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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279)+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就忘了写作者,子在齐闻韶是吴宽的好像说过了?

诗经那篇作者叫何棐(念匪)

论“君正莫不正”,作者张怀

第191章

议论文三要素, 不过是论点、论据、论证, 现代小论文这么写,拿到古代的论文其实也能这么写。论又不像制艺文那样有固定的破题、承题、起讲、八比、大结之类的结构, 只要布置好起承转合, 论证得足够周密, 拿出的论据都出自经书史册,尽力做到无一论无来处就行。

至于论证手段方面, 完全可以用现代议论文里总结出的手法。

崔燮从在林先生家读书时就这么写, 从县试一路写到乡试,成果斐然, 没有一个考官挑他的不是, 那这法子就能用, 能接着用到殿试去。

他简单梳理思路,拟出大纲,从“天下无心外之治”论起——

君心是治国之本。而若一开始就明言君心的重要,虽然有开门见山的好处, 却也显得生硬直白, 不如竖个靶子来打, 用别的治国之法给自己“君心”论垫脚。

治国本来是靠贤人,以人行政,以政图治,若所用的人与政法还不足以理清四方,便该用法律约束诸臣与百姓,奈何要依赖君心方寸之地呢?

因为“天下无心外之治”!

君心是本, 御臣治国之术是末,没有其本不正而能致其末正的。臣子如不能导正君王心中不正之处,又怎能让君王以正道治国?

所谓恪君心之非,就是引导君王之心归于仁义。孟子曰: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人所异于禽兽的就是仁义之心,仁义是天赋与人的性情,也就是人心中的“正”。

君王有此仁义之心,其本心即端正坚固,于治一道也无偏邪;如其不然者,就容易被物欲所引诱,以至宠幸佞臣,偏废贤臣。若如此,虽有贤臣、仁政、良法,国家也难以治平。

所以人臣辅佐君的重中之重,就在于“正君心之非”。

一旦君心归正,仁义自生。仁藏在心则蔼蔼可亲,义在心则凛然不可犯,以仁义治家则九族亲穆,治朝则百官清正,治国则百姓休息,四方咸宁,九州景仰,四海六合感其仁义而归顺……

这就是孟子说的“心正则无不正”!

崔燮写小论文写得顺手,把论题圆回来之后看了看天色,太阳才爬到考棚上一点。照这个速度,就是再写完那篇谢表,可能都还到不了中午。

时间有的是,再改改也无妨。

他又对着卷面梳理了几遍,觉得还可以再引些经典作论据。倒也不用刻意改前面的,就着孟子这句再添些名人名言站台就行:比如孔子说了“心正而后身修”,尧舜说了“人心惟危,道心惟危……允执厥中”,中不就是正?

该论的论了,该上的论据也上了,议论时除了引经据典,也有层层排比,从朝廷、百姓、四海、九州、六合等处呼应君心正而天下皆正的论点,算得上精巧秀丽,没什么可添改的。

只欠一个大结……他一时间构思不出多么精妙的结尾,索性直接呼应开头的“人臣之正君惟求诸心”,再点一点“正心”的重要性:“正心者,人主之先务,正君者,大人之能事,而凡有志于国家天下者,诚不可以莫之省也!”

最后再添“谨论”两字,就真正论完了。

写这结句时只图他简洁明快、呼应前文。写出来后他自己再看着,倒觉着这样的结尾其实挺好的,简直是改无可改,换了别的也没有这种以身许国的感觉了。

有志于国家天下者,莫可以不三省吾心呀!

崔燮摸了摸胸口,简直觉得能写出这话的自己好像也是个胸怀天下的合格君子了,有种莫名的光荣感。

他把草稿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一面自我欣赏,一面数清字数,够了一千二三百字,就到了小论文的字数标准下限,足可以誊到卷上了。

再就只一篇表,第二场考试就结束了!

他心中无任振奋,先不誊卷,拿起那道《世袭五经博士》谢表,趁着有激情先拟定草稿。

谢表内容没什么可难的,麻烦的是小字、顶格、空格。这些得在草稿上就写好改定,不然誊抄到正卷上,该顶格的没顶格,该另起一行的没另起,这可不是寻常文章里写错个字的问题,而是对天子不敬,妥妥要黜落卷子,别的写得再好也没用。

他小心翼翼地按着题目写下了:“成化二十三年某月某日臣孔某伏蒙……”光这一句话就有三个某、一个臣需要写成一格双字大小,而且某在格中居中写,臣则要贴着格右的竖线,写得位置不对也是失礼。

写完了这个蒙字,还不能直接接上“伏蒙圣恩”,因为“圣”要另起一行顶格写,以昭皇家尊贵威严。

岂止“圣”,“皇”也要顶格,“慈”也要顶格,“先帝”、“君”、“天”都是顶格写。如“先师”“今日”以及赞颂天子的“盛世”“明时”“昭代”“乾衷天锡”“离照日升”则要提一格,写错一处这场试就完了。

崔燮字字斟酌着,还难免有一字半字忘了换行,只能拿墨笔涂了换行重写,弄得草稿上一块一块墨痕,和上一题大体干干净净的稿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写这篇表时,代叙五经博士孔某家门没多少工夫,拟作称颂天子与先皇圣德的词藻也不费力,时间都花在换行和空格上了,竟也写了一个多时辰。

磕磕绊绊地写到结尾那句“谨奉表称谢以闻”,更是几乎一字一换,两字一换:“表”和“谢”都要换行空一格写,“闻”则是顶格,写出来是“表称”“谢以”“闻”,文字高下错落,不是读惯的人都连不上句子。

誊抄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下笔,而是打开PDF,将脑中的文档打开和笔下的稿纸重合,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按着稿纸上文字的高低大小抄写。

时至未时初刻,崔燮才将再三检查过的卷子交到受卷官手中,签了名,印了章,提着考篮到龙门排队候着放出。

他这场出来的不算最早,第一批出龙门的已经出去了,第二批正等着凑人数。他竟在候着的人里见着了费解元,连忙挤上去拍了拍他,费宏见着他也十分惊喜,拉着他介绍给自己身旁一位三十余岁的同乡。

因在考场内,周围有监场卫士看着,不方便说话,他们就只简单点了点头,待放出门去才正式结识。

费宏拉着崔燮介绍道:“这位是就是我和你说的崔和衷,就是他求得祭酒、司业大人同意印出的《科举必读笔记》,京里周遭学子不可不谢他!”又指着同乡说:“这位是我同乡程楷程正之,程兄是我们江西极有名的才子,今年会试,正来京争魁首的!”

崔燮拱了拱手,道了一声“程兄”,笑道:“如今名满京师的江西程才子便是阁下?某虽不常出门,却也听人说今年南方才子都出来了江西,今科会试场上怕是二位兄长的天下了。”

那位程举人客气地笑道:“我在家乡时也略有些自矜,见了你们少年才子,可不敢说这话了。我这般年纪,哪里还能跟两位少年解元、案首争先?”

三人互相客套了几句,崔程两家的家人就凑上来接人,崔燮便接过那家人手里的厚皮袍子、斗篷、厚棉靴换上,将考篮塞过去,吩咐一声:“难得遇上费兄与程兄,我与他们一道讲讲考题。你替我把东西带走,跟爷奶说一声,晚饭后我就回去。”

费宏略含歉意地说:“家叔还在场中,我得在外头等他,怕是不能陪你们寻地方说话了。”

程楷却是有同乡约着喝酒论文,考完了就想回去,又不好留崔燮一个人,也有些为难。崔燮只是要打发家人离去,看着他走了,便对两人笑道:“费兄等候叔父同归才是正事,我自然不能拉你去那些闲地方,程兄若有事也只管先走,我和费兄对对题目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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