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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201)

“没有岳鹏举了!丫头,你必须跟我走!这一次,我且替你做主,你再替赵德基卖命,只有死路一条……”

花溶心里一紧,腰被他的大手箍住,忽然意识到,秦大王,他不止是救护自己,这一次,他一定会把自己带走。

张弦也明白了秦大王之意,一阵惊恐。他得岳鹏举之命保护夫人,怎能让她被其他男人掳走?

他大喝一声,拍马便追了上去:“秦大王,你且停下……”

秦大王哪里听他的?猛挥一鞭,马飞奔起来。

花溶被他紧紧抱住,此时,还是不怕的,经历了许多事情,即便秦尚城此时的举动,也不感到害怕了,只柔声说:“秦尚城,先停下来好不好?”

风呼呼地刮过耳边,秦大王本来听见她的话,却装作被风吹过,不理不睬,只一手稳稳圈住她,一手拉马缰,从此,天涯海角,她才真是自己的了!

离开,赶紧离开,彻底摆脱岳鹏举!只要彻底脱离了岳鹏举的视线,她就是自己的了。他心里那么紧张,比要闯金兀术的府邸更紧张,仿佛成败在此一举。

“秦尚城……”

“丫头,不要说话!”

他闻着她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心里喜悦。可是,他的呼吸和耳边呼呼的风声,花溶原本的喜悦慢慢变成了惊恐,只听得秦大王急促的声音:“丫头,我给了岳鹏举机会,可是他不珍惜,又叫你来金国这种地方受罪,明知是羊入虎口,也愚忠到底,不顾你的死活。你跟着他,今生绝不会有好下场……”

花溶定定神,声音还是很柔和:“秦尚城,你先放我下来……”

“不!这一次,我绝不放了!你本来就是我妻!”

“秦尚城……”

“丫头!”他的声音有了怒意,一只手伸出,捂住了她还要喋喋不休的嘴,狠命打马,马几乎是超速飞奔起来。

张弦在后面拼命追赶,深知这一次追丢,夫人就彻底丢了。

他的马只负重一人,终究快些,在前面的开阔处,一跃而超过了秦大王。

秦大王勒马不及,马一扬蹄,他抱着花溶就地一滚,二人重重摔倒在地,花溶跌在他身上,毫发无损,一骨碌翻身起来,张弦也下马,护在她面前,大声说:“夫人,快走,岳相公马上就会追来……你快上马,回宋国,立刻回去,边境有人接应……”

花溶迟疑一下,一转眼,见秦大王正翻身起来,他纵是突然摔倒,也舍身护着自己,不让自己摔倒,这怎生能立刻逃命不管不顾?

“秦尚城……”

“丫头,跟我走,快……”

“秦大王,你不能这样!”

秦大王冷笑一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张弦。

“秦大王,天下女人何其多,你为啥非要强迫别人的妻子?她是岳夫人!!已经为人之妻,你也算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怎能如此卑鄙?”

秦大王嘿嘿冷笑一声:“张弦,你也和你主子一样,都是愚蠢之人,还自以为忠义!”

花溶听他声音里露出凶恶之意,上前一步,忽然拉住他的手,柔声说:“秦尚城,你且先听我说……”

“不听!今日无论你说什么老子也不听!你非跟老子走不可!”

张弦生平哪里见过如此无赖的男人?纵然是金兀术,听得“岳夫人”三字,也得带点愧色,可秦大王掳掠别人妻子,却完全是光明正大的样子。

他也感念秦大王的救命之恩,可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秦大王将自己上司和挚友的妻子掳走。他上前一步,拦在马前:“秦大王,请你放了岳夫人……”

秦大王迈前一步:“张弦,你敢阻拦我?”

“小人只是劝说秦大王,希望大王手下留情……”

“张弦,你若再敢纠缠不休,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张弦不理他的恐吓,忽然出其不意一把拉了花溶:“岳夫人,你快上马,到宋国边境,自然有人接应……”

花溶被他一拉,身子已经靠近了马背。

正文 第169章 别怪我无情

她情知秦大王脾性执拗,今日自己不走,也实在无法了结二人之间的恩怨,顾不得多想,跳上马背,只喊一声:“秦尚城,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马蹄飞奔,一声一声,如踩在心口。

秦大王提着大刀,忽然暴怒欲狂,多年的追寻,千万里的出生入死,到今天,那个女人,还是要逃跑!

他忽然明白,她所要的,决不是自己!这个女人,对自己实在是没有半分的情谊。纵然是石头人,又怎能在自己万里迢迢追到金国救护她之后,仍旧能这样无情地转身离去?

“岳夫人,你快走……”

这一声“岳夫人”,如催命的魔音,他遽然回头,在满天的星光下,狠狠瞪着张弦。张弦被他这样可怕的神色吓得后退一步,情知他已经动了真怒,一转身,亡命就逃。

他一掌劈过去,张弦惊叫一声,一只手臂就垂了下去。

秦大王抢上一步:“张弦,既然你找死,今天我就成全你……”

“秦大王……”

张弦忠义,见他又要上马,担心他又追上花溶,忽然舍了他,劈手就将手里的兵器扔出去,正打在马屁股上,马吃疼,立刻狂奔而去……

没有了马,再要追上丫头,就真是比登天还难了。

秦大王双眼血红,猛虎一般,一掌就向张弦打去。此时,二人都没有了武器,完全是徒手搏击。

秦大王已然起了杀心,招招都是致命,张弦武功虽然不错,但身形和秦大王相差甚远,不到十招,已经支撑不住。

他肩头挨了一掌,身形一顿,秦大王大笑一声:“不知好歹的蠢货,再挨老子一掌……”

他对张弦痛恨以极,这一掌,用足了十成的功力,决心先杀了这个阻拦者。张弦情知躲闪不过,也拼尽全力最后一搏,好歹算没有辜负岳鹏举的嘱托,救护了夫人。

秦尚城一掌已经挥出,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一个黑影奔回来,飞身下马,声音惊惶:“张弦,快跑……”

秦大的愤怒已经到了顶点,该死的丫头,不止关心岳鹏举,连他的下属也看得这么重要,唯一不放在她眼里的,唯自己而已。此时,忽想起那声“送入洞房”,想起她那句“我绝不会嫁给你”……

“秦尚城,是我不好,请你放过他……”

秦大王狂笑一声:“花溶,并非你要老子怎样,老子就怎样!你如此无情,就休怪老子……”

秦大王的杀机已经遍布脑子和胸口,心里的恨,对她全部的恨,手上运劲,如山一般向张弦拍出,仿佛他是一切罪魁的源头……

“秦尚城,是我不好,请你……”“手下留情……”四个字落在咽喉里,软绵绵地低沉下去。

那个纤细的人影,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张弦,秦尚城满含功力的一掌,重重地落在她的胸口,顿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丫头……”

“岳夫人……”

秦尚城抢上一步,一把抱起她,满天的星光下,能清晰地瞧见她嘴角涌出大股的血,声音微弱下去,五脏六腑移位,眼见是不活了……

…………………………

金塞斯在一旁发出一声凄鸣,两人都惊呆了,张弦后退一步,秦大王紧紧搂着她,一时忘了言语。满天星辉下,花溶的手软软地垂下去,勉强睁大眼睛想要说什么,嘴巴微张,终究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所有的骨骼都四分五裂,痛得粘合不起来,脑袋也耷拉下去。

“岳夫人……”

张弦这声“岳夫人”惊醒了秦大王,他抱住花溶,跃上金塞斯,打马就跑。张弦追之不及,完全失去了分寸,掉头就往回跑。他走之前看见岳鹏举等已经陷入了包围圈,现在夫人救不下,难道岳鹏举也会葬身异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