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风血雨(39)

“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次华卅并没有感受到他身上可怕的气息，相反觉得他竟十分憔悴，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可怜。

“妧芫。”

“什么？”听到母亲的名字，他很惊讶。

“我要救她，所以只能牺牲你。”顾宗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杀意。

华卅立马就反应过来，他，就是林木，是他将封存在黑棺之中的母亲带走的。

“所以，两年的囚禁，伤害，甚至不惜在我身上使用禁草，就是为了这个？”

对于禁草，即便是华氏后人也不一定了解多少，但唯一都知道的一点是——他是灭世诡王的东西，谁都毁不了，更是无法利用的，怎么可能用于救人。

“你果然，很聪明，可我别无选择，没有她，我一刻都活不下去。”

“帮帮我。”

“再如何伟大的人，都做不到牺牲自己的性命去做根本不可能做的事。”华卅连退两步，为难的摇着头，若是有半分可能，他必然想救回母亲，可如今，母亲是以自身灵体封印的禁草，谁都没有办法，即便诡王临世。

“不，一定会成功的，你别想骗我！”顾宗即便经历压制自己的音量，可一字一句十分可怖。

“求你了，帮我救救她。”

上一秒还是凶神恶煞，下一秒却跪地乞求，可华卅不能看着他错下去，更不想有更多的人被利用，无论如何，必须阻止。

声泪俱下的乞求并没有得到华卅的半分犹豫，顾宗只好将碧溦放下，也不知道他对碧溦做了什么，孩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上衣着单薄。

顾元森施灵让碧溦身上的灵阵暂时失效，左前臂上渐渐出现了一道花纹，华卅一眼就认出来了。

“难怪，你不让修灵，原来..”

当年他不仅带走了妧芫，还带走了他从未见过的妹妹。

“还，还有一个孩子..”华卅强忍着哽咽，艰难的说话。

“他早就被你父亲，亲手抹杀，初生华灵，他等的就是这个，他要的也是这个，当年若非妧芫先一步将你交给她的师父，你根本活不到今日，所以，你早该死了。”

“你在说什么..”

爷爷对他很好，想学的，包括华氏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他，但唯独不教他何为情，是怕他恨，更怕恨过之后的自责。

“我原本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你，二是碧溦，但我但我答应过妧芫，保她一生无虞。”

“可，这么多年了，每次看见她我就想起妧芫，她笑的时候，思考的时候，吃饭的时候，无论什么时候，我在她身上都找不到半点妧芫的影子。”

第45章 第 45 章

顾元乘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对碧溦的杀意。

“碧溦，碧溦。”华卅叫着她的名字，冲过去想要护她，却被一阵灵力狠狠推开，少量鲜血从嘴角流出。

“你答应过母亲的，不可以伤害她。”

哪还有什么神宗护灵主的天命，冯氏上百的性命敌不过宗主的贪念，如今顾氏亦是如此。

“几百的人命，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且不说是否能成，即便终有一日..,母亲会愿意看见这样的你？你又让她该如何面对众生，面对自己身负的使命，你太自私了。”

顾元森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着，“我回不了头了，我回不了头了。”

顾元森耳边传来一句：我只要你把他骗来，你怎么回事？

语气急促，充满了责备，还有恼羞成怒。

趁着他喃喃自语的时候，华卅抱起躺在地上的碧溦，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在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时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命花。

“碧溦身上的灵阵能维持多久？”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妧芫，我好想你..”顾元森不断地抽泣着，但他始终揪着那一点奢望不愿放弃，即便她会恨他。

“林木，你醒醒！”华卅快步走到他身前。

这个尘封了许久的名字似乎才真正属于他，回过神来，还在说，“来不及了，神宗，灵主，必须有一人以血祭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祭阵，这是禁忌中的禁忌，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能布下此阵的除了爷爷，华卅想不出第二个，但爷爷绝不会这么做。

同时华卅也意识到，也许，这些都不全是他的过错，在他的背后恐怕还有更为可怕的人。

“他是谁？”

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心都在颤抖，双拳攥紧。

他不愿意说，缓缓起身，“既然都无法回头，放手一试，也未尝不可。”

“真是疯了。”华卅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不想选择了，你，或是碧溦，都无所谓了，只要能救她，无论如何我都要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