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错(99)

四喜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柳离：“公子……”

柳离颔首道：“先去做事。”

四喜这才匆忙取了茶水给裴九送进房间里。

伺候裴九梳洗完，四喜问裴九：“早饭已经备下了，娘子可要先吃饭？”

裴九摇头：“不吃饭，先练会剑吧。”边说话边走到门口，眯着眼睛望着柳离：“大人有没有兴趣与我切磋切磋？”

柳离从身后拿出两把木剑来，点头说道：“正有此意！”

第52章

狭窄的一方小院里，两道身影你来我往，两把木剑上下翻飞。裴九自幼习武，身段步法自然要比柳离高上太多。两人拆招三五回，就已经分出了胜负。可双方都心有灵犀的没停手，裴九放缓了动作迁就着柳离，一招一式有意的指导着他。直至累得大汗淋漓，这才跳到一旁气喘吁吁的摆手道：“不行了，太累了。”

柳离将她手里的木剑接过，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眼中隐隐含了几分笑意：“今日就这样吧，你先去吃早饭。什么时候得空了，你再教我。”

裴九纳罕的看着他：“教你什么？”

柳离挥剑比划了一个姿势，道：“就这套剑法。”

“这剑法太轻灵了，适合女子。”

柳离垂眸，语气稍许有些沉重：“曾经有人告诉我，学习武功可以强身健体少生病。你就当，我是为了完成这个人的心愿吧！”

“军营里懂武功的人多得很，你可以随便找个什么人教你。”裴九无情的拒绝了柳离，转身进门去吃她的早饭了。柳离有些失神，盯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了一句：“可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触碰到我。”他生来就有一副金贵的身体，但凡与人触碰就会浑身瘙痒难耐。这世上唯独有两个人能触碰得，一个是王五娘，另一个名叫裴九。

因为种种原因，裴九在柳离的家里又住了些日子。这段时间里柳离总是有意无意的来找她，有时是跟她说说两军交战的进展，有时则是讨教武艺。可不管做什么，柳离对裴九的态度总是有些似是而非的暧昧。裴九甚至一度怀疑，他已经猜到些什么了。可偏偏柳离的表现天衣无缝，一度让裴九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转眼又是年关，裴父传来家书，催促裴九带着两个表哥回京城过年。雁门的三件铺子都叫裴九换了军粮，左右也没什么事可做，当即便收拾行囊准备动身。

回京这日，柳离亲自骑马将裴九送至城门外。耳畔稀稀落落响起几声爆竹声，雪花飘落在柳离的眉宇间，瞬间又化成了水珠沿着脸颊落下：“等我们赢下这场战争，我回京城去看你。”

裴九点头，爽快的答应道：“若有那日，我请你喝酒。”

柳离展颜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布包交给裴九：“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裴九展开红布一瞧，赫然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块质地细腻的双鱼玉佩，不明所以的望着柳离：“这算什么？”

“压岁钱吧。”柳离说罢，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大你两岁，也算是长辈。长辈送的礼物，不能拒收。不然我会觉得很尴尬。”

裴九这次倒没驳他面子，爽快的将东西收进荷包里：“成，那我就收着吧。”

裴宣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人，转头悄声问裴玉：“他俩啥时候这么要好了？”

裴玉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在的时候。”

一行人历时半个多月回到京城，没过几日就是除夕。万家灯火点亮了京都城，爆竹响彻天际。裴九与几位表兄妹坐在屋顶上喝酒看烟火，忽而听见远处街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锣鼓声，传令兵手举彩旗，一边策马一边奔呼：“捷报！雁门关大捷！雁门关大捷~我军大胜，擒获敌军首领~”

“赢了！那些当兵的真是好样的！”裴宣闻言激动不已，险些从房顶咕噜下去。

裴玉一把抓住裴宣，显然也有些激动，笑容满面的看着裴九：“看来咱们那几日的辛苦倒是没白费。只是没想到胜利来的这么快。”

“大概是边关的将士们都想家了吧，早点结束战争，大家就能早点回家了。”裴九枕着手臂，目光安逸的望着头顶闪烁的星空。

裴宣不满于裴九的冷静，摇着她的袖子疯疯癫癫大笑：“小九，阿九！咱们赢了啊！咱们赢了好多好多银子呢，你不高兴吗？！”

“咱们每年都能赚好多好多银子，有什么可高兴的！”裴玉瞪了裴宣一眼，没好气的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训斥道：“小九正烦着，别去打扰她。”

“怎么了？她不是咱们家的祖宗么，谁敢惹祖宗？”裴宣不明所以的问。

裴玉冷笑：“那可真是恭喜—有人要来娶你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