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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100)+番外

容蔚然要看施凉的左臂,施凉挣脱开了。

他又去抓,再次被施凉挣脱了。

几次都不得逞,容蔚然就发狠了,面色狰狞的吼,“操,老子还就要看了!”

霎那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施凉恍惚间,她的面前还是那个认识的,熟悉的人。

容蔚然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瞪着面前的女人,胸口大幅度起伏,一时间也分不清是恼怒,还是什么。

施凉趁机把手伸进他的裤兜里,拿了手机就走。

容蔚然被碰到的地方好似是通了电,又麻又疼。

他闭上眼睛,缓缓地从喉咙里碾出声音,“骗子……”

没有回应,人已经走远了。

容蔚然垮下肩膀,喃喃自语,“怎么办?”

他压抑着哽咽,“施凉,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办……”

现实狠狠给了容蔚然一刀,那把刀就在他的心口上,随着每次呼吸,都疼的他受不了。

容蔚然迷茫,悲痛,感到无望。

却又不想放手,就此认命。

离开医院,施凉就立刻把车往市里开,萧荀的电话没再打来,她心神不宁,拨了过去。

“我在商场,你要带什么东西吗?”

“站在原地等我。”

施凉听出一种错觉,萧荀已经知道了,“你也在附近?”

那边挂了。

施凉看手机,五分钟左右,萧荀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手套怎么没戴?”

“搁车里了。”

萧荀握住施凉的手,“你是寒性体质,一到冬天,手脚就容易冰凉。”

“以前你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把手塞我怀里,脚放在我的腿中间。”

他叹一声,“长大了,嫌我老了。”

施凉听着这种养儿不孝的口吻,一阵无语,“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嫌了?”

萧荀看着她,浅灰色的眼瞳里有什么划过,“那怎么回来了,就要跟我分房睡?”

施凉瞥他,“平时我们也没睡一个房间。”

萧荀的眉峰一挑,“也是。”

他笑着说,“那回了c市以后,就这么来吧。”

施凉的高跟鞋一歪,被萧荀扶住了,“在街上还走神。”

“你怎么在这附近?”

“路过。”

施凉说,“我想吃四季锦的蛋糕。”

萧荀说,“给你买了。”

施凉,“鸭脖子也买了?”

萧荀的嗓音里带笑,“还有葡萄。”

施凉顿住了,“你要永远把我当小孩子吗?”

萧荀牵着她的手,眸光柔和,“这样不好?”

施凉想,幸亏她不是天上的鸟雀,没有翅膀,否则也会被萧荀捧的不知道怎么飞翔了。

年会办的很成功,抽奖活动更是把年会推向另一个高峰。

概率分布不均匀,有的桌上一个没抽到,有的桌上全抽到了。

拼人品就是这时候。

施凉上去讲了几句话,就把现场交给姜淮。

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天上飘着小雪,刚落下来就化了。

不知走了多久,施凉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走到广场后面。

“你想跟我到什么时候?”

后面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伴随一道没有温度的声音,“我妈死前想见你最后一面,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我求你,你为什么都不回?”

施凉的眼睛微闪,似是疑惑。

她不说话,这在容蔚然的意料之中,“我妈是睁着眼睛走的。”

施凉依旧沉默。

容蔚然走到她面前,“当年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明白,我爸犯下的错已经不能弥补了。”

施凉终于开口,“那你还来找我?”

那几个字穿透飘过的雪花,沾上刺骨的凉意,一头扎进容蔚然的怀里,他冻的四肢僵硬。

容蔚然是已经自立门户,可以不要在容氏所占的股份,却也改变不了他是容家人的事实,不可能坐视不管。

到那时,他们要以什么面目面对彼此?

施凉忽然就拽容蔚然,被掩藏的愤怒冲出,“为什么要回来?”

她将计就计,选择用一把双刃剑亲手砍断这个人的念想,不给他留任何希望,为的把他推出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里,等到那一天,容家交锋时,才不会出现失控的场面。

他竟然回来了。

疯的程度更深从前。

那她当年那么做,伤人伤己,还有什么意义?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就那么几个字,却化作利刃刺向容蔚然,他痛的揪住胸口,“是啊,我为什么要回来?”

“我在国外有事业,有朋友,我还回来干什么?”

施凉看他弓着脊背,喘不过来气,“容蔚然,我有我的路要走,你也有你的桥要过,我们各走各的。”

“至于是继续恨我,还是诅咒我,怎么都行。”

“你敢不敢把你心里的话说出来?施凉,你就是个骗子,骗我一次不够,还想骗我一辈子!”

容蔚然抬头,视线越过施凉,他的瞳孔紧缩,想也不想的就用了恐怖的力气把人拉怀里,和她调换位置。

施凉的头被摁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容蔚然突然的举动告诉她,她的背后是致命的危险。

那一瞬间,施凉做出和当年一样的举动,她抓紧容蔚然的后背,欲要将他往自己身后拽。

但是容蔚然和当年不同,他的身手已经远在施凉之上。

施凉听到了一声枪响,耳膜都受不了的发生刺痛,那种痛感极速涌进心脏。

容蔚然的身子震动,他闷哼一声,双臂更紧的搂着施凉。

下一秒,施凉又听到一声枪响,从自己身后传来,子弹擦过空气,呼啸着袭向某一处。

一切都安静了。

施凉从容蔚然怀里抬头,看到容蔚然后面的那人眉心开出血窟窿,倒地身亡,她转身,萧荀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枪|,面无表情。

☆、第49章

雪花还在慢悠悠的飘着,寒冷却在这一刻往骨髓里钻。

广场后面静悄悄的。

消声枪的两次响声来的突然,消失的彻底,并没有在这块角落滞留片刻。

如果不是地上的不明|杀|手|,完全看不出经历过一次性质恶劣的|枪|杀|事件。

倒像是两段感情,三个男女的首次碰面。

难言的死寂过后,萧荀动了一根手指,身后的属下上前,将地上的人带走。

他的枪法精准,也有足够的时间阻止对方打出那一枪,可就在他准备那么做的时候,他看到容蔚然跟施凉调换位置,用身体去挡。

在那种危机时刻,施凉做出和容蔚然相同的举动。

所以萧荀是在容蔚然中枪后才有动作的。

萧荀应该留活口,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是不知道。

但是在那一瞬间,他脑子里有什么轰然倒塌,那一枪打出去,是对容蔚然的警醒,还有……

萧荀的目光扫到施凉身上,对她的愤怒。

察觉到萧荀的视线,如芒在背,施凉的理智告诉她,必须马上把靠在她肩头,用力勒着她的人推开,最好在他的伤口上再撒把盐。

这么做才是对容蔚然最有利的,也是平息萧荀心头的那把火,阻止局面恶化的唯一方法。

但她仅有的一点感性在做垂死挣扎,两者都想支配她的大脑。

容蔚然咳了一声,后心被血浸湿,他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眸,与萧荀对视。

十几岁的年龄差距,注定萧荀的阅历和魄力在容蔚然之上,同样也注定,他没有了容蔚然的那种视死如归,以及对待感情的激烈,狠决,不顾一切的疯狂。

容蔚然扯了扯沾血的嘴角,向自己的情敌打了个招呼,他的脑袋又搭回去,搁在施凉的肩窝里,脸上的神情温柔,安宁,就那么死了,也是幸福的。

萧荀还是没有表情。

寒冷的空气凝结成冰,又四分五裂,化作冰棱,悬在上空,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