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捡到一个宝(土包子/悍匪系列/出书版)(10)+番外

萧临上下打量了那县官一眼,然後对柳树道:“阿树,我真的很奇怪,你说贪官贪钱,偷偷的贪也就罢了,为什麽就像是生恐人家不知道似的,非要把自己吃成这麽个样子呢?就如咱们这位县太爷,你看看那肚子?能装得下咱们两个了,啧啧,这得多少生猛海鲜往那里填啊。”

柳树心里叫苦,心说这个萧临,看起来像是生怕不挨打啊,我都告诉他收敛一些了,敢情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对他根本没用。正焦急间,便听外面响起了一阵哄笑之声,而那县太爷则气得浑身乱颤,不停的拍著惊堂木,大叫道:“打,给本官往死里打,打死这个牙尖嘴利的刁民。”

原来这县太爷好大喜功,平日里审一件鸡毛蒜皮的案子,也要昭告乡里,让大家都过来观看,用他的话说,就是要让那些“刁民”见识见识他的官威,以後好安分守己,没有银子引路,就少到公堂上来。

因此今日,他自然也不肯例外,外面照旧挤满了前来听审的百姓,这些人都是老实巴交的乡野村民,哪里听过想萧临这样的妙语如珠,不由得一起发笑,却惹恼了县太爷,当即便有两个捕快扑了上来,拉了萧临就要拖出去打。

柳树忙一个箭步上前,拦住那些官差,高叫道:“要打就打俺,一切的事情都是俺引起的。”一边说一边在心里骂:“奶奶的俺真是倒了大霉,捡了个白吃饱不会干活不说,还就会惹是生非,你说俺到底救他干什麽?俺为啥要冲上来替他挨打啊,就让他们打死了他岂不干净。”只不过心里这麽想著,那挡在萧临身前的躯体却没有半份儿移动。

“一起打。”县太爷冷笑:“他们既然有情有义,本官就成全了他们。”

一语未完,忽听堂下响起了一个清冷而沈著的声音:“狗官,你看看这是什麽,再说大话也不迟。”随著话音,萧临的手里举起了一样明晃晃的物事。

县太爷眨巴眨巴他那眯成了一道细缝的眼睛,等到看清了萧临手中拿著的那粒明珠,只吓得他一个肥胖的身子立刻缩成了一团,呈皮球状滚下了那张大椅子。然後他旋风般冲到萧临面前,又仔细的看了看那粒明珠,脸上便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看来,县太爷是很想哭的,但他却拼命的挤出笑容,谄媚的对萧临道:“天啊,原来是萧公子驾到,本县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未做迎接,不,是未做远迎,哎呀,失礼,真是失礼,我……我在这里给公子赔罪了。”说完竟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萧临冷冷道:“狗官,你若只在这个小小地方贪赃枉法横行霸道,我倒也无心管你,便是请我来管,也不能够,但你偏偏要招惹到我头上,你手下那两个狗衙差更是对阿树锁链加身,如今看来,於公於私,我不管你都是不行的。”

原来萧临出身贵族,他的外祖母虽非皇上亲母,却是当朝太後,爷爷是先皇钦封的扫北王爷,父亲被封为一等侯,更是当今皇上十分倚重的左丞相,主掌全国的刑法司狱,当日萧临下山,随父亲一起见驾的时候,皇上喜他年纪轻轻便文武双全,曾赐他潇洒御史之称,可以说,他走到哪里都对当地的官员具有生杀大权,而且他的生意做的又大,许多地方都是要靠他吃饭的,因此倒比他父亲爷爷的名头还大。

因萧临颈间总带著一粒绝世的夜明珠,所以人们背地里都称他为明珠公子。再因他极少在众官员面前露脸,所以官员们多不识他庐山真面目,於是便有见过他的人将他颈间明珠绘出,全国的官员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先把明珠公子颈间的明珠给看熟记下,以免将来遇到真身的时候,闹出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之类的事情来。

然而萧临此次因为在到波斯的途中遭到寒芳仙子的暗算,以至於他的明珠被柳树给搜刮去了,他一开始只是逗弄柳树玩儿,并没有打算真给柳树,开玩笑,那明珠不单单是价值的问题,而是现在它已经成为自己的身份象征。

到了後来,他一点点确定自己对柳树的心意,便没有再要回那粒明珠,因为想著将来自己恢复功力,要回红衣派或者萧家的时候,是一定要把柳树也带走的,明珠在柳树手里还是在自己手里都一样。也因此,这倒霉的贪官就撞在枪口上了。

情势急转直下,一连串比戏剧还戏剧的情景在柳树和那些衙役以及外面百姓们的面前上演,触目所及,全部是张大的可以装鸡蛋的嘴巴,比起这壮观景象,县太爷都快抱住萧临大腿的情景倒还没有那麽震撼人心了。

不过县太老爷的霉运是注定了的,即便他已经顺著萧临的大腿都抱到他的腰了,也没有逃过被一脚踢开的命运。

萧临仔细思索了一回,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高调的亮了相,那麽不到三天,明珠公子就在柳树屯金源村的消息便会不胫而走,他是可以杀掉狗官灭口,但众多的衙役,还有那些来看堂审的乡亲呢?他不可能将他们一一杀掉,更何况柳树还在身边。既如此,不如索性大干一场。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寒芳仙子此时早已经离开了落凤城,她听说凤九天在落凤城里和一个土包子打得火热,於是快马加鞭赶回去选人制定歹毒计划了。

萧临在没有了顾忌的情况下,果断的撤了这县太爷的职位,让他到县衙牢房里去体验生活了。然後他在当地颇有声望的举人中选了一个德才兼备的,让他做代县令,若做得好,来日回京奏报皇上,那人便可以去掉代字了。

这一举动深得民心,当下百姓们热烈欢呼,纷纷邀请萧临和柳树去自己家里吃压惊宴。这若在平时,柳树非得一蹦三尺高,眉开眼笑去占这个便宜不可。然而他现在却只是傻愣愣的看著萧临,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和语言能力。

“阿树,我长出两个脑袋了吗?”从热情的人群中突围而出,萧临雇了辆马车,一路上柳树仍是这副表情,这让他的一腔兴奋全部化成了忧心忡忡。暗道你说这事儿弄得,我本来是想英雄救美一下,来赢得阿树的芳心,进而到柳大娘面前表表功,再赢得她的好感,可是现在呢,我的步骤是成功完成了,但阿树却因为这惊喜太过巨大而变成痴呆了。

想到柳大娘的拳脚,萧临身上打了个冷颤,他抓著柳树,就问出了那句话,因为柳树一直在盯著他的脑袋瞧,瞧得他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没有。”柳树仍然盯著萧临的头,木然回答。

他的回答让萧临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巨大变化,总算没有出现什麽幻觉。”他十分庆幸得道,下一刻,他听见柳树喘了一口气,继续回答:“你明明是长了十个脑袋,为什麽却说自己只长了两个呢?”

可怜的萧临险些一头栽下车去,他抱著柳树痛哭失声:“阿树,你不要吓我啊,你快醒醒,我……我承认是我不对,我昨晚应该跟你透露一些,让你做个心理准备的,可……可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啊,阿树……呜呜呜……”

柳树木然的任他抱著,一动也不动。萧临哭一气,再看一阵柳树,再哭一气,再看一阵,最後他终於绝望了,柳树是真的傻了。

温柔的将柳树拥进怀里,萧临吸吸鼻子,深情款款的道:“阿树,你……你不用怕,无论你变成痴呆也好,还是变成疯子也罢,我会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的,我绝对绝对不会抛下你,阿树,你就放心吧,从此之後,你就是我的妻……”

一个“子”字还不待出口,胸膛上便猛挨了一记老拳,伴随著熟悉的怒吼声:“说什麽呢说什麽呢?你才是疯子,你才是痴呆。”柳树一个高儿蹦起,在萧临身上狠揍了一顿,然後他蓦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气焰收敛了一些,吭吭哧哧的坐了下来。

萧临挨了打,竟然十分的高兴,因为柳树终於恢复正常了。他觉得自己真不是普通的犯贱,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啊。腆著脸凑上前去,他嘻嘻的笑著拉柳树的手:“阿树啊,怎麽不揍了?多揍两拳嘛,我挨得住。”

柳树又往後退了退,惊诧的看著他:“你……你疯了?竟然让俺揍你……”不等说完,他猛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道:“俺知道了,你是奔著俺多揍你几拳,然後你就可以去县衙验伤,说俺袭击朝廷大官,接著就可以把俺杀掉,从此後就没有人知道你曾经被人揍的经历了。”

他的面色忽然转为愤怒的红:“萧临,你太狠毒了,你……你不会想连俺娘也一起连坐吧?俺……俺可好歹救过你的命,虽然……虽然俺平时没少揍你,但……但俺也是为了你好……不就是想把你从一个浪荡纨!子弟训练成一名勤劳的大好青年吗?你……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萧临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摊上这麽个罪名:“阿树,你都乱想些什麽呢?我为什麽要那样做?”

柳树疑惑的看了看他:“不是吗?说书先生们说那些游侠小说,坏蛋都是这麽干的。”

“可我不是坏蛋啊。”萧临服了,心想那些不负责任胡说八道的说书先生,他们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正在毒害这些本性纯良的土包子青年啊,让他们连这种匪夷所思的情节都能幻想出来。他搂住了柳树:“你忘了,我们才是一路的啊,刚刚在县衙,我不是还救了你,惩罚了那个狗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