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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213)

三人无不大喜,各自使了个眼色,不经意地,一前一后走出去。

他们刚走,另一个女真男子就匆匆进来,正听得那醉汉还在吹牛。

“四太子的老婆,原是自家玩过的”,这时,耶律观音的脸庞不期然浮现出来,他那次去四太子府就觉得一个女人面熟,此时,联想起这话,立刻认出这男子,正是当天自己和花溶见到的,在那个小店里和一个女子嘿咻的人。原是四太子妻妾的奸夫!

他吃了一惊,方知这庞姓契丹小兵,最近日日来这里买醉,每天喝着低劣的本地土酒,醉生梦死。

马苏等三人到了僻静处,立刻汇合。三人均是同样心意,躲在僻静处,许久,终于见到那个醉醺醺的汉子经过。他们自然知道金兀术和秦大王、花溶的纠葛,也得秦大王率领,整蛊过金兀术,此时,死马当活马医,便想去四太子府再探探消息。

那醉汉走到僻静处,靠在一面废弃的墙上解手,嘘嘘完毕,已被捂住嘴巴。

他乱蹬乱踢:“你们想干什么?老子没钱……”

马苏放开手,仍旧牢牢扭住他的双臂,正要问话,却见左边一个高大的女真男子奔过来。

马苏等怕行踪暴露,立刻放开醉汉,撒腿就跑。跑出不远,只听得背后,急促的脚步声追来,那女真兵扯着嗓子:“喂,你们有没有见到小哥儿……”

刘淇听得这声“小哥儿”,立刻停下脚步,迟疑地回头,欣喜问:“扎合,是你?”

扎合飞速地跑过来,十分激动:“你们还在这里?小哥儿呢?她有没有跟你们在一起?”他以前见到张弦和刘淇寸步不离地跟着花溶,以为他们在花溶就一定在,前后左右看一遍,只见到三个男子,便露出失望的神情。

刘淇知他淳朴,也不隐瞒他,低声说:“小哥儿受了重伤,如今生死不明,下落不明。我们正在四处找她。扎合,你若有她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我们……”

小哥儿生死不明,下落不明?

扎合急忙说:“不对,我前几天才去四太子府打探过。说小哥儿已经回了宋国,还设局打伤了四太子……”

“啊?谁说的?”

“四太子府的下人告诉我的。说是四太子亲口说的。”

刘淇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小哥儿的确没有回宋国!她受了重伤,你是金人,打听消息更容易,若发现她的下落,一定要悄悄告诉我们。对了,她可能和这样一个男子在一起……”

他形容了一下秦大王的相貌,扎合似懂非懂很是茫然。他忽从怀里摸出一小包金叶子:“这是小哥儿给我的,我只用过几片,就是为了去四太子府打听她的下落,给了那些下人。你们若见到她,就告诉她,这些日子,我都没有赌钱了……我,我想去找她……”

“扎合,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我们的身份。”

“我知道,绝不会的。”

众人见他淳朴,叹息一声,这茫茫人海,却是去哪里找人?

马苏等人已经离去,扎合拿着那包金叶子,又缓缓放回怀里。四太子不是说小哥儿已经回了宋国么?怎么会失踪了?

他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立刻加快脚步,奔赴四太子府,心想,四太子为什么要骗自己?

此时的四太子府,早已今昔不同往日。短短时间,府邸整饬一新,大门外,是两队十分威武的黑衣红甲侍卫。

剿灭几位太子,削夺宗翰兵权后,金兀术随即因“大功”被封为第一元帅,即便和吴玠、岳鹏举一战,但因为是小范围的失利,并未引起狼主责罚,为了笼络他,反而立即加封他为“左相”,因为他所受战伤尚未痊愈,便恩准他一月之后,再去上京述职。

扎合正要进去,一名侍卫拦住他:“不得擅闯四太子府……”

“我有要事禀报。”

“你区区小子,能有什么要事?”

扎合正要发怒,只听得门口一声威喝:“扎合,你何故又来本太子府扰攘?”

扎合立刻跪下叩头:“小人前来,是想问问四太子,小哥儿明明没有回宋国,你为什么撒谎说她回去了?”

金兀术大怒:“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一再追问花溶下落作甚?”

“小哥儿并未回宋,她受了重伤,下落不明,情况很危险,四太子若有消息,请告诉小人吧……”

一边搀扶着金兀术的耶律观音冷哼一声:“哟,难怪岳鹏举百战百胜,原来是他妻子用了美人计,将我们女真大好男子迷得晕头转向……”

金兀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这质朴得不知变通的男子就是一脚:“滚开,以后再也不许在本太子面前提到她的名字……”

“四太子……”

“还敢犟嘴,拉下去重打五十军棍,逐出门外!”

正文 第179章 不教之过

扎合抗声大呼:“四太子,你可以打小人,但是,小哥儿下落……”

此时,军棍已经落下,扎合被打得仆倒在地。金兀术见他还敢追问,对这倔强的蠢小子已经火冒三丈:“打,打一百军棍……”

顿时,军棍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

金兀术仍旧怒火未熄:“扎合,你再敢上门扰攘,下一次,一定要你狗命。”

他转身往回走,走得太急,牵动背上的伤口,一阵钻心疼痛,对花溶和岳鹏举的恨,更是泛滥心头,自言自语说:“这二人,死了又跟本太子何干?”

耶律观音搀扶着他进去,心底暗自得意。这些日子,她已经摸清金兀术的脾气,受不得激,而且好面子。败在岳鹏举手下,就是他的软肋,只要抓准这一点,所有的攻击,几乎百发百中。见目的达到,便不再开口,只殷勤地服侍四太子去休息。

出来后,耶律观音始终还是有点担忧,生怕花溶真的还在金国,如果四太子哪天想通了,又去找她,可就麻烦大了。她亲眼目睹过花溶和四太子的相处,这女人不比天薇等,软硬不吃,四太子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小绵羊,要是万一她进了四太子府,自己就算再有千方百计,又怎会是她的对手?

她颇有心计,见四太子睡下,悄然出门,一看,扎合被打后,扔在前面的分岔路口,半死不活地躺着。

她悄然上前,踢他一脚:“喂……”

扎合睁开眼睛,哼哼唧唧地,见是耶律观音,吓了一跳。

“喂,谁告诉你,花溶还在金国?”

扎合虽然质朴,但并不愚蠢,见这个女人刚刚煽风点火怂恿四太子责打自己,现在又问花溶下落,便不肯说,又闭着眼睛躺下,只不住口地呻吟。

耶律观音忽然拿出一锭银子,扔在他面前:“你说,说了就是你的。”

扎合收了银子,依旧哼哼唧唧:“是我梦见的。小人昨晚梦见小哥儿在四太子府……”

耶律观音半信半疑地看着这个愚蠢的小子,看他样子也不似作伪,倒松一口气,耶律观音小姐出身,契丹人泼辣,加上辽国忘灭后,生存不易,更是养成了泼辣凶悍的习性,想起自己问这一句废话,就用了一锭银,忍不住,伸脚踢了他一下:“贱奴,快滚,再敢来,下次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她不再理睬扎合,立刻转身回四太子府。

在门口带着小陆文龙玩耍的天薇,听得门外扎合被打的惨叫声,吓得赶紧和乳母带着孩子就往花园里闪躲。

因为害怕被迁怒,她们三人在花园里呆了许久。看看天色已晚,正要回去,只听得耶律观音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长时间呆在外面偷懒?”

她回头,见只有耶律观音,四太子不知先去了哪里,更是害怕,怯怯地行一礼:“耶律娘子安好……”

耶律观音冷笑一声,只见天薇额头上还有淡淡的伤痕,正是那次被金兀术用杂物所击,尚未痊愈。再看她的一只手,依旧牢牢拉着小陆文龙,仿佛小陆文龙是一根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