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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要和离(20)+番外

李韵凝顿时怒视着他。

荆楚墨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见她盯着自己手里的桃子,眼里冒出了怒火,他连忙解释了一句,“好饿。”

李韵凝上前便夺过了他手里的桃子,往那边革丛里一扔,怒道:“这桃子没洗,又还不曾削皮切成块,如何能吃?”

荆楚墨憨憨地笑了一下,摸了摸脑袋,“在边关习惯了,能吃行,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在边关,在战场上,莫说没洗过的桃子,有时候饿了,树皮、野草照样吃,不然能怎么办,饿死自己?他潜入鞑靼人的老巢捉他们的王的时候,可是连续饿了五天,每天只喝少量的水保持自己活着,终于等到鞑靼王走进他设置的圈套,一举擒获!

李韵凝顿时想起他在边关时的一切,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她的心忽然柔软了。

“你爱吃,我让丫鬟摘了来,洗净了削皮切块再给你吃。你是华华的爹,小孩子最会学大人样,今天你摘个桃子洗也不洗就吃了,明日他就敢学着你,也在外头随便摘个果子就吃。他年纪还小,肠胃又弱,如何禁受得住?”李韵凝唠叨道。

荆楚墨乖乖地点头。想了想,他又可怜巴巴地说道:“娘子我想吃西湖醋鱼,想吃碧螺虾仁,还想吃西湖莼菜汤。”

李韵凝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还高高地扬起了下巴看向天,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些菜可都是她费心费力做出来的,才不给某个没良心的人吃呢。

可过了一会,她又有些发愁。这没良心的口味重,西湖醋鱼、碧螺虾仁什么的都太清淡了,不如待会再让厨下加做几道他爱吃的菜?

走了两步,李韵凝想起了自家的乖儿子,连忙朝着儿子的方向招招手,“华华过来,咱们去用饭,娘亲今天做了西湖醋鱼、碧螺虾仁、西湖莼菜汤……嗯,还有一道黄焖羊肉。”

荆华璋蹦蹦跳跳地过来了,看看娘亲,又看看爹爹,心里不安得很。但见娘亲虽然还板着脸,却并没有再驱赶爹爹,而爹爹而跟随在娘的身后,满面笑容……小小孩童一下子就猜到了,定是爹爹跟娘亲说好了,娘亲不再生气了吧。

华璋快活得像只小鸟,拉着爹爹的话,不住地问起爹爹在边疆的事。又问爹爹,爹爹面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华华初见时,被吓了一跳呢。

走在父子俩前头的李韵凝顿时竖起了耳朵。

荆楚墨牵着儿子的手,云淡风轻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在沙场上嘛,刀剑无眼,幸得郑副将替你爹爹挡了一刀,倒把他的钢刀给豁了个口子,你爹爹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荆华积愣住了,李韵凝也停下了脚步。她吃惊地转过头,傻傻地看向他,看向他面上那道浅浅的伤疤,突然就忘了呼吸。

李韵凝的身形突地一晃。

“娘亲!”荆华璋急忙叫唤了一声。

荆楚墨已经疾步上前,将软软倒下来的李韵凝给抱在了怀里,“匀匀?匀匀醒醒,快醒醒,快睁眼看看为夫是否还安然无恙?”他着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李韵凝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终于睁开眼怔怔地看着他,双臂突然就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生气地哭喊了起来,“荆楚墨,你要是、要是……你要是还敢再上沙场,我、我便与你和离!呜呜。”

“不去了、不去了,我再不去了。以后,我就守在你和华华的身边,陪着你,也陪着华华,可好?”荆楚墨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李韵凝哭得稀里哗啦,“你骗人!”他是个大将军,怎么可能哪里都不去,一天到晚就守着妻儿?莫说是他手底下的那些兵不同意,就是皇帝哥哥也不会同意的啊。

“真的、真的。”荆楚墨在她耳边继续低语,道:“匀匀再给我多一点时间,相信我,我从不曾骗过匀匀,真的。”

第二十章

李韵凝呜呜地哭着,已经不想去计较他到底有没有骗过她了。她怕了,是真的害怕,所以就算他骗了她,那也不要紧,只要他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荆楚墨一家三口到底还是搬回了将军府去。

随即锐王妃便派了个心腹丫?过来闷候李韵凝,问她可有委居,李韵凝红着脸摇摇头,那丫鬟便笑着离开,自回锐王府覆命去了。

一家三口住在将军府里,每日一早,荆楚墨去上朝时,顺道送儿子去东宫上学,等他散了朝,再去接了儿子一块回府。

而李韵凝则待在府里,成日里就张罗着一家人的一日三餐,等父子俩回来了,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过晚饭以后,就在府里的假山小池里玩玩水、踩踩鱼,或是由荆楚墨教导一下儿子的功课,再教儿子打拳强身什么,这样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只是,这一天晚饭后,丫鬟突然来报,说大将军麾下的副将郑海生携妻子唐氏前来求见。

李韵凝想了想,挥挥手,让人请了郑海生与唐氏去花厅,然后又朝着正在院子疯跑的父子俩招招 手,让他们赶紧过来。

荆楚墨带着儿子过来了,听说郑海生带着唐氏来了,荆楚墨皱眉,有些不高兴,“这大晚上的,见什么见?不见!”他赌气地道。

李韵凝白了他一眼,心道这郑氏夫妇上门,不知道又戳着了他的哪根筋了。要放在过往,她定又以为他不想让她见唐氏,恐怕这是保护唐氏的意思吧。但现在,自从解开了那个误会之后,李韵凝已经不想再猜猜猜的了。有什么事,当面讲清楚,总好过胡乱瞎猜的强。

荆楚墨没法子,只得陪着她去了花厅。

果然,李韵凝在边关见到了那个红衣美貌女子,就是郑海生的妻子子唐氏。而唐氏一见李韵凝与荆楚墨,便跪倒俯地,涕泪齐流,还口称多谢将军救了我家海生,大恩大德只恐今生再无力回报,唯愿来生给将军与夫人做牛做马。

李韵凝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嗯?她用眼神询问荆楚墨。

荆楚墨把头转到了一边,假装没看到。

李韵凝只得上前,亲自扶了唐氏起来,又命丫发去取了水盆、巾帕等物过来,教唐氏洗了脸,又让丫鬟奉上热茶,教唐氏喝杯热茶润润喉咙。

待唐氏情绪平复了,才将真相告知李韵凝。原来在沙场上,荆楚墨与郑海生拚死杀敌,郑海生固然替荆楚墨挡了一刀,可荆楚墨也奋力替郑海生躲开了敌将的暗算。为着这个,荆楚墨的手骨都断了。

可战事一结束,荆楚墨着急回京,也顾不上医治,直接用纱布裹了裹,就快马上了京……要是大将军的手为她夫君而真断了,这教他们良心何安?

见唐氏与郑海生夫妇情深的模样,李韵凝再也不怀疑了。可是、可是荆楚墨的手?李韵凝呆呆地看看荆楚墨,泪眼迷濛。她木然地对唐氏说不打紧,然后又安抚了唐氏几句,最后端茶送客。

打发郑海生夫妇离开后,李韵凝呆呆的,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刚转身,便被荆楚墨一把搂进了怀里。

“匀匀莫要担心,我的手早就没事了。”他轻声说道。

荆楚墨将她抱得很紧,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李韵凝任由自己无力地倚靠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她听到了他快速跳动的心脏和混乱的呼吸,似乎将他不安的情绪完全泄露。

“匀匀莫怕,我已向皇上递了辞呈,以后,我有足够的时间来陪你。”他终于可以弥补成亲许多年来的遗憾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便很安宁、幸福。

李韵凝抬头,吃惊地看着荆楚墨,问道:“为何要递辞呈?”虽然她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但是,他如此干脆果断又急迫地递了辞呈,她完全没想到。要知道,荆楚墨如今可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所有人都在猜测,以他的功绩可能要封王了。

就算是她,也曾经这样想过。毕竟她的父王也是因为当年战功卓越而被破格封了异姓王的,荆楚墨的功绩与父王不相上下,他翁婿两人将大昭的版图拓展了足足一倍,他两人注定会在大昭的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封王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他竟然在声望最足的时候隐退,这份气度无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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