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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32)

刘纲道:“世子身子不适只上场了一回,便已大放异彩,若是当真参与比试,当不输其他人。”

谢徽禛也不知是对这个评价满不满意,点了点头:“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纲这才领命告退。

谢徽禛转向身边萧砚宁问道:“你听到了,孤知你也有好胜心,你今日表现得不错,也可以领赏,想要什么?”

萧砚宁:“多谢殿下,臣不敢言赏。”

谢徽禛“啧”了声:“孤说要赏便要赏,你是看不上孤送你的东西?”

萧砚宁赶忙道:“臣不敢……”

谢徽禛不信:“那为何上回孤送你的东西,你看都不看一眼,便叫人都收起来了?”

“那些,臣用不上,”萧砚宁尴尬解释,“殿下厚爱,臣受之有愧。”

谢徽禛沉眼看着他,萧砚宁低了头。

“你过来。”

萧砚宁走上前,谢徽禛伸手一勾他腰带,不待萧砚宁反应,系了个东西至他腰间。

是一个镂空雕刻飞鸟花纹的金香囊,圆球状以子母口在中部扣合,小巧精致,其内的香盂里盛着不知名的香料,散发淡淡清香。

“这里头的香料是孤特地叫太医给你配制的,随身戴着对你身体大有益处,每日添一点便可。”谢徽禛帮他将香囊扣紧,再伸手拨了拨。

“喜欢吗?”

萧砚宁与他谢恩:“多谢殿下……”

“你少给孤说几个谢字吧,”谢徽禛无奈道,“你既不要赏赐,这便不是赏赐,是孤送你的礼物。”

对上谢徽禛盛满笑意的双眼,萧砚宁心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轻点了点头。

“好。”

第17章 求求殿下

第二个十日过去,眨眼已近深秋。

这几日天都是灰蒙蒙的,不见雨,却也不知何时能放晴。

凉意渐浓。

傍晚之时谢徽禛从皇帝处乘步辇回来,尚未走近寝殿,远远瞧见萧砚宁立于玉阶上,正在吩咐手下人事情。

秋风吹打着他瘦削单薄的身体,将衣袍鼓吹起,萧砚宁眯起的眼睛睁不开,始终站在那里。

步辇停下,谢徽禛一步一步走上玉阶,一摆手打断了那些看到他想要行礼的侍卫,背对着他的萧砚宁未有所觉,仍在与人交代换防之事,直至带着另一人气息和温度的大氅落至肩头。

萧砚宁惊讶回头,身后是笑吟吟看着他的谢徽禛。

他回神垂首后退一步,与谢徽禛见礼。

谢徽禛:“免了,进去吧。”

萧砚宁身上披着皇太子的大氅,分外不自在,才走进殿中便赶紧脱了,双手奉还给谢徽禛的内侍,与谢徽禛谢恩。

“鼻尖都冻红了也不知道多穿件衣裳,又想生病不成?”谢徽禛数落他。

萧砚宁:“……早起不冷,臣疏忽了。”

谢徽禛:“午后变了天为何不添衣裳?伺候你的那些个人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提醒你?”

怕他又责怪下头人,萧砚宁赶紧解释:“臣先前一直在值房,没回去住处,与其他人无尤。”

谢徽禛沉默看他,萧砚宁低了头。

“你过来。”谢徽禛道。

萧砚宁犹豫走上前,谢徽禛一抬手,捻下了他鬓边沾上的一片枯叶,手指在他面颊上轻轻撩刮过。

萧砚宁小声道:“谢殿下。”

“谢什么?”谢徽禛问他。

萧砚宁不知该怎么说,谢徽禛的刨根问底总是让他无所适从。

谢徽禛笑了一声:“不说便算了。”

收回手时又拨了一下他腰间那个金香囊,萧砚宁听话这些日子一直随身戴着,谢徽禛很满意。

他的目光在萧砚宁腰身转了一圈,萧砚宁略不自在,就听他道:“还是瘦了些,身子养好,再多练一练,身子骨练扎实点得好,免得风一吹就倒了。”

萧砚宁只能道:“不会,殿下说笑了。”

谢徽禛不再多言,吩咐人传膳。

这些日子只要谢徽禛在这东宫里,萧砚宁顿顿与之同桌共食,已成定例。

谢徽禛叫人换着法子给他做药膳,皆是合他胃口的,这般好意,即使墨守成规如萧砚宁也无法推辞,明知道谢徽禛对他抱有不纯心思,他依然感念君恩。

“发什么呆?”谢徽禛将蛇羹推至萧砚宁跟前,示意他,“吃完。”

萧砚宁眼里有转瞬即逝的不愿意,几不可察,谢徽禛却看了出来:“不想吃?”

“……不是。”萧砚宁低声谢恩,拿起汤匙。

他吃得很慢,谢徽禛早看出来这小世子不喜荤腥油腻,饮食比上了年纪的老者还清淡些,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每日还要练武,只吃这些身子怎么可能养得好。

萧砚宁不喜欢,谢徽禛便逼着他吃,总不会比苦药更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