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展昭同人]开封志怪(157)+番外

她还撩狠话:“你死定了!”

————————————————————

展昭到的时候,日头才刚刚开始斜着往西走,其实宫里的事还没完全了,他提前向包大人和圣上请了辞,只说有要事。

在包拯和圣上眼里,展昭是个极其守礼极其省得分寸的人,他说有事,那一定是要事,他若说是要事,那一定是十万火急火烧眉梢。

于是无多话,当即便准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展昭的要事,只是一顿人约黄昏后的家常便饭。

行文至此,请容我掩面三分钟。

是的,你们没猜错,女主角不负众望,跑了。

展昭到的时候,刘婶在灶房里忙着擀面条,灶上的铁锅里煮着鸡汤,突突突滚着泡。

香气从灶房里一直飘到院中,慢慢笼罩住院子里零落堆着的法铃、镇宅镜、铁扁磬、木制法印、桃剑、甘露碗,靠墙的地方散着令旗倚着幢幡,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幢幡的帜角便微微掀动。

展昭吓了一跳,若不是鸡汤的香味太过浓郁,他还以为这里要开一个道教的斋醮科仪。

他还没回过神来,刘婶已经小跑着出来,两手沾着面屑,讷讷道:“那是端木姑娘买的。”

天知道,她采购归来,这姑娘就问她借银子,刘婶之前得过展昭示下,端木姑娘想买什么,由得她去,是以赶紧将银子双手奉上。

择菜洗菜的当儿,刘婶还畅想了一番端木姑娘会买些什么,是胭脂水粉呢还是绢帕罗裳?古琴箫笛还是笔墨纸砚?这姑娘模样儿讨巧,定是温柔可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巧自己的侄女采秀要嫁人,没准能央端木姑娘写幅喜字……

谁料到她今次看人的眼光左到了姥姥家还要再左行三十里,这姑娘抱着一堆法器回来,后头还有伙计帮着搬送的,鼓儿磬儿旗儿幡儿,慌的她以为端木翠要出家做道姑,一时间惊的双目发直,捂着心口连念了七八句阿弥陀佛。

这一念把端木翠念叨的十分感慨,严格论起来,她应是道家神仙,这么几千年下来,眼见道教走向式微,佛教香火旺盛,心中难免愤愤,私下里也是颇有微词,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佛教的群众基础的确更广大些,刘婶便是例子!

唏嘘之余,深感自己肩负光大门楣重任,路漫漫其修远兮,一定要迈出掷地有声的第一步,于是追着刘婶问出采秀家住何处,然后携带道具若干,一阵风般呼啦啦刮出门去。

“采秀?”展昭眉头微微皱起。

“是老身的侄女儿。”刘婶赶紧添一句,想了想又自作聪明臆测,“都是年轻姑娘家,想来投了缘,有些体己话要说。”

带着道家法器去跟人说体己话儿?展昭无语凝噎,半晌才又发声:“采秀姑娘,究竟家住何处?”

————————————————————

采秀家住东城近郊,和端木翠的新宅子南辕北辙,两个方向。

展昭步履如飞,开封城中的老住户都是见过大世面的,隔着大老远便让开道去,然后凑至一处猜测着是什么样的案子又劳动了开封府的展护卫。

也有头遭儿进城的,伸长脖子看热闹,满眼的羡慕,心中琢磨这繁华地头儿的人就是不一样,相貌英俊出众不说,跑起来都赏心悦目,衣袂掠风,真是看你千遍都不厌。

饶是紧赶慢赶,快到东城郊时,日头还是落到了檐角之后,淡灰色的暮霭自四面八方慢慢汇聚过来,街巷两旁的屋内渐自透出摇曳而黯淡的烛光来。

过了这条街巷,就是采秀的住处了,展昭的步子有些急乱,他觉得红色官袍的前襟有些碍事,伸手略略向旁撩开了些,就在这当儿,忽然有一句话从左首一间铺子里飘了出来,没头没尾。

“那新郎官要穿什么样的衣裳?”

展昭猛地刹住了脚步。

稳住身形的刹那,他才发觉双腿竟有些微的颤栗,心也跳的厉害。

展昭暗笑自己太过紧张,他轻轻吁一口气,向着那间铺子走过去。

铺子的门楣有些老旧,匾额的漆字多处斑驳,近郊的商铺多是如此,上门的客寥寥,自己也无心梳洗,任由破落。

这是一家帮人裁剪衣裳的衣坊。

黑色的尺柜上,立着盏铜枝油灯,光焰小小,勉力照亮身周丈余处。

尺柜后头立着衣坊里的伙计,面上透着生意人特有的热络。

他的对面,是那位约人吃饭继而失约的姑娘,她抱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嫁衣的裙裾闲闲拖在地上。

端木翠没有看到展昭,只是向着那伙计,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那新郎官要穿什么样的衣裳?”

第116章 【鬼嫁】-五

那伙计张了张嘴,正要答她,忽觉得光影一暗,经验使然,知是有客上门,忙抬头向外看去,原本面上堆了笑要招呼客人,待看到展昭一身官服,心头咯噔一声,反哑了声。

端木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半是惊讶半是欣喜:“展昭?”

“展……展大人?”那伙计听过展昭的名头,知是开封府尹的左膀右臂,心里更慌了。

展昭温和一笑,示意那伙计无须挂心,然后伸手将拖到地上的嫁衣裙裾提起了些:“你买的?”

“嗯。”端木翠将嫁衣略展开了些,“好不好看?”

料子算不得上好,但色正丝密,簇簇新,陡然间这么一展,眼前流泻开一片鲜艳至夺目的喜庆,展昭唇角微扬:“好看。”

“那个……姑娘,新郎官的衣裳……”伙计自尺柜后递过来一件。

端木翠将嫁衣塞给展昭拿,自己将衣裳接过来,抖开了细看,其实样子无甚特别,展昭看来,也就是一件红色的男衣罢了。

她却看的仔细,末了似乎还想找人比划比划,目光那么一溜,忽然就停在了展昭身上,俄顷发现了新大陆般咦了一声,奇道:“展昭,你每天穿着新郎官样的衣裳干什么?”

奇了怪了,这身官服他在她面前又不是第一次穿,她今日反觉得不顺眼了?

她却是问了便忘了,将手里的衣裳又往展昭怀里一塞,向伙计道:“其它的,也包好了给我。”

伙计应了一声,又从尺柜里递出大红色的尺幔和布帐,叠的方正,用红布包好,端木翠这头接过来,那头又塞到展昭怀里。

“哎……”展昭两手抱的满满,最后一个布包摞的老高,几乎遮了他的眼,他忍不住抗议。

端木翠在付账,伙计在收钱,总之是没人理会他。

————————————————————

出了铺子,这姑娘总算良心发现,帮他拿了几样。

展昭此时才觑得空子问她:“你买这些做什么?”

“成亲啊。”她答的理直气壮的。

展昭不走了。

端木翠走了几步才发觉展昭没跟上来,她回头看他。

“谁成亲?”

端木翠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