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三线轮回(278)

易飒和宗杭也在其中,他们着装的速度慢了点,出来时,已经被急迫的大队人马落到了后头。

紧赶慢赶到跟前,一片人声鼎沸,只听到不断有人嚷嚷“洞”、“这个洞”。

洞在哪呢?易飒被挤在了人群外,压根看不见。

她退后两步,耳朵里一片杂声,无数道手电光横七竖八乱打,像小时候去过的迪斯科舞厅里张挂的彩球灯,在这旷野间不断旋转亮光。

这场景,似曾相识。

好一会儿,人群才在丁盘岭和丁长盛的斥声里慢慢安静,空出一条道来。

丁盘岭朝她招手:“来,飒飒,你过来看一下。”

易飒拉了把宗杭,两个人一起过去。

视线尽头处,有个黑黝黝的洞,不算小,比城市的井盖口还大些,被周围的夜光一衬托,愈加阴森暗黑。

凑上前去,还能感受到气流的上冲,只不过强度渐弱,地开门时最刚猛的那一下子,应该已经过去了。

丁碛站在洞边,正拿着强力手电往下照,这种手电,往常照个两三百米没问题的,但这洞像是能“吃”光,手电光下去几十米,就没亮度了。

又有人折了根照明棒下去,一样的结果,连响声都没听上。

丁盘岭皱着眉头问丁长盛:“我们的绞绳有多长?”

“一捆一百二十米,至少带了二十捆,可以拼接,长度应该没问题。”

丁盘岭嗯了一声:“把电滑轮拖过来,先安排个人下去看看。”

这话一出,原本窸窣低语的人群更安静了,甚至有不少人,不易察觉地往后退了退。

情况未明的,又有九六年的阴霾在先,谁也不想先做那个吃螃蟹的人。

易飒总觉得不太对劲,她上前一步,拽了拽丁盘岭的袖口,压低声音:“盘岭叔,我们不到,它不开门,我们刚到,就开了,你不觉得,巧了点吗?”

丁盘岭笑了笑:“也许,它在等我们来呢。”

说着,目光看似不经意地落在了丁碛身上。

丁碛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上前一步,说了句:“我下吧。”

第104章

一番忙碌之后,半为方便行事,半为掩人耳目,原地的经幡拆除,搭起了一个大的军绿色帆布帐篷,大部分人都被安排在外策应,里头只留重要的几个,外加操作机械的、记录现场资料的。

改装后的小型滑轮吊机也推了进来,丁碛穿上特制的背带,背后的挂环和滑轮上的吊钩相扣,就可以借助机械的力量下降或者上升了——社会进步还是有好处的,用不着像当年的姜射护那样只凭手脚攀爬。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戴上了脚蹬和手攀。

由于洞深不可测,届时手电光、哨声或者摇晃绳子这些手段可能都没效果,丁盘岭和丁碛对了手表,约定半个小时为限,半个小时之后,就会往上提拉。

一切准备就绪,丁碛双手撑住洞口边缘,正准备把身子探下去,丁盘岭叫住他:“等会。”

然后让负责记录影像资料的人过来,手持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丁碛:“谁也不敢说下头是什么情况,万一有危险,保险起见,你有什么话要留吗?”

这话一出,帐篷里立时静了不少。

丁碛一愣,然后笑了笑,说了句:“我不至于那么点背吧。”

他没话交代,丁盘岭也就不再强求,一挥手,吊机开始往下放绳。

几个人目送丁碛的身体晃晃悠悠下缀,没过多久,就看不见了。

只余等待。

有人送了折叠的帆布椅和军大衣进来,易飒裹着军大衣,窝进帆布椅子里,注意力一直不集中:时而听外头风声呼啸,时而看丁盘岭在洞边踱步。

记录影像资料的人暂停摄像,趴在洞边拿量尺测量直径,还细心取了撮泥壤塞进封口袋里,滑轮吊机发出吱呀的轻响,一根吊绳放到尽头,就马上再接一根。

差不多二十分钟左右时,接到第七根,操作吊机的小伙子瞥了一眼计重仪表,脱口说了句:“没力了!”

这意味着,要么是触地到底了,要么是挂在绳端的人没了。

气氛骤然紧张,丁盘岭看了眼手表:“按照原计划,三十分钟回拉。”

三十分钟一到,吊机反向运作,计重仪表又有了数据,但这并不意味着平安,有很多种可能,比如人还在、人还在却死了,或者挂在绳端的并不是丁碛,而是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