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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同人)何以安乐(80)+番外

庞昱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为何那柳金婵早不好晚不好,偏偏在包大人做了一个梦之后就不药而愈了?而且先前仵作都没发现的血手印,突然间就被公孙先生发现,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因由?

庞昱越想就越对鬼神之事多了一分敬畏,并且更加坚定了抱紧包大人这根金大腿的念头——他可是尚未归位的星主啊,打好关系日后进了地府说不定还能得些优待。

“好了,颜查散的故事说完了。”白玉堂看着他道,“那你也该说说,为何你会突然提到鬼神之事了?”

“我……”庞昱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死过一次,是从地府回到阳间的。

然而白玉堂却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就跳下了马车,朝一条巷子奔去。

庞昱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不多时,就见白玉堂抱着一名浑身湿透的妇人走了出来:“这妇人怕是淋雨发热,昏了过去,应当尽快送医。”

“可是这个时辰,街上的医馆还没开门……”庞昱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名妇人,见她怀中还紧紧抱着个圆鼓鼓的包裹,看形状像一个盆,突然想起,“啊,我曾在开封府门口见过她!”

随后将张龙赵虎与他说的那些话又对白玉堂复述了一遍。

白玉堂勾唇一笑:“既然她也是开封府的熟人了,不如就把她送回开封府好了,医馆不开门,公孙先生必定是愿意开门的。”

第88章 局中局25

那乌盆委实诡异, 妇人的眼神又只见悲切而无半分疯癫之色,足以引人注目。只不过当时庞昱正有急事找包大人, 就没仔细深究。

如今再看, 这妇人的言行举止, 竟都不似在说谎。

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离奇之事,她的丈夫……竟变成了一只, 洗脚的乌盆?

只可惜庞昱当时也没细问张龙、赵虎她究竟遭遇了什么,丈夫又缘何会变成乌盆的, 而她此刻又淋雨昏迷, 更是无从问起, 即使内心抓心挠肝好奇得要命,庞昱只能将好奇心压下,先把人送去就医才是首要之事。

“正好天也快亮了, 虽然如此大雨,更夫也不当值,但难免不会有人睡不着觉起来溜达,深更半夜一辆马车在路上行驶总会引人侧目,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探究马车去向, 虽不一定能推断出是与高丽使者所在行馆有关,但小心总是无错的。”白玉堂将妇人送入马车车厢后, 出来时道。

“……”他就知道白玉堂执意将人送去开封府必定是有原因的,本来还以为是要跟包大人禀明襄阳王的狼子野心,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然是这样!

“你也不必过于感动。”白玉堂勾唇一笑, 伸手捏了捏还在发怔的庞昱,故意用一种十分随意的口吻道,“毕竟是我撺掇你走这一趟的,若不将诸多因素都考虑进去,万一日后有人借此作伐,让你受了委屈,心疼的不还是我自己?”

“谁说我感动了!”庞昱别开眼,暗道万不能再被白玉堂的流氓逻辑牵着鼻子走,之前都是因为自己经不住撩拨,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结果正中对方下怀,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是被调戏,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这次,可绝不能再让他得逞了!

然而越是这般想让自己坚定下来,庞昱就越是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不成被调戏还有上了瘾的?

庞昱连忙在心里猛烈摇头,可再一回过神,却发现周围安静得过分。

他小心地把头转了过来,就对上了一张忧郁失落的俊脸。长长的睫毛非但没有将半阖的眼中那股黯然惆怅的气息遮掩,反倒衬得那人更加失意,任何人看见美人如此失意落寞的模样,都会忍不住想上前去安慰的。

于是庞昱也早将之前的那些决定忘在了脑后,不禁先开了口:“你……你不会把方才说的话当了真吧?玉、玉堂,其实我也不是不感动,你事事都将我放在最前面,比我爹还要上心,我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毫不在意……”

“噗。”许是庞昱紧张起来的模样太过可爱,白玉堂绷不住脸还是笑了出来,忍不住凑近亲了一口。

“……”发现自己又被调戏,庞昱怒而无奈,干脆反守为攻,在白玉堂想要退开时揪住对方的衣襟,重重地吻了上去。

白玉堂先是一愣,继而迎上了自家小螃蟹那微带恼怒而火热异常的吻,唇舌纠缠厮磨,发出啧啧水声,两人却谁都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彼此的喉间都发出了压抑的喘息与呻吟。

眼看就要擦枪走火,白玉堂率先按住了庞昱的肩膀,将唇缓缓撤开,庞昱脸上仍有些意犹未尽的不满之色,却并未看见白玉堂眸中的暗沉。

若非时间不对、地点不对,真想就这么把人办了。

这般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估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白玉堂由衷地佩服自己的定力。

他伸手替庞昱理了理略有凌乱的衣襟,借此平静下腹的火热,用微哑的嗓音道:“待一切尘埃落定,你可愿与我回陷空岛一趟?”

“好。”这一次,庞昱半分犹豫也没有,答应得很爽快。

白玉堂看这小螃蟹面色不改,耳根却微微红了的模样,不由心底一片柔软。

马车骨碌碌在路上行进,大半的声响都隐没在细碎的雨声里。

来到开封府的大门前,白玉堂让庞昱先下马车,他自己将那妇人抱了下来。

妇人身上仍是湿漉漉的,比落汤鸡还要凄惨,怀里紧紧抱着那只被布包裹着的乌盆,即使意识不清也不愿意放手。

她被抱下马车,眉间有挣扎之色,却病得太重,只有口中呓语连连,连眼睛都睁不开。

突然,在三人即将要走到开封府的大门处时,妇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暴突的眼睛看着很不正常,在将明仍暗的天色里显得尤为可怖。

“啊——啊——不要——”

妇人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白玉堂猝不及防,被她挣脱。

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抱着怀中的乌盆四处躲闪,神情慌张,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怪物一般,也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慌不择路,竟然躲在了马车的后面。

白玉堂和庞昱回头找她的时候,她正抱着乌盆蹲在马车后瑟瑟发抖。

“这位……夫人,你还好吗?”庞昱并不清楚妇人的名姓,有关她的事也知之不详,只好含糊称呼。

妇人茫然地抬起头,见来人是一名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少年目光清正,没有任何恶意。妇人的脸上终于少了一些警惕,只是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庞昱又道:“夫人,我与这位白公子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眼下时辰还早,药铺未开,只好将你带来开封府,开封府的公孙先生医术精湛,定能将你治好。只是不知……为何你会突然醒过来,而且还如此排斥开封府?”

妇人喘了两口气,眼神慢慢变得清醒,她听着庞昱的话,看样子似乎是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嗓音干涩道:“你是……安乐侯,白天里我在开封府门口见过你。”

她清醒时说话还挺有条理,白玉堂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将庞昱往自己身后带了带,对妇人伸出手:“夫人,我扶你起来吧。”

妇人没有拒绝,她虚弱地扶着白玉堂的手臂站起身,脸上挂着苦笑:“……让两位公子见笑了,其实并非是我惧怕开封府,而是……我夫君。”

妇人抱紧怀中的包裹,眼神悲哀又凄凉。

她自称朱云娘,丈夫是奚水人,名叫李浩,是个生意人。

李浩常常外出做生意,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不过纵然要时常在外漂泊,李浩却是一个十分顾家的男人,与妻子朱云娘感情甚笃。每每外出,他都会给妻儿带回一些小玩意,就算不能按时回家,也会写信托人带回来报平安。

这一次,李浩也是提前让人送信回来,说会赶在儿子荣儿的生辰之日回来,期盼已久的朱云娘母子二人便在荣儿生辰那天从早等到晚,却始终没有等到人。

朱云娘让荣儿先去休息,自己又等了半宿,半睡半醒间听到外面篱笆有动静,她惊喜地跑到院子里,却只见丈夫的爱马,不见李浩本人。

马身上还带着一只精巧的灯笼,正是李浩买给荣儿的生辰礼物。

荣儿听到动静也醒了过来,将灯笼拿在手上把玩,爱不释手。玩了一阵,又问起朱云娘,为何爹爹还没回来。

却没见到朱云娘已经白如纸的脸色。

原来,朱云娘先时也和荣儿一样高兴不已,以为马先回来,丈夫还有事情要办,稍后再回。然而等了许久却仍不见人,她开始不安起来,想看看马身上还有没有捎带其他东西,让她了解丈夫的去处。

结果仔细一看,她竟在马肚子上看见了两个鲜红的血手印!

这一下差点没把朱云娘吓晕,还好她很快振作起来,想到荣儿还在等着爹爹回来,绝不能让孩子也跟着惶惶不安。

当务之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朱云娘暗下决心之时,那马忽然长嘶一声,咬着朱云娘的衣袖就往外走。

朱云娘一介女流,力气哪里有马那么大,又见那马似乎颇有灵性,没准它能带自己前去找到丈夫,便匆匆吩咐荣儿在家待着,她则跟着马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