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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288)

仆人提了灯笼将她迎进去,她一阵小跑,十分激动,直奔那间灯火辉煌的屋子。

屋子里歌舞升平,优质的无烟煤炭暖炉生得如春天般温暖,十几名歌姬穿着最上等的丝帛轻纱,吹拉弹唱。

一张长方的全青玉案几,上面摆满了最上等的金樽美酒和精雕细刻的美味佳肴,甚至还有一盘非常罕见的冬日的鲜果。居中之人完全是汉人书生打扮,一身长白衫子,整个长身玉立,风流倜傥,手里拿着一副玉拍,合着舞娘的节奏,轻轻敲击,闭着眼睛,怡然自得。

王君华的目光几乎要滴出水来,盈盈言语:“公子……”

她知道,在这南方的山水里,金兀术最喜欢的是别人叫自己“公子”而不是“四太子”。

金兀术对她的机变很是欣赏,这才见她已经脱下了外面的雪白长裘,里面只穿着一层浅绿色的纱衣,比一屋子的歌姬更是放荡三分。

他哈哈大笑:“你来了,且替本公子先跳一段。”

王君华立刻舒展水袖,她跳舞并不擅长,但见前面的舞姬腰肢细软,如柳迎风,心里很是嫉妒,随便舒展一段,金兀术哈哈大笑:“罢了。”

王君华上前,跪坐在他身边:“奴家跳得不好,如果公子喜欢,奴家日后一定苦练。”

“好,先喝几杯。”

她受宠若惊,接过四太子斟的酒,喝下去,面上泛了桃花。见旁边斟酒的使女姿容出众,看了很不舒服,就接过她的酒壶:“奴来服侍公子。”

金兀术笑道:“可是,她们是跪着服侍的……”

“那奴也跪着服侍公子。”

她媚笑着,身子一侧,几乎要靠在金兀术怀里。回到宋国一两年,无论是秦桧还是赵德基,都从不能满足她一次,每每想起跟四太子的OOXX,真是欲火焚身,恨不得一睁开眼就能见到四太子,如今,人活生生就在眼前,别说让自己跪着服侍他,就是马上舔他的脚趾,也是甘之如饴。

又是几杯酒下肚,王君华更是欲火难耐,但见歌姬们依旧在吹拉弹唱,真恨不得立刻将众人赶出去,立刻就原地跟四太子成就一番好事。

可是,金兀术偏偏无动于衷,只喝酒吃菜,欣赏歌舞表演。

王君华虽然着急,也无法,更是使出了十二分的妩媚功夫,整个人如章鱼一般几乎贴在了金兀术的怀里。

她的性急,金兀术自然知道,他对王君华了如指掌,见她如此,不由得又想起耶律观音,尽管她已经情欲难熬,他却浮起深深的厌恶,对这具身子更是没有了丝毫的兴致。

王君华的脸红得要滴出血,眼几乎要滴出水,金兀术这才挥手,歌姬们纷纷退下。

王君华攀在他的怀里,手悄然替他宽衣解带,声音喘息:“公子,奴家今晚好好服侍你……”

金兀术坐起来,笑道:“赵德基近况如何?”

王君华恨恨地:“那个银样蜡枪头,每次只能来那么几下,却以为很男人,其实,他就跟太监差不多……”

金兀术移开目光,想起赵德基的猥琐,对面前这具几乎已经半裸的身子,更是恶心,却依旧笑着:“秦桧安排好没有?”

“文书俱已发出,很快即将起事。”她有些担心,“公子,此事能成么?”

金兀术又喝一杯酒,笑得十分得意,此事不管成不成,自己都是最大的赢家。

王君华见他胸有成竹,讨好说:“赵德基只有一个儿子,又先天不足,医官王继先诊治,他不能再生育了。”

金兀术大喜过望,这真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王君华见他喜形于色,媚眼如丝:“公子,奴想到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除掉小皇子,如此,赵德基岂不是绝后了?”

金兀术抚掌大笑,如果赵家最后一个孽种死了,赵德基会怎么办?

他大赞:“这主意好。”

王君华许久不曾得到四太子称赞,攀着他的脖子,几乎赤裸的胸完全贴在金兀术的身上,如水蛇一般扭动:“奴家要求赏赐……要公子的恩泽雨露……”

她越是急不可耐,金兀术越是恶心,哈哈大笑:“今日事情紧急,你不能久留,还是快快离去,不能被发现任何行踪……”

“奴只服侍你一场,很快就可动身……”

“宝贝,来日方长,自家要得了一切,还能亏待得你?怕的是你启程太晚,不安全。”

她又失望又难受,低声流泪:“这么久不见,公子也不想着奴家,是不是有许多新欢……”她对金兀术死心塌地,自以为自己急切想和他OOXX,分别这么久,他也应当急切地想跟自己OOXX才对。

金兀术拥住她的肩:“时辰太晚,而且这里终不是绝对安全之地,你是心肝宝贝,怎会忍心让你涉险?”

“果真?”

“果真。”

她忽道:“花溶……”

金兀术皱皱眉:“赵德基可还信任她?”

她察言观色:“赵德基疑心她夫妻联手装病。”

金兀术脸色微微好转:“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这对不知好歹的夫妻和秦大王,这三人,我要留到最后,一个一个,慢慢地折磨……”

她心里一喜,却说:“奴家怕的是四太子还惦记她……”

金兀术不屑一顾:“天下美女如云,我怎会惦记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此后,我的庞大基业,谁来继承?”

王君华这才彻彻底底地放下心来,花溶不能生育,就算对她再觊觎的男人,也会退避三舍。其实王君华自己也不曾生育,但她总是归于秦桧半阳痿,心想,若有四太子这个雄壮的,自己若是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想想,会是如何荣宠的光景?

金兀术拿出一支玉镯:“这是给你带来的。”

还有什么能比收到心爱男人的礼物更欢喜的?这支玉镯虽然并不稀奇,但王君华不啻得到了极大的感情上的补偿,喜滋滋的,只觉放眼天下,再无任何一个女人能及得上自己的尊荣——堂堂大金国四太子最最宠幸的女人。

王君华一喜,如果四太子得了天下,自家岂不是他的妃嫔,更甚者,四太子至今不曾再娶正妻,甚至王后,自己是不是也有期望?

这样的迷梦,将浑身的欲火冲淡了几分,她这才站起身。金兀术拿出一个蜡丸:“此事机密,凡需小心。否则,你夫妻二人也完了。”

“奴理会得。但凡公子吩咐,奴家夫妻自会赴汤蹈火。”

金兀术满意地看她欲求不满的脸,然后扭着身子离去。

等门关上,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坐起身,换了张椅子,冷笑一声:“这种淫妇,也只得赵德基这种死太监才般配。”

这丝厌恶,很快被一种极大的快乐所取代,他转眼看看这间美轮美奂的屋子,上好的蜀锦、绝美的苏绣、一桌的佳肴、弹唱的歌姬、精妙的舞娘、尤其是一屋子典藏的那种精美的线装书——一种博大精深的氛围——这些,才是自己梦里想过的。

有朝一日,站在皇宫里,坐在龙椅上,接受万民朝拜,而不是在上京的大土炕上,和群臣议政,一不小心,还可能被群臣棒打——不不不,不是这样!

即使贵为狼主,也远不是自己的梦想。

正文 第241章

岳鹏举的府邸,这几日人来人往。

按照花溶的意思,本是要闭门谢客的,她对赵德基的几番试探已经非常厌恶,对京城更是失望,可是岳鹏举却镇定自若,在京的日子,该早朝就早朝,回家后,就和妻子游山玩水。

这一日早上,二人正要出门游西湖,正动身,却见许才之和两名太监前来。

二人见到许才之还是有几分喜悦,花溶赶紧问:“许大人,一直没见到你。”

“自家去外地公干。”

二人不便再问,只看太监拿出礼盒:“岳夫人,官家记挂你的身子,送来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