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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12)

萧砚宁不明所以,谢徽禛倒是心中有数,陪着他一起去了。

来送告身的兵部小吏先与他二人见了礼,脸上堆满笑,将那封任职告身文书递给萧砚宁:“恭喜驸马爷了,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敕封,册您为东宫禁卫军副统领,明日起便去东宫赴任。”

萧砚宁十分意外,将告身接过去,与人道谢。

来的几个小吏都得了谢徽禛的赏银,高高兴兴地走了,萧砚宁仍在看那封告身文书,确确实实出自兵部,也确确实实给了他从四品的东宫武职。

谢徽禛从他手里抽去文书,快速浏览完,弯起唇角:“陛下先前就说给你封官,你不要,如今连敕封都下了,你总不能再推辞,怎么,不高兴?”

萧砚宁道:“……臣不敢。”

谢徽禛:“是没想到陛下会让你去东宫?让你入朝堂你不肯,进东宫也不愿吗?莫不是担心日后成了东宫派系之人,会牵连了萧家?”

萧砚宁面色微变,谢徽禛不以为然:“你想太多了,陛下心胸开阔,是难得的明君,他若是真防着东宫,当初大可不必立这么一位太子,陛下还这般年轻,从宗室里选几个不知事的孩童慢慢教不是更好?他既然立了如今这位太子,便是不在意外头人顾虑的那些。”

“本宫先前同你讲过本宫与太子的关系,陛下既让你入东宫,想必也有他的考量,你进了东宫,做好分内之事便是,旁的何须多虑。”

萧砚宁:“公主说的是,臣知道了。”

谢徽禛笑了笑:“真知道了?”

萧砚宁点头:“知道了。”

谢徽禛又问他:“你那日在宫宴上见过太子,觉着他如何?”

萧砚宁想了一下,答:“太子殿下与传闻中一般,有先贤风范。”

“你对他评价如此之高?”谢徽闻言颇意外,“为何这般觉得?”

萧砚宁:“殿下光风霁月、谦和有礼,日后定与陛下一般,是难得的明君、仁君,陛下会选中他,想必是有道理的。”

谢徽禛忍笑:“就因为他帮你挡了酒,亲手为你系上了御赐的玉腰带?”

萧砚宁一愣,谢徽禛道:“外头都传你得了太子青眼,那日宫宴上的事早已传遍了,本宫自然也听说了。”

萧砚宁红了脸,嚅嗫道:“并非如此,殿下……确实是个好人。”

“好人,”谢徽禛哼笑,“你如何就认定了?”

萧砚宁自个也说不上来,或许是直觉,他就是觉得太子殿下很好。

“那本宫呢,本宫与他,孰好?”谢徽禛追问。

萧砚宁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这不一样?”

谢徽禛:“有何不一样?”

萧砚宁:“公主是臣的妻,太子殿下是天下人的储君。”

这话却并不能叫谢徽禛满意,他不以为然道:“人无完人,本宫如此,太子亦如此,且人亦不可貌相,驸马只怕要失望了。”

萧砚宁猜不透他话中深意,便没再接话,谢徽禛也懒得说了,将那封告身递还给他:“明日早些进宫吧,第一日赴任别迟了,宫里的禁卫军都是十日一休,要在宫中值宿,从明日起,只怕本宫也难得见上你一面了。”

他说到这个,忽又笑了,问萧砚宁:“待王爷王妃知道,会不会埋怨陛下不通情达理,本宫与你才刚新婚燕尔,便被棒打鸳鸯,以后每十日才能见上一面,王妃怕也要担心不知几时能抱上孙子吧?”

萧砚宁有心想解释萧氏不敢这般想,话到嘴边想到方才一句话让谢徽禛生气,却只能干巴巴地挤出句:“臣与公主年岁都不大,要孩子之事,来日方长。”

谢徽禛神色一顿:“本宫不愿与你行夫妻之实,你心里可有怨恨本宫?”

萧砚宁赶忙道:“没有,是臣做得不够好,惹了公主生气。”

谢徽禛打量着他的神情,这人从来不会说谎,他这么说就确实是这么想的:“你与王妃派来问的人提过?”

萧砚宁:“并未,臣未与任何人提过这事。”

谢徽禛点了点头:“那便算了。”

之后便不再提这个,又坐了片刻,谢徽禛吩咐人传膳。

新鲜肥美的河蟹做了两吃,席间萧砚宁亲手帮谢徽禛剥蟹,无微不至。

谢徽禛几番看他,见他专注干着这并不熟练的活,心里笑着傻子,免不得又有些感慨。

可惜这些,他只会为他名义上的妻做。

用过晚膳,谢徽禛留萧砚宁下来挑灯下了两盘棋,戌时,萧砚宁回房。

这正房本就有东西两面各两间屋子,谢徽禛住东屋,自洞房那夜后,萧砚宁便搬去了西屋住,谢徽禛不乐意他的亲近,他心里虽难受,但确实不曾有埋怨,只想着日后能表现得好一些,好叫公主满意,慢慢接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