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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满衣花露听宫莺(112)+番外

加上那段时间,他还知道了魏颐给皇帝代笔批改奏章之事。于是,他对魏颐就更是敏感。

容汶熙毕竟还是年轻,少年热血,心思不够缜密,所以一心觉得,只有把魏颐除掉了,他才能高枕无忧。

于是,魏颐问起那毒药之事,他也没有惊讶,只说道,“宫里私藏毒药,那是死罪,重者祸及家人。”

魏颐看他的眼神很淡,道,“我只是自己吃,且不会让人知道。再说,你不是厌恶我,希望我死么,我这样做,不是也正合你意。”

容汶熙没想到魏颐居然知道他对他的想法,内心有一瞬的惊诧和惊慌,之后就平静了,道,“作为儿子的,都该不喜自己父亲的男宠。”

魏颐嘴角现出了一丝笑意,但没有应他。

之后才说道,“你能帮我么,我除了刘家,也是对你有利。”

容汶熙应了他了。

在容汶熙来给魏颐说刘妃对他用厌胜之时,谁又知道,他最终要的结果不是魏颐所说的这些呢。

容汶熙能够找到好几种让人查不出来能让人慢慢衰弱而死的毒药,但还是将那雪颜之毒拿去给魏颐了。

也许是他在心底深处,还是对魏颐有悲悯的吧,毕竟,该是皇家嫡长子的人,却在遭受这些痛苦。那雪颜之毒,在北地,也是给皇家直系且会被埋入皇陵的皇子公主享用的,那么,魏颐吃了,也该是对他的尊重,让他有尊严地美丽地死去。

之后的事情,倒是一切在预料之中,超出预料的,只是出了个野大夫金老头,把魏颐治好了。

而且,事情还让皇帝查出来了而已。

这里的人都不是傻瓜。

即使不会官场机谋的魏颐,也明白,太子被皇帝拘禁惩处决计不只是因为他给了自己毒药而已,他也看出来了,自己这个弟弟太像容琛了,以至于太过自负,而且锋芒毕露。

容琛少年时这个样子,倒是不打紧的,因为他的父皇被色欲掏空了身子,对朝政不大上心,之后又死得早,在容琛因过度揽权和锋芒毕露而受猜忌打压前,他已经登基为帝了,无人再有本事压他。

而容汶熙却不一样,上面还有一个年轻力壮,且雄心壮志,智谋深沉的老子,他就敢不断揽权,且对皇帝多次不敬,又不会装傻充愣,遭到皇帝忌惮,那是一定的。

所以说,二把手是最不好坐的位置。

但容汶熙年纪还小,即使身边有人提醒过他,他也没有在意过。

被打压是一定的。

魏颐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除了在他给自己提供毒药这一点上为他求情之外,其他,他是不会和他有任何一点纠葛的。

容汶熙已经被关了十几天了,从石渠殿后面的寝房转移到这清心阁的楼上,他的心不静也该静下来一些了,最开始肯定是无比恼怒的,但现在,他大约有些懵懂自己是犯了什么忌讳。

历史上被废黜的太子一点不少,而这些太子,并不是因为他们太糟糕,而是因为他们太好。

他只恨太傅让他读那些书的时候,他没有明白太傅的深意。

太医来了,容琛让人将魏颐带走了,让他去处理手上的伤。

魏颐走后,容琛才继续在椅子上坐下,对着容汶熙,道,“熙儿,朕曾经说过,你一直是朕的好儿子,这个江山,总有一天是你的。但你心胸却只有这么点大么,容不下子琦。”

已经跪得麻木的容汶熙对皇帝磕了头,道,“父皇,是儿臣糊涂。儿臣以后决计再也不会。他是父皇心爱之人,儿臣也自将他当成长辈般爱戴。”

容琛知他说这话只为讨好自己,轻哼了一声,冷冷的,如刀一样。

容汶熙只觉得背脊发凉,不敢多言。

容琛看了他良久,之后才道,“你且先在这里住着吧,这里的书,未看完之前,不用出来了。你心浮气躁,且无一国太子之量……”

他说到这里,容汶熙以为他要废黜自己太子之位,牙齿咬紧下唇都出了血,身体也颤抖起来。

但容琛却只是说道,“年轻冒进,目无尊长,且先在这里多看书,朕会来看你,若你有所改善,便再考虑放你出去之事。”

听皇帝没说要废黜他,容汶熙心才放回了原处,即使要被禁在这楼上,也不是不能忍受,赶紧谢恩。

第112章 白贵妃的想法

魏颐十根指头的指尖都被纱布包了起来,看起来十分臃肿。

他因为要弹弹琴,是留有指甲的,当时容琛说要送他走,以后和他划清界限再无关系了,他实在太难过,几乎是无意识地将手指在地板上抠成了那副模样,倒不是他有心要做出这一出苦肉计。

容琛从清心阁里出来,到魏颐住的院子。

进屋,看到魏颐坐在厅里发呆,一手放在腿上,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

包着指尖的雪白纱布,有些已经被里面渗出的些微血迹染得透出血红来。

魏颐看容琛进来,就赶紧起身来,眼巴巴看着他,道,“皇上……”欲言又止。

容琛知道他想说什么。

魏颐一定是担心自己要处罚他吧,毕竟,他做了那么大的错事,耍那种奸计,他觉得自己总归是要惩治他一顿的。

容琛只是走过去,拿起魏颐的两只手,仔细地看了一番。

魏颐的手很漂亮。

虽然魏大人一直清正廉洁,无甚家资,但作为朝廷大员,他家里用朝廷的各种供给,也不至于让生活窘迫,魏颐在魏家长大,在物质上,虽不至于锦衣玉食,但也的确没有吃过苦,手也是没有做过重活的,除了有笔茧和琴茧外,其他的地方,都如他的人一样,像是最得上天恩宠的,处处精致美丽。

容琛将他的手捧在手心里,低下头在手背上亲吻了两下,这才看着魏颐说道,“以后切不可再做伤害自己的事了,有事情你就说,不要再伤害自己。”

容琛看魏颐把自己伤成这样,他是以为这是魏颐的苦肉计,不过,即使是魏颐的苦肉计,他也不生气,甚至高兴,因为这是魏颐为了留在他的身边,为了留住他的心,而不惜做出的。他只是很疼惜他的痛而已,而且想到魏颐的手指长好之后,说不定也不会像原来那样好看了,毕竟,伤了指甲盖,指甲很少能够再长回原来的模样。虽然他不介意魏颐手指没有原来的漂亮,但是想到,总归会不舒服。

魏颐点点头,也不顾及这是在厅里,伸手抱住了容琛,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声音有些模糊,“对不起……谢谢!”

容琛有听清楚他的话,他也伸手抱住了他,在他背上轻柔地拍抚,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是发自他心底的最深切的声音,“吾爱,以后再不要做出那种事了,你若是出了事情,朕的心,也会死去。朕再不想经历上次眼看着你要离开的那种痛苦了。”

魏颐眼眶发热,又要流泪。

他在容琛怀里不断点头,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不会了,我会心疼你的,就像你对我一样。”

容琛捧起魏颐的脸颊,在他的唇上亲了亲,道,“那刚才的话,天地为鉴。”

魏颐点头,眼睛深深地凝视容琛,道,“吾为容琛而生,爱他,敬他,直至死亡,天地为鉴。”

容琛却道,“即使死了,你也是朕的,不许变了。”

魏颐微蹙了眉毛,道,“死后的事情,我可不能控制。”

容琛在他的唇上轻轻地触碰,道,“所以现在就起誓,死后也是朕的。”

魏颐只好服从他,道,“哦,那死后,也是容琛的。”

容琛将他拥住,满是欢喜,道,“我也是。”

魏颐觉得陷入爱情的男人都是傻子,自己也是,容琛也是。

他眼见着容琛把琴拿出来,说要弹一曲《凤求凰》给他听,但其实容琛并不善弹琴,而且也多年没有弹过,上一次弹奏,估计还是他做太子时,礼乐老师教导时候弹的。

于是,他就要魏颐来教他。

初夏的黄昏,整个西天全都是一片绚烂的火红,晚霞艳丽,坐在西窗前,放一古琴,旁边则是曲谱。

容琛坐在那里,弹得断断续续,他拉了魏颐来坐在自己怀里,魏颐手指受了伤,自然不能拨弦,但是可以指导容琛弹。

容琛小时就没学好,现在一把年纪了,哪里弹得好,于是,两人弹着弹着就打闹起来了。

魏颐蹙眉瞪容琛,道,“这里该捻,你在做什么?”

容琛手完全从琴上拿开了,将魏颐抱了起来,还在他耳后颈边又嗅又亲,道,“朕对这个果真不行,还是等你手指好了,弹给朕听吧。”

魏颐被他逗得身子又痒又软,抱怨道,“你真是……,你消遣我呢。”

容琛笑道,“哪里敢消遣朕的子琦,你一瞪眼,朕就怕了你了。”

魏颐被他说得脸红,拿手去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却把指尖给碰到了,把手指抠成这幅模样的时候,他还没有觉得多疼,现在被容琛哄着,爱护着,就觉得指尖疼得受不住了。

看来,疼痛也是因怜而生的,越是有人怜惜,就越是疼痛,要是无人关心,谁会在乎那点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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