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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287)

她立即点头:“我不问他就是。”

岳鹏举笑着拍拍妻子的手:“他既然做了你义兄,迟早会来看你的。到时问他也不迟。”

“嗯。如此正好。”

京城最大的酒楼醉香楼。

三楼的豪华雅间装饰得美轮美奂,上菜的女使一轮一轮,美艳无比,然后,换上了一群更漂亮的开始吹拉弹唱。

可是,很快,掌柜的便来叫他们撤退,因为,今天的宾客不喜这一套。

众人很快退场,只剩下一屋子的美酒佳肴,然后,两个人才慢慢进来坐下。康公公眉花眼笑,举起玉杯,一饮而尽,叹道:“自家服侍官家在宫里,平素也罕有机会出来如此享乐。多谢秦大王招待。”

秦大王哈哈大笑,一挥手,马苏取出一盘大菜,红绸盖了,康公公笑嘻嘻的:“今天又是什么好菜?”

他揭开一看,笑得嘴都合不拢,只见盘子里是两棵极上等的人参。

“康大官可以选时进补,延年益寿。”

康公公虽在皇宫,但自家要得到这等人参也是极其不易的。这比金子更令他欢喜,太监没了女人的享乐,对财物的热爱就分外加倍。他收起人参:“大王美意,自家就不客气了。多谢多谢。”

秦大王喝一杯,才不经意说:“此时京城,却是何人权势最盛?”

“大王这就问对人了。京城里,本是秦桧权势最盛,他和吕颐浩争相位,又和翟汝文争枢密院的位置,几乎权倾天下,实际上做宰相了……”康公公的小眼睛里眉飞色舞,“那二位怎争得过他?秦桧是有好老婆帮他啊……”接着,便把王君华和赵德基的绯闻讲给他听,末了,才说,“想那花溶虽然不曾嫁给官家,但几次为官家出生入死,自家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伴君如伴虎,他二人自势救驾有功,如今,花溶不知进退,只怕官家……”

“哈哈,这二人不知好歹是出名的,康大官,来来来,先干三杯。”

康公公连饮三杯,此时,已经一共喝了十来杯,带了几分酒意,忍不住乐起来,天生的八卦因子发作:“今天自家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官家海上逃亡回来后,就阳痿了,所谓御幸也只是做做样子……”

秦大王大吃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得如此“爆炸”的消息。此事虽然在太监妃嫔里不算绝对机密,但外界却是一无所知的。

阳痿的官家和当今大臣偷情的妻子,这是如何混乱的局面?

秦大王故意惊讶问:“花溶又是如何触怒了皇帝?”

康公公压低了声音:“实不相瞒,官家自从得了这阳痿之症后,心性大变,猜忌心变得越来越重。他怀疑花溶出使金国不利,受伤有诈,联合岳鹏举欺君罔上。加上这二人不知怎地得罪秦桧,屡次遭到王君华在官家面前吹枕头风。自家跟从官家多年,相人无数,岳鹏举夫妻不识好歹,又无钱贿赂,能有什么好下场?大王,花溶虽美,但王继先已经再次诊断,是只开花不结籽,幸得大王不曾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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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王哈哈大笑,连喝三杯,才说:“岳鹏举此人该死,花溶更是愚昧。如今,这二人就要断子绝孙了,老子岂会再将他们放在心上?”

康公公笑道:“大王要是想对付岳鹏举,自家正好帮衬一把,也算送您一份礼物……”

“好好好,多谢康大官美意,不过,他二人无子嗣,花溶又是废人一个,老子也懒得动手了。”

康公公殷勤笑道:“没错没错,大王大人大量,也不劳您动手,秦桧自然会动手的。秦桧也不知因为什么,背上生疮,养病去了……”

“哦?”这又是一个重要信息,秦大王很有兴趣,却装得不在意的样子,只说,“秦桧这厮,老子不感兴趣。”

康公公却接着说:“秦桧和吕颐浩争相位,又和翟汝文争都统制大位,现在他告病,正好任那个狂生做主……”

一众太监多得秦桧贿赂,对他的印象远比对翟汝文这种狂生好得多。

康公公见秦大王不感兴趣,就给他斟一杯酒,这才问:“大王如此英雄了得,如何不另择美女成家生子?”

“老子对女人已经不感兴趣了。”

这话听在康公公耳朵里,真是喜出望外,比收到那盒灵芝更激动。这粗豪大汉对女人不感兴趣,那对什么感兴趣?

他笑得眯起眼睛:“是啊,女人都一个样,一点意思也没有……”

秦大王此时尚不知他的心思,但见他的眼神那么奇怪,觉得这死太监神神秘秘的,令人浑身发毛。康公公更是殷勤,竟然借着酒意,拉住他的手:“大王,你这次来京城会停留多久?”

秦大王厌恶地撤回手喝酒,却不动声色,笑道:“现在海上也没得生意了,老子走走看看。”

正文 第240章

康公公大喜:“大王,你要是肯留在京城,自家不妨在官家面前美言,替你谋一份美差。再说,你上一次还有勤王的大功。”

“哈哈哈,以后用得着,一定拜托康大官。”

“自家就不久留了,今夜该我当值。”

“那就不敢久留康大官了。”

秦大王刚走,马苏和刘武二人出来,关了房门,这才问:“大王,我们怎么办?”

“老子觉得秦桧这病生得诡异。康公公也诡异得紧。”

“如何诡异法?”

“老子也说不上来。”

康公公一回到皇宫,但见赵德基正抱着小皇子戏耍。小皇子赵俊,已经四岁多了,但因为先天不良,看起来仍旧只如两三岁的婴孩。

赵德基逗弄儿子一阵,乳母和潘瑛瑛来抱了他下去。

只剩下二人,康公公说:“小皇子越来越聪慧可爱。”

赵德基叹息一声。康公公自然知道他为何叹息,躬身说:“官家春秋鼎盛,来日方长。”

赵德基又叹一声,才自言自语:“没想,朕和花溶同病相怜。”这是他心里的隐痛,唯一能发泄的,孤家寡人,也只能在太监面前说说。

以前还有天薇和婉婉时常说话,现在,这二人出嫁,他因为隐疾,在嫔妃面前由羞耻感到变态的摧残快感,嫔妃们表面逢迎,他却知道,那些女人,一个个对自己怀着惧意,放眼天下,竟然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之人。

忽然想起昔日逃难海上,想起应天行宫的往事,这才发现,此次花溶回来,竟然跟她滋生了很深的芥蒂。

从九王爷到官家,到那一声疏远的“陛下”!

连昔日唯一的一点温情也消失了?

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自言自语说:“溶儿,你何须如此?何须如此?”

他提起花溶,康公公拿不准他的心思,就说:“这女子不知好歹……”

赵德基一挥手:“也罢,她也是可怜人。以后,还需厚待于她。”

他越是想起自己的阳痿和后宫妃嫔无人怀孕,心里就越是平静下来,就连最初因为妒忌而产生的猜忌也慢慢消失了,心道,如此一个女人,自己又何苦如此对她?

康公公本是拿不准该如王君华一般进言还是听秦大王的,何苦跟“残废女人”作对,现在如此,立刻就拿定了主意,说:“花溶的不幸,焉知不是官家的幸运?自来武将坐拥天下,就是考虑封妻荫子、万世基业。如果花溶无亲生子女,倒是……”

他不再说下去,赵德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点点头,只问:“那二人最近做些什么?”

“日日游玩,几乎游遍了临安的所有景点。”

“如此甚好。”

在临安城外一百五十余里的小镇僻静处,一个打扮十分妖娆的女子往一座大宅走去。

大宅名义上是一位员外郎的,却是高益恭在此的私宅,周围并无异样,但实则防备森严。

王君华趁了天黑,轻叩门三声,门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