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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430)

“估计需要新鲜的虎骨,临安周围罕有猛虎……”

“这又有何难?可以去他地寻回……”他立刻下令今日值守的太监张去为下去安排打新鲜虎。

赵德基得了这个建议,喜形于色,就说:“溶儿,你夫妻为国征战,立下大功,你巾帼英雄,亲自上阵杀敌,朕重重有赏……”

赵德基对花溶母子另有一番封赏,花溶也丝毫不推辞,全数收下,谢恩,然后,漫不经意地说:“花溶这些日子在杭州游玩,见一园林,精巧漂亮……”

“既是你喜欢,朕就赏赐于你。”

花溶大喜过望:“多谢官家……”

赵德基见她眼神中,那种因为财富所带来的欣喜和光彩,略略遗憾,只想,这个女人也开窍得太晚了,为何要等待结婚生子后才知道荣华富贵的美妙?赵德基天天面对后宫脂粉,对花溶从头到脚精心打量过一遍,便发现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奢华,绝不是匆忙之下的穿着,她装扮的细致,当比向来以美艳著称的小刘氏和张莺莺更胜一筹。

花溶母子谢恩告退,赵德基看着她的身影走远,回头,只听张莺莺叹道:“岳夫人早年何等勤俭节约,如今绫罗锦缎上身,十分人才之外,更是花枝招展,竟看不出是三十许岁的女子……”

花溶比张莺莺、吴金奴等还大上几岁,张莺莺本是无心感叹,赵德基听在耳里,却别有感触,心道,人人都说岳鹏举勤俭节约,和士卒同甘共苦,单看他妻子这身华贵衣饰,可见还是沽名钓誉居多。而他自己,也穿上了精美罗袍。高官厚禄面前,谁又能真正一辈子不动摇?联想到康公公当年在洞庭湖禀报的,花溶已经越来越奢侈,喜好“锦衣丽服。珍馐美馔”,更是叹道:“这天下间,其实真有哪个女人吃得了长年累月的苦头?尤其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更不会甘于永远的荆钗布裙……”

张莺莺自然知道他“有贪心无野心,有野心无贪心”的言论,但她根本不敢多说半句,也拿不准皇帝丈夫对花溶夫妻到底安的什么心思,正想着如何违心地说几句奉承话,却见赵德基走到前面的高台上,望着北门的方向。

她跟去,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岳鹏举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出宫而去。这二人,男的英武,女的俊美,幼儿肥壮可爱。赵德基看在眼里,尤其是岳鹏举,雄姿英发,连连大捷,可谓帝国最最伟岸的男子。而他自己,阳痿后,“雄姿”和“伟岸”这些词语,便和他彻底绝缘。他看得心里火冒三丈,却又涌起一股极其别扭的卑污的情欲:“她”如此丰润秀美,若是她,能不能出现奇迹,替自己生下一个儿子?

……………………………………………………

“官家……”

张莺莺连叫三声,赵德基才回过头。张莺莺见他那种奇异的目光,心里一凛。她自然知道小刘氏的备受恩宠,官家可以夺取族婶,但是,又会不会觊觎大将之妻?但小刘氏是尚未过门就被掠夺,还不至于引起太大的反响,但岳鹏举名满天下,威震南北,堂堂帝王觊觎一品大员的妻子,岂不贻羞天下?她勉强安慰自己,但基于这些年对皇帝人品的认识,又实在有点寒心,但见赵德基那副色迷迷的眼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赵德基面上露了笑容:“朕观花溶,姿色更胜往昔,也许是生了儿子的缘故,身子丰润多了,不再若以前干枯……”

张莺莺更不敢接口跟他一起再评价大臣妻子的容貌,可是,她又不敢表露出任何的恐惧之色,按照多年淫威下养成的习惯,乖巧地接口:“也许吧。”

“朕在想,朕后宫美人济济,可为什么就是不孕?也许是她们常在深宫,身子骨薄弱,不易受孕……”

正文 第360章 妄念

张莺莺心里一震,她为了怀孕,曾寻了许多医书来研究,这些年下来,已经小有所成。深知妃嫔不孕,一是官家房事太盛,宠幸的妃嫔太多,二是官家自海上逃亡归来受了刺激,或许后者才是根本。可是,这两个原因,她都不敢说,但听得官家竟然将不孕归为妃嫔身子虚弱,言下之意,会不会是花溶练武之人,身子骨非寻常女子,所以能生育?她被这个想法惊得不能言语,连平素的八面玲珑也躲藏得无影无踪,又愤然,既是如此,去寻一个外面做粗活的大手大脚的农家女,岂不就解决问题了?问题是粗手大脚的使唤丫头,官家又看得上么?

幸好赵德基并未太过注意她的神色,又长叹一声:“自皇儿不幸去世后,多少山村秀才,狂妄书生上书要朕尽快收养继子,立下储君,丝毫也不顾念到底是谁养着他们谁给他们荣华富贵,是朕啊,全是朕……”

张莺莺慢慢回过神来,安慰他:“官家春秋正盛,来日方长,自当再有龙子凤孙。”

赵德基叹息着摇摇头,对于这样空洞乏味的安慰早已毫无兴趣,只见张莺莺退下,自己往最心爱的小刘氏房间来。

小刘氏早已装扮得花枝招展,娇滴滴地叫一声“官家”,可是,今日赵德基却无心玩弄美人,小刘氏察言观色,不敢再卖弄娇嗔,只去亲手给他奉一盏茶,娇声问:“陛下有何烦心事?”

赵德基抬头打量她,小刘氏年方十七八,珠翠绕身,身子娇弱,我见犹怜。这些往昔的美貌本是赵德基最喜欢的,今天看到,却颇不是滋味,心想,她为何不能再丰润一些?为何不能再硬朗一些?女子如果一味似弱柳扶风,也是不孕的前兆。她干嘛不似花溶?如果她像花溶,岂不是再怎样也能生下儿子?

小刘氏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挑剔的目光,吓了一跳,她磨练不久,不如张莺莺等聪明,幸得青春可人,珠泪盈于眉睫,倚靠在赵德基面前,娇声问:“官家,这是怎么了?”

赵德基忽然心血来潮,猛地抱起她就来到床上。要生儿子的强烈愿望彻底压迫着他,唯有生了儿子,自己的江山社稷才能后继有人,唯有生了儿子,才能摆脱宫闱内外传闻的“阳痿”流言,唯有生了儿子,才不会羡慕帝国第一将星的雄伟傲岸……

在这样疯狂的心理阴影下,可王继先的药还是如附骨之蛆,关键时刻,依旧无药不欢。小刘氏自然熟知他的习惯,挣扎着伸手从梳妆台上拿备药给他,赵德基见她手里拿着药,恼怒得一把就抢过来扔在一边,跳下床,愤怒地破口大骂:“贱人,毫无魅力的贱人……如果要靠药物才能令朕宠幸,你算什么东西?”

小刘氏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飞来横祸。她一来宫里就是专宠,生平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叱喝,只哭得花枝乱颤。赵德基见她哭泣,更是愤怒,一脚揣过去,小刘氏倒在一边,再也哭不出来。赵德基悻悻地退出去,已经完全将自己的“阳痿”归结于小刘氏的“吸引力不够”——与此同时,疯狂的欲望更在心里堆积——这天下一定有吸引力更强的女人。只要自己不用药就能OOXX。

眼花缭乱里,只浮起一张那么鲜明的面庞,自己得不到的面庞,——越是得不到,就越是觉得那张面庞美不可言,仿佛只要得到了,自己就一定能阳痿痊愈,生下儿子!

他愤怒得指关节骨骨作响,大吼一声将桌边的一只商纣王用过的大花瓶扫在地上跌得粉碎,尤不解气,破口大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要什么东西得不到?得不到,就杀!”

门外守候的宫女太监,还以为他想杀小刘氏,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

岳鹏举夫妻一出宫门,如放飞的鸟儿,终于舒缓一口气。

沿途,碰见韩忠良骑马而行。韩忠良热情地向他二人打招呼。韩忠良以前有一非常能干的妻子梁氏,替他筹谋策划,但自从梁氏死后,他虽然还有几房妻妾,但这些妻妾再无梁氏的威严,根本管不住他。花溶也知韩忠良因为好色逼死大将呼延通的事情,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衡量男人,往往没法用一个“专一”与否的标准,除此之外,韩忠良作战勇猛,性格爽直,她夫妻早已听得李若虚等提起耿著被俘之事,就忍不住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