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冬天死去[be](2)
额头还是很疼,脸颊上糊着的全是血。
“去叫万可滚过来。”他说:“你出去,把你脸给我洗干净,恶心死了。”
是吧,在他们眼里,我流出来的血都是肮脏恶心的。
我颤巍巍点了点头,跑出去找万可。
万可不在,我皱紧眉,为了生命考虑,我在整个酒吧转了一圈都没看到他。
最后失望地坐了一会,去了趟厕所。
厕所里面有人,酒吧的厕所向来不是用来上厕所的,比如隔壁,就有两个人在doi。
我刚扯开裤子,就听到一震熟悉的声音,是万可。
所以,隔壁那个喘得娇气的男人是万可。
“今天……唔,有人还想上我,我没给……嗯……特意等你……”
“……快点……一会要有人来了。”
“哈……别筝那个傻逼……还真以为从里面进去还能……能出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跟我一样,是个喜欢被c的死gay……”
男人轻笑了声:“他是gay?”
“你看上了?你要是喜欢,我让他过来,他这个人傻得要死,很好骗的。”
稀稀拉拉的声音在安静的厕所声音也很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顿时上厕所的心情都没了,提上裤子就走了出去。
我给领班请了假,他问我干什么,我指了指额头。
这都看不出来吗?额头上的一道窟窿已经快要破相了,更别说从那个伤口留下来的一道血迹,我这样子走出去都能把人吓死。
领班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给我打了个勾:“临时走扣一半工资。”
我点了点头。
妈的。
相当于我今天累死累活,只有五十块钱的工资。
医药费都不够。
我站在门口,看着天空忽然感觉有些孤寂。
我望着天上闪亮的星星,即便他们距离地球万里,他们也是闪亮着能够被人类看到的,人们把他们奉为是美丽的代表,即便人们不能理解它的孤寂。
但我活着干什么呢?有什么用呢?
每天都是思考着下一顿的饭从哪里来真的有活着的必要吗?
或许死了,骨灰去到海里,我还能跟鱼儿草儿玩。
我垂下头,暗想不会的,怎么可能所有倒霉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啊,老天……也会宽慰我吧,我的另一扇窗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开。
我刚走前一步,下雨了。
老天果然没有听到我的呼唤。
这雨不大,我正想着从这里跑到医院,能不能赶到下大之前。
但是我怎么回来呢?打车太贵,我根本打不起。
没等我想出个好歹来,已经下大了。
好了,我现在也去不了了。
额头好疼,因为空气太过潮湿,我感觉都要发炎了,我头昏脑涨,肚子也疼,请了假也不能回酒吧了,我要去哪?
我蹲在门口,手指紧紧捂着肚子,闭上眼把脑袋埋在双膝里。
就这样死了吧,真好。
“别筝?”
我好像听到了一股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穿破耳膜,直冲着脑壳袭击而来。
那个音调是那么熟悉,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抬起了头往那边看。
我望着雨水中撑着一把伞的男人,对视上他的眼眸,久久不能平静。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这难道就是……上帝给我开的另一扇窗吗?
我的思绪逐渐沉重,上眼皮压着眼睛,让我怎么都睁不开看的更清楚。
浑身无力,下一秒,陷入无限黑暗。
后来我无数次想,为什么上帝安排了我们见面,给我开了另一扇窗,我还是不得善终。
我想,大概是因为窗户打开的时候,我没有勇气面对那股明亮,我闭上了眼睛。
都怪我,如果我再坚持一下看他就好了。
都怪我。
第2章 医院
我第一次在医院醒来,医院柔软的床被是我这辈子都没躺过的。
也因为这个,我感觉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都好闻了不少。
我歪过头,看到旁边正趴着的路长风。
我跟路长风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地方,那时候房子挨着房子,都是小平房。
因为家离得近,学校也是一所,我每次放了学都不是回自己家,而是跟着他们几个一起去路长风家写作业 。
当时应该是10年,经济还不是很发达,路长风那个满是玻璃窗的小房子和小花园就成了我们那里最漂亮的房子。
后来一起上初中,我才意识到,人与人之间是有贫富差距的。
就好比路长风想要最新款的游戏机,他喊一声家里就有无数人给他买限量款的,而我过年用压岁钱买了一个五块钱的悠悠球妈妈都会骂我一顿,让我去小卖部退掉。
再后来,高中我们分在了不同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