既然如此,叔叔先不必讲,只当这里是自己的家,安心养着便是了。”蒋玉菡点头。冯渊又说了好些安心的话,两人出来,特意回去叫黄玉来照料着,只因她细心。蒋玉菡这番伤的重,元气大伤,面色都难看许多,又命人准备诸多补品伺候。

两人自东暖阁里出来,已经是半夜,细雪飒飒地自空中落下,冯渊同莲生并肩在廊下行走,只见廊头上挂着的红灯,被风吹的一阵摇晃,摇摇欲坠的样,叫人心惊胆战。细雪不停,不一刻,庭院里的地上又多了白蒙蒙的一层。

这一阵风席卷而至,莲生觉得有点寒,忽地打了个寒颤,冯渊见了,便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说道:“夫人,我们快回屋吧,小心着凉。”莲生答应一声,冯渊便拥着莲生的肩,两个一步一步回了屋子去,关了门,才觉得暖意融融起来。

当晚上,两个就睡了,第二日早早地起来,梳洗过后,就去探望蒋玉菡。

正蒋玉菡也醒了,黄玉正在伺候来,冯渊同莲生入内,见晨光照入暖阁,他的面色果然也好了很多,不似昨夜在灯影下的焦黄憔悴。

冯渊问了他一夜如何,蒋玉菡一一回答了。莲生回身出来,又命人去炖补品给蒋玉菡用。

莲生重进了屋子,见黄玉扶着蒋玉菡坐好了。抬头见莲生,便说道:“嫂子快坐,容我失礼了。”莲生一笑,说道:“叔叔总是这般多礼。”冯渊说道:“他就是这样的,夫人你来我这里坐。”扶着莲生让她坐下,自己却站在她的身侧。

蒋玉菡看着两人,才说道:“昨夜里哥哥嫂子问我何故获罪,我想来想去,本不愿说的,只不过……也不知这宗事是否到此完结,瞒着也没意思,便只对哥哥嫂子说了,哥哥嫂子心下也明白。”

冯渊说道:“你说就是了,纵然天大的难题,大家商量着,也比一个人担着要好些。”蒋玉菡点了点头,便说道:“其实事情,要从那件凤裘说起。”冯渊心头一紧,便看莲生,莲生不动声色,伸手将冯渊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握住了。冯渊觉得她的手温暖柔软,心才安定,打起精神听蒋玉菡说话。

蒋玉菡便说道:“那凤裘的确是难得的,哥哥嫂子又订了有数的,当日北静王爷在圣上面前大大露脸了一番,众人闻风,也都想要一件。偏偏忠顺王府的去人碰了钉子回去,便跟忠顺王爷数落,那王爷表面不说,心底自然是记恨着的,他本是要命人也造出来好风光的,不料竟找不齐人,做不出,更是憋着火。我在王府经常出入,也听闻一二,只是担心。”冯渊到底担心,就说道:“如此,是不是当初我给玉菡你的那件凤裘惹了祸?”蒋玉菡微微摇头,说道:“当时哥哥一片好心,我不舍的,又怕真个被人看了眼热,中途就将凤裘脱了下来,妥善收藏好了,众人都不知道,所以一向倒也无事。不料最近,也不知是谁,曾经在那酒楼上看过哥哥穿那凤裘,恰好我也穿着离开过,便对忠顺王说了,那王爷就暗地里派人查探了一番,果然查出我跟哥哥是有关联的,便责问我同哥哥是否还有何关系,我无法,只说是旧友而已。至于凤裘一节,我只说是哥哥见雪大,是以才借我穿穿。”冯渊点点头,说道:“他可相信?”蒋玉菡说道:“他倒是没有真凭实据,便只好信了。”

莲生见蒋玉菡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个尴尬忧愁的样子来,微微嗫嚅不语,一时还没有猜到为何,蒋玉菡便说道:“我只以为此事便告一段落,不料……却又节外生枝……”他犹豫了一会,便看向莲生,微微转开眼去。莲生被他这样一看,顿时有所了悟,便起身,说道:“我先去看一看那汤熬好了不曾。”冯渊不解,便拉住她的手,蒋玉菡说道:“嫂嫂……且慢。”

莲生站住脚,蒋玉菡面上微红,垂着头,说道:“我本来是个不入流的人,也没什么脸面可言,只是在嫂嫂面前,却难掩羞耻之心,嫂嫂是明白人,懂我的苦衷,我又何必避着藏着?”

莲生转身,说道:“叔叔,事不是这么说的,无论如何,叔叔在我心底,都是个清白好人人。”蒋玉菡的泪已落了下来,黄玉便拿帕子,蒋玉菡自接了过去,略擦了擦,才说道:“其实那些奉承的功夫,我本是娴熟了的,只吃点罪,心底忍着也是了,不料当晚上,忠顺王似引白日的事而恼了我,百般的折磨,我忍耐不住,便欲逃开,推搡间不慎将他落在地上,他便怒了,将我大骂一顿,说我有了外心云云,又令人拉我出去,打成这样。”

冯渊本没多心想到是什么,听蒋玉菡这么一说,才惊了。莲生也皱着眉,她先前看蒋玉菡欲言又止,似乎是忌惮自己在此,就知道他要说的可能是有些避忌的,没想到果然是真。

蒋玉菡半靠床边,此刻微微倾身垂泪,穿着的薄衣便滑落侧开,露出脖颈跟些微胸前肌肤,莲生本要移开眼睛的,然而此刻却无法动弹,只因蒋玉菡颈间往下,隐约露出一道崭新红痕来,似乎破了皮,渗着血。

莲生见状大惊,急忙拉了拉冯渊,冯渊本没有留心那边,只在为蒋玉菡所说震惊当中,见莲生拉自己,才问道:“夫人何事?”低头下来,莲生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冯渊神色又变,急忙走到床边上,将蒋玉菡扶住,拉着手将他的衣裳拉开,顿时之间一声低低惊呼,却是黄玉低头看见了,吓得叫了出来。

蒋玉菡慌忙将衣裳掩了,说道:“哥哥!”冯渊怒道:“这都是那忠顺王爷折磨的你?”蒋玉菡手微微颤抖,说道:“哥哥……这些养养也就好了,并无大碍,我习惯了的。”冯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旁边莲生听了,微微合眸,叹一口气。

原来蒋玉菡这腿伤,不过只是外伤,容易得见,这身上却处处是伤,他又羞于见人,自是不肯给人看,也无法上药的。被莲生窥破了后,冯渊才警醒了,便又取了药,让丫头帮忙给蒋玉菡去涂。

冯渊出外,便同莲生说道:“夫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得心底苦苦的。莲生点点头,说道:“叔叔还好么?”冯渊心头仍惊,闻言说道:“他倒是能硬撑着,夫人未见,那身上,没一块好肉。”莲生也觉得惨然,说道:“向来只知道叔叔在忠顺王府上吃苦,却不曾想到,竟是如此厉害。此刻他伤着,不必回去,倘若一日他好了,那忠顺王又回心转意了,这不是还要回去受罪么?定要想个法子,绝了此路才好。”

冯渊说道:“要怎么做?他是戏子身份,自然是被人招致则来,挥之则去的。若说是安定下来,谈何容易,除非是那忠顺王日后不来寻了,才好。”莲生说道:“我也正是这个想法。该让叔叔摆脱戏子身份,从此归良家,倘若名声传出去了,自然不会有人再来寻。”冯渊说道:“究竟要如何才好?夫人可有好计策?”莲生沉思,说道:“勿要着急,天无绝人之路,叔叔同我们相交一场,又是你我恩人,总不能眼睁睁看他在火坑内……势必要想个万全之策……”

第六十一章 婚配

当下蒋玉菡便留在冯府养伤。距离北静王王妃生辰还有月余,莲生便开始打量给王妃制何样的衣裳,也让冯渊从铺子里拿了些回来参考,一直看了好些,也想了好些,却都觉得过于普通,或不能用。只因既然是给王妃的,既不能毫无新意,却又不能太过标新立异。王妃又是那样的性情,普通之物,也配不上她……一时叫莲生为了难。

冯渊白日便去铺子,视察后无事,就回来读书。这两日一向倒也安稳,因将养的好,蒋玉菡的伤好的也快,已经能下地慢走。这一日,冯渊去往铺子里,见掌柜一如既往,忙的团团转,见了他来,说道:“东家,向来我有个想法想说,一直耽搁着,今日却实在忍不住,劳烦东家听一听。”冯渊急忙问道:“何事?请讲无妨。”掌柜的便说道:“自从凤裘出世之后,这店铺内的生意,一日好似一日,大伙儿都忙的照应不过来,为此还推了许多生意,所以小的想,东家如今不妨再开分铺子。过两个月便又是年关了,必定裁定新衣的人多。咱们的招牌又是皇赐的,不愁没生意。”

冯渊闻言点点头,就说道:“你倒是有心了,我这几天见日日爆满,也是有这个想法,只不过,还得等我回去,跟夫人商量一番,再做决定。”掌柜的知道这位少东向来是最为爱妻重妻的,便笑着答应,又回去张罗了。

冯渊在店内走了一遭,果然见人来人往,忙的不可开交,有客人甚至进不了门,只在外头等着。过往的人见了,有那些孤陋寡闻的,便疑心有什么好东西,也涌来看,待发现是成衣铺子,才都退了。有人便当街议论,说道:“哪里做不得衣裳,买不得好料,怎么都巴巴地挤在那里头?”那知晓内情的便说道:“你没看到顶上那大大的‘莲记’两个字?又写——‘巧夺天工’。”先前之人便说道:“天下成衣铺子千千万,哪个不说自己是巧夺天工?”后人便笑,说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纵然成衣铺子千千万,能有当今圣上御笔亲题的,又有几个?你来说给我知。”那人才惊了,问道:“莫非这是皇上亲笔御题?”后人便说道:“你当如何?不然这些人又怎肯前仆后继的来此?旁边那些铺子里清闲的苍蝇都没一只,保管不挤,怎不见他们争着去?都只为了圣上御笔亲提这一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