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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红妆:凤城飞将(85)

拓桑想起君玉接过小红花儿时那样别致的微笑,面上也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点了点头,坚定地道:“对,是我送”她“的!那些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应该受到佛祖的惩罚,但是央金是无辜的,请放央金一条生路!”

朱渝丝毫也不放松:“从最初的情书到你屡次的外出都是因为”她“?这次的闭关期间,”她“也一直在你的密室里?”

“对,所有一切都是因为”她“!我闭关期间,”她“也和我一起在密室里。”

一众僧人和秦小楼无不面色如土。他们早知道“博克多”在换袍节之前外出了相当一段时间,正是因此来不及赶回才错过了换袍节。此间种种,竟然全是为了面前的这个女子,如今,女子已经拿出定情的花儿,“博克多”自己也亲口承认。

更骇异莫名的是,这个女子居然在“博克多”的静修室里呆了几近一个月,要知道,静修室是连博克多的母亲都不允许进去的。

一名执勤的铁棒僧和一名千机门的高手一起押下了央金。

朱渝的笑声非常疲倦:“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秦大人、赤巴总管,事情就是这样了。”

众人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拓桑看着一众教徒,沉声道:“你们先出去吧,朱大人稍留片刻。”

秦小楼、张瑶星和一众僧人都看着他,他还是往常一般庄严威肃,丝毫不改他“博克多”的身份气度。众人不敢抗命,立刻走了出去。

所有人等都已退下,空荡荡的戒律院立着两个人。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拓桑平静地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将央金送进我的密室的,我也不想知道,但是她是为你做事的,你至少应该设法救她一命。”

央金当众承认了和博克多的“私情”,现在,所有人等再无怀疑,无论她是何种身份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按照圣宫的原则,她已经必死无疑。

“你还是先想想你的处境吧。”

“央金是无辜的!”

“对,央金是无辜的,很多人都是无辜的,只有你是罪魁祸首!”朱渝愤怒地盯着他,“你身为”博克多“却不守清规。你幼年就已进入佛门,又为什么偏偏六根不净?你有了凡尘之念原也不****事,即使你喜欢了一万个女子也由得你去。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对”她“生出那些痴心妄想?”

拓桑闭了闭眼睛,心里有如针刺。

朱渝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神情,那早已完全绝望冰冷的心,忽然获得了一种极大的快意。他笑了起来:“拓桑,央金要被处死了,都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害的。你一生礼佛救生,如今,眼睁睁地害死一个人,让别人成为你不守清规的牺牲品,你心里是什么感觉?”

“央金是无辜的,你绝不能处死她。”

“现在,谁还保得住那毁了”博克多“声誉的女子的性命?央金若无辜谁才是有辜?”朱渝的笑容从所未有的残酷,声音却低了下去:“央金不死,莫非你想让那个真正的”她“去死?”

正文 第79章 委屈

拓桑心里一震。

“怎么,害怕了?觉得冤屈?”

拓桑盯着他,摇摇头,微笑道:“我早就准备着接受佛祖的惩罚,感谢佛祖宽厚仁慈,让我和她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而惩罚的这一天,其实已经来得很迟了。我现在十分开心,因为,此生此世我绝不会令”她“的英名蒙羞。”

朱渝心中也一震,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朱渝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这阴森森的戒律院,淡然道:“你和”她“是同一种人。我是小人。从此以后,我和你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拓桑没有回答,只道:“朱渝,你可以离开了。”

朱渝转身,径直离去。

拓桑回到自己的寝宫。

除了几名贴身侍从外,寝宫的外面还多了几名武装的铁棒僧。他清楚,自己已经完全被软禁起来了。

一名起居侍从走了进来,拓桑见只有他一人,便道:“另外一人呢?”

起居侍从惶恐道:“回”博克多“,他坐化了。”

拓桑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名“坐化”的起居侍从正是唯一知道秘道的贴身侍从。如若不是他泄漏了秘密,朱渝再有天大的本领又怎能找出那秘道,甚至偷偷将央金送进密室,布下埋伏等自己上当?

他也隐隐有点佩服朱渝,这人居然在如此陌生的冰天雪地也能跟踪到南迦巴瓦安排好一切,再闭气守候在秘道几天,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吃尽了多少苦头。

拓桑长叹一声,无论他怎样心思算尽,他总算曾经为了君玉跳下雪崩的深壑,甚至舍命相救。

拓桑从不懂得种种的阴谋诡计,也难以想象“千机门”万般的收买贿赂栽赃嫁祸,便不去多想贴身僧人因何泄密的问题,静静地打坐起来。

驻地大臣的府邸,灯火彻夜通明。

秦小楼背着手,转来转去。

张瑶星尽管身为“千机门”的副统领,无论什么大风大浪都已见过,可是,在这边远的驻地大臣府邸,也有点坐立不安。

张瑶星看看一直站在唯一的一扇窗户边发呆的朱渝:“朱大人,现在怎么办?”

朱渝冷然道:“你们先安排好善后事宜,寻个妥当时间正式宣布废立,再行处决之事。”

秦小楼怒道:“博克多”并非常人,你们无权擅自处理。稍有不当,只怕会引起大乱……“

“善后事宜,正是你秦大人的职责所在。”博克多“已经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下官认为那些教众没有理由再起什么争端。”

秦小楼只觉得头都大了:“昨天我去圣宫找赤巴总管,差点被夏奥用铁棒扫地出门。他们现在对驻地官员的情绪很大,要想平息这场风波,只怕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由于老僧的那席话,赤巴和夏奥都觉得此次事件大有蹊跷,虽然“博克多”本人已经供认不讳,他们仍然觉得有诸多的疑点。再加上事发的第二天,“博克多”的一名起居侍从就自杀了,更是让圣宫上下疑云重重。

僧侣们虽然对世情懂得不多,但赤巴作为外事总管毕竟精明得多,这次又见到“千机门”出动,更觉得大有可疑。尤其令他感到愤怒的是,历代的驻地官员都不能擅自干涉圣宫的教中事务,而“千机门”的人居然不知用什么手段探知了圣宫的秘道,这是圣宫的绝密之一,早已大大逾越了他们的权限。

他将自己的怀疑和夏奥探讨了一下,夏奥最为崇拜“博克多”,加之性烈如火,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博克多”有“私情”这一事实,相反,总隐隐觉得他是被朝廷派出的这群人“陷害”的。

现在,他们的教敌拉汗教中大肆活动,而在这样关键时刻居然就有了“博克多”的“罪证”,两人越想越觉得此事十分诡异,是以,见了秦小楼,自然再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秦小楼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却又无可奈何。

朱渝看着张瑶星:“张大人,此次事件要绝对保密,若有泄密者,格杀勿论。”

张瑶星点了点头,饶是他在“千机门”多年,也不禁对朱渝十分佩服。朱渝自来到这里,一直是单独行事,他们也丝毫不知道他的行踪,直到朱渝布置好一切,安排他们埋伏在四周,才一举拿获了那如山铁证。

“朱大人神机妙算,我们这么多人忙碌了这么久也找不到丝毫线索,可是你一来就解决了此事,下官自愧不如……”

“大家彼此彼此,张大人又何必过谦?”

秦小楼盯着朱渝:“你是怎么知道密室出口的?你为什么那么清楚”博克多“的行踪?”

“下官的工作手段,恕难告知秦大人。”

“佩服佩服,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秦小楼不无讥讽地道:“朱渝,你如此神通广大搞出这么多事情来,于你到底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