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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丝雪之钟情(出书版)(43)+番外

何十九沉默了一路。这原本是一次非常好的出手机会,虽然时机来得太快,但他从来不是不会把握机会的人。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白白错过了。

或许只是,没有完全做好准备吧。

到山庄时,方棠溪让人带早就困倦的饼哥儿去休息,忽然对何十九道:“何兄,你还年轻,今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没想到方棠溪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敷衍道。

“何兄才智和毅力都非寻常人,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大成就。只是凡事都要专心致志。我听说,何兄忙于马场中事,最近于武功一道稍有懈怠,进境缓慢。或许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将我所知的武功抄录一份给你,希望何兄不要嫌弃。”

“少爷……”何十九吃惊得话也说不出来。

方棠溪藏于宅院,自己的情况,是绝不可能知道的,不由对那“少夫人”产生了惊讶和惧意。他总觉得,自己和少夫人相差已经不算太多,自己练武之时,也紧闭房门,确信没人旁观,却没想到,那人从自己举止当中,看出自己遭遇瓶颈。而方棠溪竟然愿意分享他的武功,不由更为吃惊。

他家传的快剑如果算二流,方家的武功也曾经称得上一流,只是他未曾亲见,也不太相信。一套武学能否名扬天下,也要看传承的弟子,弟子好些,名声也就高些,家传人丁稀薄,比大门派更难说得清了,武功谁家好谁家坏,总要较量过才知道。

好在他的野心从来不曾泄露半分,没有让人察觉。他本想方棠溪也曾名声赫赫,行事却还如此幼稚,还和另一个男子做夫妻,简直不把天下人看在眼里,总有一天要教会他们,什么叫做铁血江湖。可是没想到,少夫人无意中已然给了自己一个教训。

他冷汗涔涔,半晌不语。方棠溪却是有所误会,只当他是感动,温言道:“武功一道,本来就要互相印证,方家的武功如今也没人学,你随意看看罢了,只是不要传给宵小之辈。你今晚留在山庄一夜,我抄好就拿给你。”

“少爷不必如此匆忙……”

“没事,今晚有时间,等少夫人回来,却是未必有闲暇。”发现自己无意中透露了不得了的事情,方棠溪不由胀红了脸。

好在何十九没注意,欠身行礼道谢,他也便匆匆告辞,赶不及等拼装好轮椅,就让人背着回去了。

-

方棠溪抄完了秘笈,正要吹灯睡觉,听得门被敲了三下,外面的人推门而入。

蓝吹寒的面色很不好看:“怎么不等我?”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赶不回来了,就先带饼哥儿回庄了。”方棠溪有些局促不安,“你又跑去马场找我了么?”

蓝吹寒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看到他完好无缺,也便没有方才那么疾言厉色:“我听说你和何管事一起回来,何管事迟迟未归。要是发生意外,我……”

“哪有这么多意外?”方棠溪笑道,“我发现,何兄实在是一个很认真有趣的人,我想请他喝酒。”

“只能喝一杯。”

“一杯太没诚意了啊!”

“那就别喝。”

方棠溪看他语气不好,也不敢挑衅。即便能确信吹寒是真的喜欢自己,他仍然不敢拂逆他的意思。他也曾想过先斩后奏,即便先喝了酒,吹寒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可是万一腿伤发作,却又会让吹寒彻夜不安。

他实是不忍心逼迫一个自己真心爱慕的人。

蓝吹寒看他不吭声,语气转好,对他说了今天去大风帮解决了什么事情。

他和吹寒讨论了几句,随后,试探地问道:“吹寒,你这么忙,山庄的事情会不会太多,你会不会感觉很辛苦?”

“没你辛苦。”蓝吹寒冷冷道,“坐在家里,都还能有这么多朋友。要是出门,还不知道能招蜂引蝶成什么样!”

“别乱说,他是好朋友。”

“哼。”蓝吹寒看他尴尬的表情,知道自己是过了分,也不再逼迫他,“以后说话聊天可以,不能喝酒。酒是穿肠药,又是迷魂汤,对你身体也不好。以后身边也不能少于五个会武功的护卫。”

“好的。”方棠溪连忙答应。

蓝吹寒看他垂眉敛目,答应自己时甚是认真,不由心里微微一动,凑到他面前,在他面颊轻轻一吻。

方棠溪本以为要被训话满久的,没想到忽然形势情转直下,蓝吹寒竟然亲了自己,不由“啊”了一声。

蓝吹寒抱住了他的腰,低声道:“我只是听说你要和人一起喝酒,有点吃醋。”

方棠溪恍然之下,不由心里感动。若是他不解释,自己就是想破了头也不知他为何那么生气。良久之后,才意识到吃醋是什么意思,登时呆滞了半晌,才道:“吹寒这么俊美,也会吃醋吗?我为吹寒吃醋还差不多。”

“你会为我吃醋?”蓝吹寒嗤之以鼻,“你恨不得别人都喜欢我,你就正好可以抛弃我了。”

方棠溪知他说的是前番遇到两个姑娘的事情,也是无法反驳。他若是知道吹寒对他有些许爱意,断然舍不得相让,有一点点念头想到吹寒会和别的姑娘做这种亲密的事,就觉得心口疼得厉害,几乎无法呼吸。

他红着脸道:“那我明天喂你?让人找个醋坛回来,一勺一勺地喂你。”

“你胆子变大了啊,竟敢调戏我?”蓝吹寒冷笑,“我若是现在要吃,你待如何?”

方棠溪身上的衣裳迅速被他剥掉,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忙道:“吹寒,你今天不是应该很累的吗?”

蓝吹寒停了一下:“我没有累,倒是你,坐了一天马车,是不是感觉到累了?”

“是有点。骑马的人不说累,坐马车的人却觉得累了。”方棠溪自嘲道。

“没事,我只要抱一抱你就好,天亮之前就走。”

“怎么走那么早?”

“我怕留得久了,娘又要不高兴。”

自从饼哥儿的身世和“少夫人”的真实身分向老夫人坦承后,老夫人就开始对蓝吹寒横挑鼻子竖挑眼,哪哪都看不顺眼,那对玉镯子自从蓝吹寒呈上以后,老夫人就没有再给过他的意思,以前三番两次地还带蓝吹寒出去裁新衣喝茶,现在见面连话都不肯说了。

不过蓝吹寒本来就觉得和老夫人相处过于痛苦,正好是个解脱。

老夫人看到蓝吹寒每次留宿房中,自家儿子便会在次日精神不振,自然也就确信了儿子是被压的那个,心情更加不爽,方棠溪越是为蓝吹寒说话,老夫人也就越生气,更加对饼哥儿看不顺眼。

好在饼哥儿身边的人都是蓝吹寒给的月钱,卖身契也都在蓝吹寒手里,老夫人也无可奈何,大不了不见面不堵心,让饼哥儿只在方棠溪的院子里待着。

-

饼哥儿会叫爹爹的时候,基本上已经能说出几个不连贯的字了。

方棠溪欣喜若狂,不停地逗弄着他。

蓝吹寒进了房间,听到方棠溪滔滔不绝地说了自己是如何开心,冷不丁地问道:“他说什么?”

方棠溪登时有些沮丧:“他说,‘饼哥儿要吃那个’。”

“不错,至少以后懂得喂饱自己。快满周岁了吧?是不是要在房里给他弄个抓周?听说大哥儿抓周的时候,拿了一把小算盘。”

“还是不要办了……”方棠溪对自己的儿子很是了解,“若是走了风声,泄露出去,怕是饼哥儿以后难堪。”

“抓周时不要放吃的东西不就成了?”

“那你觉得,他还会抓其他的东西吗?”

蓝吹寒倒是并不介意:“说的也是。”

方棠溪发现饼哥儿正看着他们,直勾勾地,像是在好奇,于是轻摸他顶上的绒毛小帽,指着蓝吹寒道:“快叫娘亲,饼哥儿。”

饼哥儿看到蓝吹寒看向自己,不由往方棠溪身边靠了靠。

方棠溪心知是蓝吹寒周身都是冷厉逼人的气息,也没有怪饼哥儿,拇指轻轻摩擦他面颊上稚嫩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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