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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同人)左右之间(49)

陶涛忽然笑了:“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没什么,你手断了,下场比赛没法参加,我们回香港,找最好的医生。”袁朗说完,拿起电话开始按排一切事谊。

陶涛慢慢低下了头,沉默不语,疼痛从未减缓,断骨的痛,像撕裂了一般。

媒体宣传,有时候就像是小姑娘的脸,可以由着人随意的打扮,有一个词叫虽败尤荣,也有一个词,叫无冕之王。K-1是完全商业化的比赛,假赛、让拳等等这一类的负面消息已经连观众群内部都心照不宣了,于是陶涛在重伤之下的奋力反击显得如此惊艳。

毕竟是格斗,男人的战斗,以胜利为前提,陶涛的意外表现让人们重新回忆起了那所谓的格斗精神,强悍的,永不放弃的,不死不休的战斗。

那才是真正染着血的,让人心潮澎湃的存在,而不是一场游戏。

于是,在陶涛宣布弃权决赛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本应该会赢,每一个。

正文 第20章

开完赛后的媒体发布会,陶涛连夜去东京的医院里照了X光,伤势不重,只是骨裂而已,医生的看法很乐观,两个月以后就可以恢复训练。医院的门外围了大量从体育馆追过去的FANS,所有的保安都冲到前面去维持秩序,但是人山人海,根本空不出一条道路来,陶涛一时走不脱被人堵在医院里。

整个医疗室里都很安静,助理们围着医生询问护理的细节,而陶涛则无聊的把玩着手机。

背后传来门开的声响,陶涛用一只手在玩贪吃蛇,专心致志的无瑕回头,一个呼吸停在他耳边。陶涛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有人说话,于是在打完一局之后不耐烦的回过头。

“啊……呃!”陶涛张口结舌。

段亦宏把放在桌上的X光片夹到灯箱上,凝神看了一会儿,像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伤得不重。”

“是啊,小事情。”陶涛笑起来,唇角和眉稍都是弯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你。”

“哦。”陶涛应了一声,笑容散尽之后惶恐的心理又泛上来,有些愤懑的自责,怎么会把话接得这么糟糕,居然直接接成了冷场。

段亦宏却看着他笑了笑,把他的手臂拉过来:“疼吗?”

“呃,还好!”陶涛觉得迷惑。

“你总是说还好。”段亦宏低着头,拇指温柔的摩挲着红肿的部位。

“是真的还好啊……”

陶涛的笑言被一个动作而打断,段亦宏抬手贴到陶涛的额上去试温度,似乎有点热,他咕哝了一声,手指插进陶涛的头发里,额头碰到了一起。

极近的距离,犹如往昔一般的亲密无间,陶涛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却感觉到一阵阵温热而轻柔的风扑过他的鼻间。

“你有点发烧了。”

“啊,哦!”

“你,还是一定要赢吗?”段亦宏垂目,密密颤动的睫毛昭示着他的惶恐。

“呃……”陶涛迷失在这熟悉的声音里。

“我是说,你还没累吗?我要等你到什么时候?”

“啊?”陶涛一时反应不过来。

段亦宏却忽然抬起了眼,漆黑闪亮的眸子,含着满满的温柔与怜惜:“陶陶,有坏消息,虽然我一直都很不想告诉你。”

陶涛紧张的捏紧了手机,掌心的湿汗在金属的外壳上渲染出雾气。

“你父亲在三天之前过世,他让我等一切……”

“什么?”陶涛一下子跳起来,他完全无法承受,或者说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心上披好盔甲,去迎接一个最坏的消息,可是现实轻而易举的击穿了他,那是一个比最坏更坏的消息。

“陶陶!”段亦宏过去抱住他,有力的拥抱,手掌缓缓的抚过脊背。

“为,为,为什么……瞒我?”陶涛觉得荒谬,这世界怎么了?他想不明白。

“这是你爸最后的嘱咐,他说等你打完所有的比赛……再说,他不想你分心。”

“可,可是……”

陶涛的牙齿咬得卡卡响,却哭不出来,眼泪无法流出,眼睛干涩的生痛,他忽然间想笑,嘴角不可抑制的弯上去。

“陶陶?”段亦宏分开了一些去细辨他神色,被惊到。

“我……我……”

陶涛转过眼去看他,睫毛颤动个不停,没有泪,一切水色锐光都散得干净,清清楚楚的眼,明亮得让人崩溃的眸。

“陶陶,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瞒你。”

“不,不关你的事。”陶涛失笑摇头。

多荒唐,多可笑,是他先在他们面前说,说那是他的梦想,说他要全力以赴,说他的全心全意。他需要这样一个借口,自我催眠也催眠别人,给原本并不光彩的现实蒙上漂亮的外壳。他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成全他的逃避,从最爱他的人身边逃开。

可是,然后,他留下了这样的误会,有人拿他最爱的,帮他换取了他不在乎的。

“我,我想回家。”陶涛小心翼翼的说,表情迟疑而生涩,陶涛毫不怀疑,如果被拒绝,他会陷入怎样的崩溃。

可是段亦宏是不会拒绝他的,从来不会,他只会温柔的笑,把他抱进怀里,低沉的话语有催眠式的安抚力量。

“我订了明天早上的机票,我陪你一起。”

我陪你,一起。

陶涛在一瞬间泪盈于睫,安静的泪水,安静的滚落,这世间有无数动人的蜜语甜言,或者缠绵,或者震撼,然而没有哪一句会像这样的五个字一般融化心灵。

我陪你,无论如何,我陪着你,一起!

属于段亦宏的承诺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曾经是否被拒绝,是否被忽略,他一直都在,打开一扇门,安守一方宁静。

段亦宏感觉到一双手臂慢慢的绕到自己后背上,慢慢收紧,慢慢用力,心中一直惶惶然绷紧着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的陶涛,他还在。

袁朗临时得到消息,迅速的改签了机票,说起来他一直在等待着段亦宏的反击,只是没想到会是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俱佳的重击,那个家伙的隐忍还真是让人惊叹,就在他都快要忘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的时候。

不鸣则已,一鸣则声竭行云。

还真是个从不让他失望的家伙。

袁朗的飞机只比他们晚了一班,公司早就派了车在机场的门口等候,于是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迟到的并不多。他和段亦宏在前往太平间的走道里相遇,段亦宏微微皱起了眉头,而袁朗则大方的笑了笑。

“你到得真快。”

“过奖过奖。”袁朗笑得很有分寸,他甚至还专门换上了一套黑西装:“怎么?你没跟他在一起?”

“我刚刚有点手续要办。”段亦宏冷冷的上下扫了他一眼:“陶陶可能需要请几个月的假,反正他的手伤暂时也不适合训练。”

“我很好说话的,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袁朗正了正神色,走在前面,一个护士从走廊的另一端跑过来,看到段亦宏便连忙迎上去拉住他:“段医生,刚刚进去的那个人一直跪在冰柜前面不肯站起来。”

段亦宏脸色一变:“我去看看。”说着拔足狂奔,袁朗看着那道背影迅速的离去,抢在他的前头,心念动了动,稳住脚步慢慢踱了过去。

没有意料中的激烈情绪,陶涛其实也只是很安静乖巧的呆在冰柜的旁边看着他的父亲。陶爸爸的遗体被放在倒数第二层,陶涛跪在他的身边,两张脸的距离不到一尺远。

原本温暖的身体如今冰冷坚硬,半透明的袋子上凝出了水滴,淡淡的白色雾气缓缓的腾起,又缓缓的消散。

陶涛伸出手碰了一下,被烫得缩了回来。

“陶陶。”段亦宏站到他身旁,抚摸他的头发,硬硬的发刺从指间探出来,痒痒的挠着手心。

陶涛仰起脸来看他,嘴唇嗫动:“让我再陪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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