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言默没有回头,只是定在那儿看着那根断了的弦。
南宫原看着前面围着这么多人有些奇怪,挤进去后发现满地都是镜子的碎片,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左言默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背对着他。
言默的心里像是翻江倒海般难受,小提琴对她来说是一种近乎偏执的神圣信仰。可是现在,她却弄坏了她的信仰。一个,她都不敢触碰的信仰。
“原,那不是你的小提琴吗?”温岭的声音。
言默吸了口气,慢慢转过身。面前大家都站在那儿。
南宫原正看着地上的小提琴,好看的双眉立马皱在了一起。而旁边的人却马上炸开了锅。
“琴弦好像断了,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要演出了。”白淼淼看到那把断了弦的小提琴马上焦急地说道。
温岭班长没说话,只是看着南宫原,然后又看了眼言默。
“左言默,是你弄断的吗?”胡诗韵立马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气势语气严厉地问言默。
言默稍稍看了游之音一眼,校花的脸上现在没有任何色素,惨白一片,抿着嘴一脸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那个男生想要说什么,被游之音阻止了,然后她用有些乞求的眼神看着言默。
“怎么又是你,左言默,你就不能干点好事吗?”胡诗韵早就看这个把自己弄得像“贞子”却还总是冷冷淡淡的左言默不顺眼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言默又不是故意的。”嫣然也听到了动静,急忙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马上反应了过来。
“盛嫣然,你都不会紧张吗,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要演出了,现在最重要的小提琴坏了,你说怎么办啊。”
“那你也不用吼啊……”
“不要吵了,是我不小心撞坏的。
言默现在很清楚目前的状况,大家都觉得是自己弄坏了。早有传言校花喜欢南宫原,现在肯定不想在自己在心上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么,就自己承担吧。
南宫原向言默走了过来,他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笑容,俊美的脸上片山雨欲来的样子,他的神情严肃,琥珀色的眸子里却透露着复杂的情愫。他没有直接去捡他的琴,而是就这么看着言默,像是想在言默的脸上找寻什么答案。
不知为何,言默不敢与他对视。
然后,他又将视线低了下去,直到停在言默的右手上。
他一把拉起言默的手,言默手上的血还在不住地外流,有些已经因为冬天寒冷的温度凝结了。言默的手心大大小小的伤口被血色模糊了,让人数不清到底伤了多少。乍看下有些血肉模糊。
言默挣扎了一下,可是没有挣脱,南宫原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用力很大。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怒意,然后扫了眼地上的碎片和血迹,又看了看那个还扶着半面碎镜的男生,心里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冷冷的目光瞥了下游之音,瞬间就收回了视线。
“走,跟我去医务室。”
南宫原拉着言默就要走。
言默使劲想要拉开南宫原的手却都是徒劳。
“你放开我,我不去。”
南宫原根本无视言默的挣扎,硬是把她连拉带拖地带走。
“原,马上要演出了,你的琴……”胡诗韵冲上来想要拦着他们,但是在南宫原的冰冻视线下声音越来越小,然后闭嘴了。
“帮我琴放好。”走过温岭的时候南宫原交代了一句。
温岭看了看后面皱着眉努力后退却还是被原拉着走的言默点头答应。
南宫原的气势让身后的一干人等都不敢出声阻止。哪怕只有一个小时就要演出了。
出了体育馆,南宫原一路上什么话都没说。
言默就一直挣扎着,不停地说着“放开我。”当然全部无效。
一把推开医务室的大门,把言默拽到身前,南宫原对老师不怎么客气地说:“她手上受伤了,帮忙包扎一下。”
老师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看怒气冲冲的南宫原和一脸抵抗的左言默,然后对言默说:“你过来。”
“放手,你不放手我怎么过去。”
言默有些气喘地瞪着南宫原。
南宫原这才把手放开。
言默摸着自己微痛的手肘,用略带愤恨的眼神看着南宫原稍稍和缓的脸说:“手机借我,我打个电话。”
南宫原把手机递给言默。言默用左手接过手机向外走去。
“你去哪?”言默还没开门,就又被南宫原急急地拉了回去。
“打电话,我保证马上回来。”
言默白了这个男生一眼走了出去。她拨下了白淡的电话。
“哥,你现在有空吗?”
“嗯,丫头找我有事?”白淡的声音带着笑意。
“你帮我把我的琴送到学校好吗,钥匙在老爹那儿?”
那头静了会。
“好的。”白淡没有多问。
“谢谢,快一点,有急事。”言默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言默走进医务室接受治疗。
南宫原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言默。只是他的脸不似刚才那样阴沉,恢复了人气,只是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言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对这个喜怒无常的殿下毛毛的。
房间里谁都没有出声。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最后,还是老师交代了言默几句注意事项。两个人谢过老师后走了走了出去。
一出门,南宫原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言默看着眼前这个一点“王子风范”都没有的人郁闷极了。
笑了一会,南宫原终于抬起头看着臭着一张脸的言默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那么生动的表情。”
刚才她有生气,脸上不再是冰冷冷的样子。
“大庭广众下被人拖着走很丢脸。”
“那你怎么在全班面前认错时不觉得丢脸?”南宫原又是一脸挑衅地看着言默。
言默真是觉得这个人变脸变得比他还快,转眼间好像前段日子对她的不理不睬完全是没有的事。
不准备回答他的问题。言默把目光看向其他地方淡淡地说:“小提琴的事我有错,你不用担心,演出不会有问题的。你回去吧,呆会我会来找你。”
说完便留下南宫原自顾自走了。
“不要跟来。”
南宫原刚迈开的步子因为这句话停在了那儿。
真是个敏感的女孩。
白淡很快把小提琴送到了言默的学校。言默在校门口等他,当她从白淡手中接过小提琴时,心跳不由地加快。内心那种澎湃的复杂心情一起涌出,手心微汗。
白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让默丫头把一直尘封的提琴拿出来见光,那肯定不是小事。只是,他聪明地没有追问,默丫头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他。
“谢谢哥。”言默抬头微笑着看着白淡。他好像真的赶得很急,大冬天的脸上竟然有着密密的汗珠。
白淡温柔地揉了揉言默的脑袋笑着说:“那我走了。”
言默目送白淡开着车离开,然后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
言默不知,她刚才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入某人的眼里。
回到体育馆,嫣然他们都一筹莫展地站在那儿,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倒是温岭的表情还行,他在那儿安慰大家,说小提琴已经去借了。
南宫原坐在那,看到言默过来时,那个表情真是有说不出的奇怪,像是生气,像是赌气,又像是不可思议。那个样子简直和刚才在医务室外的南宫原判若两人。
言默稳定了下情绪,把手中的小提琴递到南宫原的面前,说:“这个给你,试下音,马上要演出了。”
南宫原没有马上接过去,他看着言默,眼里有着任性的情绪。
还是一旁的温岭接了过去,一边还连连感叹总算有救了。
胡诗韵鄙夷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