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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不会好转(68)

南毅就握着那根拐杖,在手里上下晃,像在努力寻找着一个泄愤点:“就是你!为老不尊!把她惯成现在这种样子!”他指向南冉冉,而后者正捂着半边脸在嘤嘤啜泣:“以前够丢人了,你啊你啊,怎么还纵容她干这种事!一个八十岁了,一个三十多,一点脑子都没有!我他妈的脸都被你们两个丢尽了!你们他妈的是人嘛?南晰松!你是我爸吗?”他双目通红地瞪南冉冉:“你他妈的知道喊我爸?还知道有我这个爸吗?我还以为呢,我女儿终于回心转意了,会做人了,你们尽是些什么东西啊?你们心里还有江家?还有我和如意啊?”

闻言,南夫人也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你没听录音里说?小冉她,也是为了挽回我们家的名声,和江行对我们的看法……她也有她的苦衷……”老人摸索着墙壁,又坐了回去,像在避免和南毅发生正面肢体冲突。

一场来自亲儿子的教训,让他丢掉很多力量,讲话在没底气了许多。

“放你的老屁!”南毅直接掐断他的话头:“就你会听她这些逼话!”

南晰松不再吭声。

他已近天年,家中地位肯定也是大不如前。

南毅仰起脸,双眼微合,手掌搭在额前,根本不想再看他们。过去良久,他似乎像才想起病房里还有我们,转过头,和江医生道歉:

“对不起,小江,对不起,我和冉冉她妈妈,一直以为这次是真的,冉冉为你受了伤,刚才态度不好,你见谅。”

“没事。”江医生音色冷冽,他拔下u盘,朝我走回来。

他要拉我站起来,摆出道别的架势。

而此刻,我才意思到自己僵在原处很久很久,已浑身冰凉。

“我先走了。”江医生体贴地替我拉了拉被坐姿压出褶皱的裙摆。

“好,”南毅换了个态度:“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了。”江医生拉住我的手。

“别和你家里人说这事,行吗?”快走出病房门的时候,南毅的请求浮在身后。

江医生步伐一顿,回:“我不会说。”

他抬高与我交握的那只手:“我家里人,只有她知道。”

话落抬腿就走。

“江承淮!”拐弯的时候,后面病房传出一句尖锐的女高音,撕心裂肺。

而江医生头也都回,甚至是步伐节奏也没收到一点影响,就拉着我,径直往前走。

出来这一路,我还没回味完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江医生倒率先开口了,他问我:“心理平衡了?”

“这算是借刀杀人?”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怎么知道,南冉冉的父母不知情?”

“他们为人一直不错,那时南冉冉和我闹离婚,他俩多次登门道歉,不管假意还是真心,至少他们的处事态度,思想观念,多少还是正直的。南老爷子和他孙女的这个计划,被他们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

“喔~你有点坏哦。”我用食指戳戳他肩膀。

这只手很快又被江医生揪回去紧握住:“开心了吧?”

“还行啦。”我抿着嘴,抵御着那些想要往外冒的窃笑因子。

我们一并走出大楼,像是走出一段心结。晦暗过去,外面天气异常明媚。

我忽然想到曾在书里读过的一句话:“阳光强烈得如同一场爱情,我被眩花了眼,心情愉悦,不止是因为这天气温暖明丽,而是因为自然从来不算计什么。没有人需要这么多阳光,也没有人需要干旱、火山、季风、龙卷风,但我们得到了它们,因为我们的世界极为丰富。我们在整天念念不忘地算计,而这世界就这样倾其所有,慷慨给予。”

江医生啊,大概就是那个自然,我的世界。

没有算计,慷慨给予。

**

之后几天,那条话题里的,一些有关我和江医生的负面微博,慢慢的,全都没了。

开始有知情人站出来为我们说话,但实际上,也没什么人再关心了。

网络信息总是在高速地变换更替,键盘侠们又重新投入新的热点话题,生生不息。

仿佛做了一场梦,生活又回归到原来的样子。

我在江医生家里刷着微博,有气无力地感慨:“我的网红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他端着一盘削好切匀的苹果片儿,走厨房出来,搁在我面前:“你还想再体验一次么?”

“不想了。”我接过他递来的牙签,黏了一片放进嘴里。

紧跟着又捏起一片送到他嘴畔:“我手不脏,你不要嫌弃哦。”

“刚摸过手机,还不脏。”这么说着,江医生还是轻轻托住我那只手,将苹果吃下去。

刚要把手缩回来,他却使了点劲捏着,不让它离开。

我用力,他就用更大的力量禁锢着。

总之,就是不让我把手抽回来。

“你干嘛啦——”可能是吃了水果,我的撒娇也抹上了甜丝丝的气味。

他将我的手拉到唇边,在指尖亲了一下。

“流氓。”我小声嘀咕。

江医生松开我,手是被释放了,但他整个人却凑近了好多,还没来得及开口,男人的气息就裹在吻里,一道扑过来。

他没有闭上眼睛,漆黑的瞳孔落在我眼底,像可以通灵的灯,打在我灵魂深处。

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

唇舌交缠,难舍难分。

可能是我固执的睁眼行为激怒他了,他在我上唇咬了一口。

“嗷。”我呼痛。

近在咫尺,满是江医生的气息,我爱的男人的气息。

他好气又好笑地问我:“怎么不闭眼睛?不投入。”

尔后又在我鼻尖刮了一下。

“你也没闭啊。”我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我想看看你反应。”

“那我也想看看你反应啊。”

“你要什么反应?”

我起了贼心,飞快在他下腹抓了一把:“就……这个反应啊。”

“流氓。”这回轮到他骂我这个了。

江医生的嘴唇很快压下来,比刚刚的力量强上许多倍,他还捂住我双眼,不再让我看他。

大片的黑暗,只有舌头留有知觉,被他狠狠吮吸着。

那些果肉的香甜气息,早已在漫长黏稠的亲吻中消耗殆尽,剩下的,只有爱意,占领,男女间互相侵略的渴望……

江医生的呼吸慢慢移至脸颊,他的喘息异常清晰,性感无比,能让那些清醒的神智,尽数淹没。

昏昏沉沉的,情。欲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高烧,肌肤烫手,尾椎发麻,双腿也软了,根本找不着知觉……

直到耳垂被他的唇舌裹住,湿漉的,炽热的,触感太激烈,我不能自抑地嘤咛出声。

“江医生……”我的语气和我整个人一样,软乎乎的,使不上力。

“嗯。”

“……”他的手掌探进裙摆,在我大腿根摩挲,我微微颤栗,也只能微微颤栗,根本吱不出一个字。

我试图找回那些知觉,在*的混沌中放出一些最后的讯号,“反正……你轻点啊。”

江医生忽然就停下了,揽住我后背,带着我直起上身。

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

最终后他哈哈笑出了声。

“不做了啊??”我有些懵逼地问。

江医生微笑:“对。”

“为什么?”

“还没结婚。”

“老古板!!封建主义!!”我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撩完人就跑,我不服气。”

“你还小。”江医生替我把汗湿在脸上的发丝抹开,一派清明坦荡的模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咬完耳垂又摸大腿的禽兽根本不是他。

“我现在就要结婚,到手的肉飞啦!”我仰天长啸。

“现在的小姑娘哦……”江医生摇头叹息。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结婚!!”

“真的?”

“真的。”我把抱枕拉到胸口,撑着下巴嘟嘴。

“好,行。”江医生忽然离开沙发,转头就去了卧室。

惊异于他行为的下一刻,我的心躁动起来:“你不会是要去拿戒指吧?”

房间里的男人并没有搭理我。

“真的假的——?”我大声嚷嚷。

他还是不发一言。

直到他信步走过来,坐下,手上似乎真有个什么亮晶晶的东西。

“喂!你拿的不会真是戒指吧。”

“你觉得呢。”江医生莞尔。

我抬起小腿乱晃,佯装成要把他蹬开的样子:“我不要,我们还没见家长呢。”

江医生推开我乱动的腿,拉住我小臂,轻轻一带,我整个人就滑过去,贴回他身边:“我和你说过。”

“什么?”

“我上年纪了,没什么自信。”

“所以呢?”

“小姑娘给我保证了,我才有信心去见家长。”

“吹牛皮。”我使劲捏了下他的鼻尖。

“所以,小朋友,愿意陪我走完接下来的人生吗?”江医生说着,露出一些可以称得上是“不好意思”的笑容,这让他看上去如同一个重返20岁的稚气大男孩。而他手里的钻戒像一滴浓缩着太阳的晨露,晃晃刺着人眼。

小朋友,那是他第一次叫我。

………………

与他对视,足足有几十秒的静默。

完蛋了,真的好想掉眼泪啊,我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就梗在那,鼻头酸涩得宛若那里长着一颗青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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