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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同人)何以安乐(20)+番外

庞昱猜不透,索性坐到离白玉堂最远的一角,气闷地掀开车帘,不再去看白玉堂,也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满室的酒香味儿。

这一看,倒是分散了庞昱的注意力。

临近冬季,草木大半枯黄,一阵冷风拂面,都如刀割般冷硬。庞昱浑不在意,只瞧着一匹马上的白面书生有趣。

那书生不是旁人,正是让包大人颇为头疼的冰姬姑娘的心上人——张宏祖。

张宏祖估计这辈子都没离开过开封,典型的书生体质让他忍受不了长途跋涉的路程。尤其是给随行人员配置的马车,比起安乐侯的豪华车驾掉了不止一个档次,颠簸不说,还不防冻,炭盆往里一放,空气又闷又重,寻常人或许能忍受,但对于张宏祖来说就比较困难了。

于是这位兵部侍郎的准姑爷坐一段马车就要骑一会儿马,出来透透气。然而他骑马的技术也很不怎么样,能坐稳当就不错了,马匹的速度根本无法控制,他胯下的那匹马时而停下来吃草,时而拔腿狂奔,而张宏祖一点办法都没有,跑得太快他就不得不死死抱住马脖子,生怕那马将自己甩下马背,从此一命呜呼。

几天下来,张宏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脚步虚浮脸色难看,好似朝廷没有给他吃过一顿饱饭。

说起来,也是张宏祖倒霉。惹恼了耶律勿这个记仇的小人,基本上就告别了太平的日子,张宏祖一介白身,仅仅是因为懂得契丹语,就被破例召入了出使辽国的队伍当中,而且他的名字还写在第一个,下笔的正是王老丞相——因为碰巧在他拟定名单的时候,耶律勿就在王丞相的边上。

朝中懂得外族语言的人才不少,要不然礼部和鸿胪寺是干什么吃饭的?实在没必要特招一个没有半点官职的读书人,显得大宋好像没有人才似的,只是提名的人是当朝丞相,其他人就算有疑惑也只能咽进肚子里。

事后一打听,原来这卖字画的书生是兵部秦侍郎的乘龙快婿,众人才纷纷恍然大悟,估计秦侍郎是想抬举自己的女婿,为他今后入仕做铺垫,所以更加不会拿张宏祖的出身说事了。

原本对张宏祖这个女婿百般看不上眼的秦鹏年,反而落了个好丈人的名声,也不知道他本人得知此事会有什么表情。

估计也不可能有什么表情吧,因为秦侍郎与耶律勿将张宏祖安排进来,显然并不是真的为了给他铺路的,只怕张宏祖有命去无命回。否则秦侍郎也不会一直拖着他与冰姬的婚事,哪怕冰姬都闹到开封府,闹得满城皆知了,侍郎大人仍不松口,还以张宏祖出使为条件,说只要张宏祖去了,回来就给他们办婚事。

冰姬满心不舍,想跟心上人一块去,奈何秦侍郎坚决不允许,而秦夫人又把她看得死死的,张宏祖不在京中,张府就只剩下雪儿一个弱质女流,哪里看护得住冰姬?

这头张宏祖前脚一走,秦夫人那头就带着家丁围住了张府,又有冰姬的表妹玲珑软语劝解,就这么半软半硬地把冰姬弄回了秦府。

耶律勿仍在汴京城中,似乎并不关心辽国陈兵一事,继续醉生梦死纨绔到底,只不过庞昱的皇帝姐夫半点都没有因此麻痹,仍派人暗中盯着耶律勿。

“此时京中缺人,你不跟在包大人身边,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庞昱想了想又有些不忿,旧话重提。

白玉堂这回倒是不吊着他的胃口了,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人也变得好说话了。只听他懒洋洋道:“包大人身边有展昭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倒是你,除了一个冷孤独还算能看之外,你那些家将,有哪一个能拿得出手的?到头来还不得靠白爷?”

“展护卫不是在——”庞昱说完就恍然了,展昭先前是调查那个神秘江湖组织去了,如今那个组织幕后之人身份不再是谜,展昭自然就能回到包大人身边继续当差,有武功高强又能干的展护卫在,白玉堂自然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然而白五爷并不屑于与展昭抢活干,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于是他微微一笑,一翻身就上了安乐侯的马车。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五爷的字,原著里并没有写到,但是据说礼亲王家有个对联【方彰庆平堂,恭敬绵长远】,是跟五鼠的名字的有关的。上联是名,卢方韩彰徐庆蒋平白玉堂,下联对应的是表字,泽恭泽敬泽绵泽长泽远。但是原著里只有蒋平是明确写了表字的,其他人都没提到。

其次,《三侠五义》的编著石玉昆是清朝乾隆末期到同治时期的人,乾隆的儿子嘉庆皇帝名字就叫永琰。一般来说,写书的人会尽量避免皇帝的名讳的,而且原著里对白五爷的形容是“阴毒刻苦”,最后还惨死了……怎么看都不像好话,ORZ,清朝的文字狱是非常可怕的,所以五爷不太可能用“泽琰”作为表字。而且就个人来说,我更喜欢“远”字,对应对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觉得“琰”字太贵气了些,不够飘逸潇洒,而“远”字有高远、长久的寓意,白五又是兄弟当中最小的那个,这个“远”字也有长辈们对他的一种爱护和期许在里面,希望他的人生道路能走得长远,所以在写的时候我就选择了“泽远”作为五爷的表字。

以上都是不靠谱的考据,一家之言,有错莫怪哈。

第22章 行刺案15

庞昱喜欢饮宴,不过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更何况辽人设宴,不怀好意,纵然能一睹胡姬妖娆的舞蹈,也教人提不起兴趣来。

一想到曾经经历过的上九层地狱,庞昱再是好奇,也得用最大的克制力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专心研究矮几上的烤羊肉,仿佛它们有多好吃似的。

实则辽人厨子做的羊肉并不如宫中御厨做得精致美味,那些羊肉膻味重,有些还带着血丝,吃了两片就腻得满嘴是油,再也不愿下箸。偏生辽人的酒水也烈,解不了腻,一杯入喉,从脖子到肚子都是一片火辣辣的。

庞昱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左右,发现其他官员也与他差不多,中原人都吃不惯辽人粗糙的食物,众人面前的盘子基本上都没怎么动过,个别给面子的也只能吃下一半的烤羊肉,还摆出一副强忍着的表情。

这些大臣俱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让他们同茹毛饮血的辽人坐在一块吃饭,也真是受尽了委屈。

好不容易等到筵席结束,庞昱一回到自己的帐篷,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羊肉汤味。

庞昱不由皱了皱眉,“庞福,不是让你找人做点清淡的小食吗……”

进去以后,才发现坐在汤锅前的不是庞福,而是白玉堂。

“你那管家被爷支走了。”白玉堂并未抬眼,而是往锅里扔了一把香料进去,用扇子微微扇了扇锅下的炉火,继而用汤勺搅拌几下,凑到锅前闻了闻味道。他手中端了一个白瓷小碗,舀了一勺羊汤,递给庞昱,“尝尝?”

庞昱本不想接,奈何方才实在没吃饱,加上误饮了一杯酒,肚中更加饥饿难耐,何况看白玉堂往锅里加了不少调料,想来味道不会比辽人做得更差,就接过了那个小碗,啜了一口。

“唔!”汤汁很烫,第一口是滚烫,随后小口轻饮,竟觉得无比的香。

汤里有姜,似乎还放了桂皮八角,还有一些是庞昱叫不上名字的香料,羊汤里一点膻味都没有,反而有浓浓的肉香味。

“我竟不知你原来还擅做羊汤。”庞昱没跟他客气,自己拿起汤勺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并且也学着白玉堂直接盘腿坐在兽皮之上,反正此处只有他们二人,没人会指责侯爷仪态不佳。

白玉堂颇为得意道:“何止是羊汤,只要五爷出手,就没有不好吃的菜肴,包你吃了还想吃,把自己吃成个胖子!”

“你的手艺还能比得过宫中御厨不成?”庞昱将信将疑地看他。

白玉堂哼了哼,并不接话,“先把这羊汤喝完,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见识爷的手艺。”

庞昱挑眉,“怎么,堂堂锦毛鼠也有耍赖的时候?你该不会只是吹牛吧?”

“我是怕你真的吃成了个小胖子,那大宋可又要少一个美人了。”白玉堂伸手捏了捏庞昱柔软的脸蛋,笑得狡黠。

“你!”庞昱气愤地瞪了白玉堂一眼,后者一副“你尽管来打我,看谁打得过谁”的无赖表情。

看在羊汤还算美味的份上,庞昱狠狠呼吸了几下,压下怒意,终是没有和他计较。

庞昱不愿和他再说话,而白玉堂似乎也不介意,两人你一勺我一勺的,很快那锅羊肉汤就见了底。

缓缓呼出一口气,庞昱揉揉肚子,总算是填满了五脏庙,前所未有的满足。

而就在此时,外头一阵骚乱,庞福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侯、侯爷……不好了!有刺客!秦大人被……被刺死了!”

“什么?!”庞昱猛地站起身,心中掠过一阵不详的预感,“你方才说什么刺客?谁被刺死了?”

“兵部侍郎秦鹏年大人!”庞福喘了口气,终于不再结巴,但脸色仍是十分仓惶,“侯爷,辽人拒不承认刺客是他们派出,方才辽国北枢密使耶律松带人撤走了!韩琦将军已经派人去追,可是辽人骑兵速度太快,也不知能不能追的上。秦大人……唉,秦大人可真是倒霉!怎么偏偏会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