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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27)+番外

这个念头刚窜出来,就被容蔚然顷刻间捏的粉碎。

简直荒唐。

如果不是恰好被小虾撞到,他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随意的问了句,今晚面对这个女人的会是地狱。

就算侥幸不死,一辈子也会被噩梦纠缠,永无休止。

容蔚然承认,他的确看不透这个女人,但他认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拿自己打赌。

更不会有人能把未知都算进去,精准到一步不差。

“今晚如果我不在俱乐部……”

他没往下说,喉头阵阵发紧,有一丝腥甜。

红灯亮了,容蔚然浑然不觉,后面的喇叭声响着,施凉喊他。

他回神,骂骂咧咧,又闷闷的说,“疼就哭出来。”

施凉问他,“哭出来就不疼了?”

容蔚然的神色僵硬。

施凉叹了口气,“既然都得疼着,那哭什么。”

她还不如省点力气。

容蔚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好半天他才有了声音,“这事怨我,赵齐跟我有仇,憋太久了,指着拿你发|泄。”

施凉没再说话。

到了住处,容蔚然把施凉抱下车,尽量避开她右腿的伤。

电梯里有人出来,容蔚然背过去,弯着背把施凉遮在怀里,他凶神恶煞的吼,“看什么看?”

那小姑娘本来还犯花痴,被这么一吼,战战兢兢的跑了。

施凉催他,“快走。”

容蔚然把唇一抿,鞋子蹭掉滴到地上的血。

进了门,施凉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很大的箱子。

门外,容蔚然拳打脚踢,“给老子把门打开——”

这他妈又怎么了?

说不去医院,行,那就不去。

你发神经,老子就陪你。

医院不去,伤口总要处理吧,真当自己是只妖精,躺房里睡一觉,就能自动痊愈了?

容蔚然气疯了,他心烦意乱。

一门之隔,施凉拿剪刀剪开裤子,她看了眼伤口,就去拿一次性无菌缝合包,双氧水,生理盐水等需要的专业医用物品。

“阿凉,你不能随意就去医院,知道吗?”

脑子里回忆那人说的,仿佛就在耳边,施凉闭了闭眼,在心里说,我知道。

去医院就有暴露的风险,无论大小,都不能存侥幸心理,因为一旦暴露,就会前功尽弃。

所有的,一切都没了。

不能去。

那人不在,她不能冒险。

施凉深呼吸,再睁开眼睛,手臂稳了,她擦掉滴到眼帘的汗水,拿块毛巾塞嘴里,按照那人教的,一步步来。

——阿凉,你有一双适合拿手|术|刀的手,所以你没问题的。

“没问题的。”

施凉告诉自己,她做过很多次了,这次一样也会很顺利。

门不停的发出震动,容蔚然狂躁的踢着,像一头困兽,却不知道被什么困住了。

忽然从里面传出压抑的声音,撕裂不堪。

容蔚然猛地抬头,死盯着门。

那种疼痛又出现了。

他揪住胸口,脊背弓出痛苦的弧度,粗声喘气,有些茫然。

片刻后,门发出剧烈的响动,大力撞到墙上,终于打开了,容蔚然冲进去的那一霎那,整个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骇住了。

☆、第20章

容蔚然是个少爷,哪里做过什么针线活,他也没亲眼看见谁缝衣服,不清楚怎么穿针引线,如何缝上破开的口子。

但这一刻,容蔚然觉得椅子上的女人做的就是那事。

只不过她缝的不是衣服,而是自己的皮|肉。

那一针一针,血|淋|淋的,他看着,好像扎在自己腿上,五脏六腑都疼的痉挛。

半响,容蔚然面部肌|肉僵硬的动动,艰难的挤出俩个字,“疯子……”

下一刻,他跑进卫生间,呕吐声紧跟着响起。

容蔚然把胃清空了出来时,女人已经包扎好伤口,晕了过去。

地上的毛巾带着一圈血水,是她用嘴咬出来的。

她蹙紧眉心,脸上的高|肿没消,黏着凌|乱的发丝,湿|漉|漉|的,分不清多少是汗,多少是泪。

仰了仰头,容蔚然狠狠地抓住头发,眼眶热的他很难受,他的心口又开始疼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扯到了。

施凉再次醒来,是在容蔚然怀里。

她信任的人不在身边,因此,她不敢放松警惕。

乱七八糟的气味弥漫着,搅的人要发疯。

容蔚然抱着施凉,察觉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动了动,他的手臂收紧,“醒了?”

施凉的脸色和死人无异。

“感觉怎么样?”容蔚然擦擦她下巴上有些干涸的血迹,嘶哑着声音问,“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施凉动着苍白的嘴唇,“没事了。”

捧着她的脸仔细看看,真是惨不忍睹,容蔚然咬牙,从喉咙深处碾出一句,“如果可以,我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施凉说,“装了脑浆。”

胃里翻滚,容蔚然又想吐了,他的嘴巴发苦,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操,你还是不是女人?!”

施凉脱力般挂在他的臂弯里,“我是不是女人,你不清楚?”

哼了哼,容蔚然胡乱亲着女人的发顶,还有心情跟他斗嘴,看来是真没事了。

他打死也不会说,刚才从卫生间出来,看她晕倒在椅子上,怎么也叫不醒的时候,自己哭的跟个寡|妇似的。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去医院?”

“小时候去过医院的停尸房。”施凉轻叹,“从那以后,我就怕去医院。”

容蔚然大概是懂了,有的人对某个地方,某件事有恐惧心理。

跟他怕蟑螂一个意思。

“你那时候跑去停尸房干什么?”

施凉说,“胆子小,去那儿练胆子。”

容蔚然抽抽嘴,骗小孩的说词,算了,他也不想追问,自己现在还没从那一幕里缓过来。

“桌上那些医院用的东西,你都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放家里干什么?打算没事给自己打个针,再划一刀,缝一缝?”

“有备无患,也不占地方。”施凉淡淡道,“我缝衣服的技术一流,缝别的,也不会差。”

容蔚然觉得这女人的十句话里,不一定有一句是真的。

他厌恶透了这种感觉。

总有一种错觉,自己是棋盘上的棋子,而非执棋者。

“张开嘴巴,我看看里面破没破。”

“别看了,我怕你会吐。”

“啰嗦。”容蔚然捏住她的脸,又不敢使太大劲,怕她疼着,“姐,你乖乖的,听话。”

施凉嘴里都是血腥味,他皱眉,认真记下来,要在赵齐身上一一讨回。

破裂的嘴角有湿|湿|软|软的的东西,是容蔚然,施凉任由他亲着自己,也不嫌恶心,她的声音发虚,“去拿我的包,把里面的手机给我。”

容蔚然不配合,他不容拒绝道,“我晚上留下来,你不用找谁过来,有我就够了。”

施凉毫不留情的泼他冷水,“你能做什么?”

容蔚然意外的不发怒,还送上坏坏的笑脸,“我什么都能做。”

一副死也不会走的样子。

施凉身上有伤,不想再这么下去,她妥协了,“衣橱里有件蓝色的睡袍,去拿给我换上。”

容蔚然一听,就想多了,他立即起身,冲到衣橱前,扒出睡袍。

施凉见他傻不愣登的抱着睡袍,两眼看着自己,“傻弟,换衣服也要我教你?”

“没力气就闭上嘴巴。”

容蔚然给她拉下运动服的拉链,解里面那件后面的几排扣子,他干这事显然是熟练的很,手指头轻轻一勾,盔甲就掉了。

施凉听着青年粗重的呼吸,“你想要我光到什么时候?”

滚动几下喉结,容蔚然扯了扯嘴皮子,压制着体内急促|躁|动的东西,本质的恶性散发出来,“大姐,你浑身上下,没哪儿是我没亲过的,还不准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