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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11)

秦大王还是站在门口,赤着身子,提着大桶往身上淋水,哗啦啦的,像下了一场雨。

她看得心惊胆颤,昨夜的恐惧,仿佛又要撕裂整个身子。

秦大王用一块帕子擦了头发,然后擦干身子,冲她道:“过来。”

她的腿像灌了铅块,走几步,双腿都在发抖,仿佛在去赴阎罗王的宴会。

秦大王见她走得这么慢,不耐烦起来,长腿长脚,几步跨过去拉住她,就走到一棵芭蕉树下。

芭蕉的叶子长长的,像天然的扇子,通体那样的绿,更衬得傍晚的天空,蓝得像毫无杂质的水晶。

像一个一尘不染的童话世界。

只是,谁又能想道这样的世界下,掩藏着多少恐惧?

芭蕉树下放着一张小桌子,桌面是一整块的玉,也是他们抢来的。

桌子上摆着几碟小菜,一盆精心烹调过的鱼,是很罕见的一种海鱼。还摆着一坛酒。秦大王拉着她坐下,抱起酒坛子一拍,就掉下了塑封,然后,冒出一股浓郁的酒香。

秦大王吃饭,都不知是在哪里,今天为什么会搬到这里吃饭?

她更加害怕起来,莫非以后他都会在这里吃饭?朝夕相处,每天对着一个魔鬼?

他看她磨磨蹭蹭地也不拿筷子,拿一双筷子塞在她手里,大声道:“和那个小兔崽子写了一天字,你还不饿?”

她也不回答,低头端了碗就吃饭。

秦大王喝一碗酒,然后,又倒一碗放在她面前:“你喝不喝?”

她没理他,他端起就一饮而尽。也没再喝下去,像她那样端起碗吃饭。

他边吃饭边看她,她吃饭的样子也很奇怪,不快不慢的,神态非常平静,仿佛吃饭也是一件很好看的事情。

他看得呆了一下,忽然莫名其妙地骂了一声:“他妈的。”

她甚至没有看他一下,也不管他在骂什么,只放下碗,慢慢地走进屋子里去。秦大王也跟着放下碗,走了进去。

牛烛点燃,她坐在床沿上,神色平静,心里却像一只小鹿在跳跃,当看到他跟过来,那种平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一个劲地把身子往里面缩,仿佛明知有人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也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秦大王在她身边坐下,一伸手就抱着她的身子,这一次,没有如昨晚那样一把将衣服撕裂,而是毛手毛脚地给她脱下来,扔在一边。

她整个人,又赤裸在他怀里。

他抱着这具光滑的身子,感觉到她在自己怀里哆嗦得像一片快要掉下来的树叶。心里充满了一种极其羞耻的愤怒,可是,在他的熊掌之下,挣扎一阵也是徒劳。她闭着眼睛,昨晚的蹂躏,再一次降临了。

只要自己不死,这样的摧残,就会无休无止吗?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那只熊掌已经离开了她的腿,抚摸到了她的胸口:“今晚我不动你,明天你写我的名字好不好?”

她徒然睁开眼睛,奇异地看着他。

他又重复一遍:“今晚我不动你。明天,你写我的名字!”

她想也不想:“除非你放了我。”

“三天!”他的手摸到了她的脸上,几乎摸着她的睫毛,“我让你好好休息三天,不许再讨价还价了。”

她失望地垂下眼帘,只想,能先躲过三天也是好的。

“你很想离开这里吗?”

废话。谁愿意呆在这个魔窟?

他笑起来,笑声如一条毒蛇:“等老子玩够了你,就算你想赖着都不行。你放心吧,很快等老子腻烦了,就把你赶出去。”

正文 第十四章 她写他的名字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他发现她竟然笑了一下,偷偷的,神情好像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从见到她起,就从未见她笑过,被人赶走,真的就这么值得期待?

他伸臂箍紧她:“可是,在赶你走之前,你必须伺候好老子,否则……”

花溶闭上眼睛,脸被强行贴在他的怀里,像枕着一块坚硬的石头,有点呼吸不畅。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又来了,他的大手,从她的头上摸到背上,一路往下……每摸到一处,就仿佛一条蛇爬过的感觉,令人浑身汗毛倒竖。

他剧烈地喘着粗气,翻身又把她压在身下,她叫起来:“你答应我的……”

他恨恨地停下来:“老子不动你,并没说不摸你……”

跟强盗头子,又有什么信诺可讲呢?

嘴唇发抖,好一会儿,她才吐出几个字:“如果我还能活下去,有一天一定会杀了你……”

她的话没说完,他低头就亲住了她的嘴唇,这一次,他的舌头没伸进去,她咬都咬不着,又用不上劲,被他强行亲吻到尽兴了,才放开,又心满意足地倒在床上,两只手环绕着她的身子,让她的胸口贴在自己身上,感觉像贴着一块软绵绵的海绵,异常舒适,才道:“睡醒了,明天给我写字。”

她恨不得一脚踢断他的腿骨,可是,他抱着她的那种姿势,让她根本无法动弹,腿只能乱动了几下,也踢了他几下,他却毫不在意,很快就熟睡过去了。

也许是因为太疲倦的缘故,她挣扎几下,也很快沉沉地睡去了。

好在后面的两天,秦大王都在那个海盗聚居点,一直在商量着什么事情,只有晚上才回来。没有他的骚扰,花溶倒和少年一起过了两天清净的日子。

第三天,花溶带去的是秦大王带回来的那几幅字画,其中一本诗帖,竟是米芾的亲笔,奇纵变幻、痛快淋漓、雄健清新。少年第一次看见如此癫狂的字,虽然还不太懂得欣赏,也看出它的超神入逸。

他看了半晌,忽然从怀里摸出花溶给自己写的字,比较一下,很认真地看了两遍:“姐姐,我听我娘说过,米芾很著名。你也写得这么好,你是不是也很著名?”

花溶笑起来,摇摇头,女子写得再好,也不可能著名的。

“我自然没有米芾写得好。”

“谁说的?”

有人一把抢过那本诗贴,扫一眼,大摇大摆的仍在一边:“这是什么狗屁东西?”

牛嚼牡丹,也是无可奈何。

花溶淡淡地退开一步,任他霸占了那个石头“书桌”。

他拉她一把:“丫头,你该给老子写字了。”

“那你就让开。”

秦大王没可奈何地站起来:“好,让你。你快给老子写。”说完就退到一边。

花溶这才走过去,提起笔,刷刷地就写了三个字。

“秦尚城”。

秦大王拿起纸,看着上面的三个大字,高兴得直嚷嚷:“妈的,老子的名字写在纸上还满好看的。”

没有人理他,花溶和少年已经收了纸笔,快步往回走。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从沙滩上慢慢走过去,留下一排细碎的脚印,海风轻拂,已经消去了酷暑,带着丝丝凉意。

前面是一个浅滩,很多鱼游来游去。每一条鱼几乎都有着不同的花纹,成千上万,在蓝色和绿色的交界处,自由徜徉,仿佛一个独立的自由王国。

这些鱼并不怕人,花溶蹲下,用手都触摸到了一条鱼,它也不躲闪。

少年也抓了一条红色的鱼,握在手里,然后又放下去。秦大王一把掀开他:“滚开,不要像个跟屁虫似的,碍老子的眼……”

少年被赶走,花溶也要走,却被秦大王拉住,手里拿着那张雪白的纸,在她身边坐下,兴致勃勃的:“丫头,老子明天要出去干一票……”

花溶看他一眼,心里一喜。

“知道‘花石纲’么?”

当然知道,就是蔡京这伙奸贼伙同昏君,在全国各地搜刮奇花异木、珍珠宝石,运送到京城,供昏君赏玩。也因此,不知弄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光是全国负责运输的队伍都无比庞大,除了走陆路,一些巨大的花木、奇石,还大量走海路。有一次,为了运一株千年大树进京,船在海上遇到暴风雨,船人都沉入大海,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