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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位极人臣后(252)

寒冬腊月的诏狱,是真的冷得直结冰。

门栏都有一层细霜,贺兰瓷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戴着帷帽,小心迈步进去,提前打点好的官吏对她恭恭敬敬,引着她进去,指点道:“就在里面,夫人放心,状元公没大碍,就是稍微吃了些苦头。”

贺兰瓷道了声“多谢”。

里面更是冷得刺骨,还时不时能听见一些凄惨的叫声,和镣铐撞击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才又往前走,最终停在一扇牢门前,摘了帷帽,用手轻叩。

“多谢提醒,不过应该还没到放饭时辰吧,而且我着实是……”

贺兰瓷一愣。

出声说话的那个人挑起桃花眼也一愣。

两人面面相觑,陆无忧先忍不住开了口:“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有没有好好吃饭?”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

贺兰瓷:“……?”

该我说这话吧。

作者有话要说:瓷瓷:你为什么抢我台词!

到了我最喜欢的互诉衷肠环节,虽然无忧的嘴也还是……

最近实在比较难写,为了保证质量,没法加更啦,就……后面写到日常尽量努力吧。

ps:阁老集体请辞可以参见明朝争国本事件,干下去n个首辅,还有大礼议事件,都是皇帝和臣子不对付。

那啥,古代垃圾皇帝真的很多,当然这个皇帝搞肯定是要搞的!

第七十四章

诏狱位于锦衣卫的北镇抚司,关押的大都是圣上亲自下诏的罪臣,不经三司,或可谓之为大雍私狱。

无窗无棱,四壁皆是坚硬石墙,水火不侵,不见天日。

透过牢门边的烛光,还能看见石墙上斑斑血迹,此刻因为过于严寒,滴水成冰,森森铁栏上,也结着一层细霜,上面倒挂着些许冰凌。

贺兰瓷甚至还能闻见经年累月的血腥味,和一些从远处飘来的淡淡腐味,不由让人心脏揪紧——也幸亏是在冬日。

她所熟悉的人此刻正屈膝背靠着一面墙,烛光明明灭灭,映着他的身形容貌,陆无忧一向是俊逸如水,面容清雅的,但现在除了那双眸子还没什么太大分别,他的面颊轮廓明显消瘦了一些,温润感稍褪去,更趋向于俊朗,有种以前不曾有的锋利感。

像那些桀骜嶙峋的脊骨被催发出来。

她被陆无忧打岔抢了话,只能慢半步道:“就别说我了,我在外面想吃什么都有,你呢?”

陆无忧一时没回话。

贺兰瓷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贺兰瓷,临出门前饮酒的那晚,他还好好搂抱过,知道她身上有几两肉,好不容易把人养成朵人间富贵花,这才过去多久,她就又看起来像不食人间烟火了。

精巧的小脸困在斗篷里,下颌都窄了几分,还带着点病恹恹的白,唇色也没那么明艳,人如柳枝,纤腰束素,似风一吹便倒。

贺兰瓷又走近了一步,几乎贴上栏杆。

陆无忧道:“你要不要进来?”

贺兰瓷一顿,刚才那牢头没替她开门,她犹豫道:“要不我去问……”

“不用问了。”

陆无忧站起身,手上多了根银丝,三两下,那牢门就开了。

“……”

贺兰瓷欲言又止:“你……”

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纵使以陆无忧的身手,出入诏狱不成问题,但他依然困在这里,是因为他逃跑了,便真成了乱臣贼子,那道字字泣血的奏章也不会被重视,他以身困于狱中,画地为牢,是为了在不公义中,寻求公义。

她沉默着,陆无忧已经拉开了门。

里面更加幽暗阴冷,还有股潮湿的气息,搭配着时不时还能隐约听见的惨叫声,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她就跌撞着,被陆无忧扯进了怀里,他人虽瘦了,力气却没小。

贺兰瓷回过神,发现陆无忧在用他的手,量她的腰,之后又去摸她的脉。

片刻后他道:“你病了?什么时候病的?”

贺兰瓷忍不住,一把攥住陆无忧的手道:“只是天冷染了风寒而已,已经好了!”她跟青叶说如果给他传消息,不用告诉他自己跪在宫门口的事情,免得他不安心,“是你来探监还是我来探监!我还没问两句呢!你在里面到底过得如何?难熬吗?刚才的牢头说吃了些苦头,什么苦头?有……”她声音紧张,“用刑吗?”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事。你干嘛去了,病歪歪的,总不能是……”陆无忧拖着调子,语调微扬道,“想我想的?”

贺兰瓷:“……”

真是不能指望他那张嘴。

反正人都在他怀里了,贺兰瓷索性去扯陆无忧身上的衣衫。

陆无忧握住她的手,低头看她:“你……也不用这么热情。”

贺兰瓷充耳不闻似的,继续扒他的衣衫道:“给我看看,不然我不放心。我带了伤药,而且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别墨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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