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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574)

花溶似笑非笑,恶心?这时就觉得王君华恶心了?

金兀术看着她的神情,面上一红,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自己也觉得奇怪,当初自己怎会看上这样的女人?只要一想起赵德基这样卑鄙的阳痿,秦桧猥琐的嘴脸,自己仿佛也变得不干不净起来。

“喂,花溶,她来之后,本太子可是从未再碰过她了……”

“四太子,这是你的私事,范不着向别人汇报。”

“你又不是别人!”

不是别人?自己还会是什么人?

他脸上忽然露出得意的神情:“花溶,你收下了本太子的王妃头冠、腰带……你休想抵赖!”

这一刻,眼里满是狡黠,却不是战场上的凶悍,也不是朝堂上的算计,而是一种非凡的得意,花溶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一刻,金兀术看起来竟然像一个好人。

她迷惑地看着他,摇摇头:“四太子,我真不了解你。你总是前一刻甜言蜜语,后一刻痛下杀手。到底哪一面才是你?”

金兀术一怒:“你说什么?好心当做驴肝肺,本太子何时真正想杀你了?”

花溶不可思议,一个人,怎能这样无辜地做出反驳?

“海上一役,你难道不是要杀死我?红叶镇刘太子的衙门,你难道没有毒打我折磨我?临安一战,我和我丈夫是因谁而死?”

金兀术语塞,回答不上来。

她微微一笑:“四太子,有些话当玩笑也就罢了;可不要算计算久了,演戏就成了一种习惯。”

“花溶,你竟然认为本太子一直在演戏?”愤怒如洪水乍泄,谁演戏能多年如一日地追逐一个女人?自己若是真心要杀她,她岂会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花溶!就算我在很多人面前演戏,也从来没在你面前演戏!”

难道不是么?他本就是个绝佳的伶人。心里又微微的松一口气,这些日子,怕的就是王君华跑了,这一次的伤,她十分清楚,虽不至于毙命,但要逃走,那是有相当难度的。儿子中毒,无暇兼顾王君华,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放心。

“花溶,就算你马上杀了王君华,本太子也会同意,无论什么,本太子都愿意为你做……”

她神情冷淡:“请不要说是因为我!即便是,也是因为你想得到解药!暂时不敢杀我而已……”

金兀术不敢置信:“难道你认为,在你和王君华、耶律观音之间,我会选择她们?花溶,你竟然是如此看本太子?”

花溶甚是不耐:“我不管你选择谁!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选择的资格。当务之急,只要孩子平安。”

金兀术怔怔地,做不得声,神情很是沮丧。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看到她这样,就失去了应付的筹码,只想着该如何讨好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要这么遥远。

“花溶,与赵德基的和谈已经展开,赵构已经被押解到上京,待我们返回,就会有最新的进展,我是尽心竭力想为你杀掉秦桧,而且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计划。现在,金国内部也是分成两派,狼主的意思是……”

她仔细地听着,金兀术说得非常详细,连金国一些很隐秘的派系斗争和内部抉择都讲给了她听。夜色已经深去,外面下起雨来,滴滴答答,帐篷里一只大烛明明灭灭,二人第一次如此秉烛夜谈,谈的却全是血腥和复仇。因为知道她跟临安再也没有丝毫关系,金兀术几乎是毫无保留,态度坦诚:“花溶,这些,你都知道了,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杀掉秦桧了……”

不能不承认,这一刻,心里狂喜,难道真的可以杀掉秦桧?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花溶,杀了秦桧,你是不是就可以一直留下?不再离开?”

花溶看看双眼紧闭的孩子,对他这一荒谬的问题当做不闻。

“花溶……”

“秦桧人头落地之时,便是你我恩怨两消之时,我绝不会再向你追究杀我丈夫的仇恨。”

他搓着手,十分激动。目光从花溶脸上转到孩子身上,也伸出手拉住儿子的手:“花溶,你说孩子会不会好起来?”

花溶茫然地摇摇头。

“儿子,无论是谁害了你,阿爹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四太子,只希望你这句话能兑现。”

他转向花溶,语气变得诚挚:“花溶,以前,我的确很对不起你,可是,自从你来了这里后,我就下定决心好好待你,没错,我的确渴望得到解药。可是,却绝不仅仅只是因为解药,花溶……”

“四太子,你还是先找解药吧……”

金兀术的话音被打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金国医术落后,巫医什么都检查不出来,唯有寄望于找到那个下毒者,可是,一时三刻,又怎么查得清楚?

正文 第481章 惊讶

“花溶,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我马上派人搜索,四太子府上上下下,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解药……”

“四太子,你这样是白费力气,哪个下毒者会愚蠢到将解药藏在身上等着你去搜?”

金兀术张口结舌:“花溶,那你说,该怎么办?”

花溶微一沉思,反问:“四太子,你认为凶手最可能是谁?”

他果决说:“不是王君华就是耶律观音,后者可能性更大。”

花溶吃了一惊,他既然心如明镜,为何还允许耶律观音回来?

“但是,我仔细问过那群孩子,又盘问过武乞迈等人,她们二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下手的机会。难道除了她们二人还有其他人?”

这也是花溶感到迷惑的地方,按理说,陆文龙自始至终根本不曾和二人有任何接触,他带的水壶,吃的东西,她都检查过,的确没有任何被下毒的痕迹。甚至水壶里的剩水,她还仔细研究了,都没有问题,出事的那片青草地也没有问题。

“花溶,你认为呢?”

花溶正要回答,想起什么却忘了,她摸摸孩子的鼻息,忽然感觉到竟然有了微微的热气,但她却不动声色,好一会儿,直到确信了,孩子的呼吸真的有了明显的起伏。金兀术等着她的答案,见她脸上一丝喜色一闪而过。他心生狐疑,也伸手到儿子鼻端,果然有了微微的热气。他大喜过望,真的跳了起来,正要开口,却被花溶低声喝住:“不许张扬……”

他立刻噤声,声音微微颤抖低语:“孩子有救了?”

花溶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种药起了效果,大蛇部落的药果然灵。

“花溶,你是用了什么药?”

“哦?”

金兀术盯着她充满戒备的目光,心里一寒,沉了声:“花溶,你总是防着我!?”

“有吗?”她轻描淡写。

“花溶,我从未提防你!”

谁知道呢!

花溶不可理解,为何他在这样的时刻还老提起这些烦人的事情?

她淡淡说:“四太子,你去休息吧,我自会处理。”

他十分固执:“不,我的儿子,我不放心。”

花溶不再说什么,只靠着床头闭目养神。

金兀术也坐在椅子上,寸步不离。

哗啦啦的大雨从昨夜开始到现在,一刻也不停。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大树上一群鸟儿雨淋淋的飞过,发出瘆人的声音。金兀术腿脚有些麻木,站起身,走到门外看看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被雨幕层层遮掩,模模糊糊,一片水上的世界。又回头,花溶靠在床头闭着眼睛,眉宇间十分疲倦,睡梦里,一只手拉住儿子,另一只手仍然紧紧握住小弓,手指泛着一种极其的苍白。

风轻轻吹着,带来一股寒意,他看见花溶瑟缩一下,轻轻咳嗽一声。他四处看看,拿了一张小小的锦毯走过去,轻轻盖在她的身上。花溶忽然醒来,小弓习惯性地挥出,金兀术躲闪不及,重重地一弓便打在他的肩上,疼痛欲裂。

他惨叫一声,花溶遽然起身,看到自己身上的毯子滑落,看着金兀术的目光,淡淡说:“四太子,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