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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二十年(4)

他的等让我有所期盼。

我们是零三年上的大学,那时候国内房产行业才刚刚开始被大家关注,房价在这一年以一个非常稳健的速度上涨。

到我们毕业的第二年,全国一线城市的房价高涨到第一个高峰,而卫泯和几个学长早前一直在琢磨这一行业。

卫泯一毕业就来了上海,一方面是为了我,我在这里读研,另一方面是这里机会多。

他和几个学长在学校的时候积攒了不少人脉,一群人来到上海之后从低做起,在07年房价涨到第一个高峰期时,也迎来了他们事业的第一个高峰期。

07年整个房产行业都达到了空前新高的水平,商品住宅投资占房产开发投资比重超过百分之七十。

市场大下海的人就多,同个市场能得到的资源就会减少,随着住房保障体系建设得到政府更多的重视之后,卫泯他们开始调转方向,从早前的商品住宅投资转做经济适用房和廉租房的投资。

这一决定,让他们顺利度过了08年的金融危机,他们公司也成了大浪淘沙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金子”。

卫泯的事业如日中天,他也早就攒够了给奶奶做手术的钱,公司上市那天,他去奶奶的坟头坐了一天。

回来后,他开始筹备向我求婚的事情。

卫泯不是一个能瞒得住事情的人,在我察觉到他开始旁敲侧击琢磨我左右手无名指的尺寸时,我就猜到他要向我求婚。

这一天虽然迟到很久,但我依然很期待,因为我并不是很清楚,他会在哪天向我求婚。

这让我每天都很紧张,一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护肤和化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希望自己在这样的重要的时刻是不够漂亮的。

可偏偏老天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2009年9月1日,那天是很普通的一天,要非说有什么特别,也就只能说是我们开始走向九年义务制教育的第一天。

我想不到这天有什么特别,养足精神化了三个月的妆,在这一天偷了懒。

下午五点多,我在家里处理工作,突然接到卫泯电话,让我给他送一份文件,他平时有什么事都是让助理回来,那天我不知道是下午午觉睡多了睡糊涂了,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到地方,我按照他的指示抵达他口中的9栋901室。

这显然是刚装修好的新房,我不知道卫泯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开会,门半掩着,卫泯让我直接进去。

我推开门,屋内没开灯,宽大的落地窗上用玫瑰花瓣贴着一圈爱心,在爱心中间是我和卫泯的合照。

而在窗户的外面,隔得很远的地方,是两栋正在建造的大楼,那是卫泯的事业王国。

我断掉的反应弧终于连接上信号。

整间屋子都透露出只属于卫泯的浪漫氛围,我甚至还在桌上看见三种不同颜色的喇叭花。

我有一些庆幸他贴在玻璃上的花用得是玫瑰,不然我可能会跟他翻脸。

卫泯穿得很正式,黑西装白衬衫,皮鞋擦得发亮,鞋带依旧是我学不会的系法。

他手捧着玫瑰花走到我跟前,缓缓跪下。

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我知道他不会说,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只是流着泪、静静地看着他。

“当初答应你的两年我没能做到,但娶你这件事一直是我的人生目标。”

卫泯把玫瑰花递到我眼前,我这才看见在花朵中间放着一个敞开的戒指盒,只是盒子里放着的不是我想象中钻石戒指,而是一枚钥匙。

我不忍让他跪太久,拿起钥匙:“为什么是钥匙?”

“你说过的,你想和我有个家。”卫泯仍旧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他的第二份真心:“宝贝,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足克的钻石戒指在昏暗的光影里仍旧散着璀璨的光芒,却都远不及卫泯眼里期盼的光。

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拒绝卫泯。

“我愿意。”我哭成泪人,但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在卫泯给我戴上戒指后,靠近南边的卧房里走出来两个人。

我哭得更加厉害,从卫泯怀里离开,朝他们走过去;“爸爸……妈妈……”

妈妈也很感动,笑着擦掉我的眼泪:“是高兴的事情,不要哭。”

卫泯走过来,爸爸看了他一眼跟我说:“是他回去请求我们过来,还说我们不来你就不愿意嫁给他,我看你倒是没这么难答应。”

我破涕为笑,虽然依旧不擅长对父母撒娇,但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爸爸,你不要开我的玩笑了。”

我知道我父母没那么容易松口,卫泯一定对他们说了很多,也做了很多。

我们的婚期定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在荷兰拍婚纱照时,我忍不住问:“干吗这么着急,我又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