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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87)+番外

施凉从坐进来就没把脸对着容蔚然,她的视线扒着窗边,看这座城市极速后退,很不真实的一草一木。

车突然在路边停下来,急刹车把施凉的那点茫然撞的粉碎,徒留疲惫。

支撑了自己十多年的仇恨就要结束,她的世界被挖空,需要别的东西来填补,取代。

施凉揉了揉太阳穴,“你发什么神经?”

容蔚然抓她的手,胸腔横冲直撞的怒气顿时就没了。

他把女人的手握紧了,使劲搓搓,再给放进自己的胸前捂着,嘴里骂骂咧咧,“搞什么啊,手这么凉,你是去摸冰块了,还是跑冷冻柜里待着了?”

施凉能感觉那股温暖爬上她的指尖,渗|透血液,她几乎是疯狂的吸收着。

“天冷了。”

“废话,”容蔚然没好气的说,“也不看看是几月份,昨天北方都下雪了。”

施凉说,“我好多年没看过雪了。”

容蔚然的思绪被她带跑,“雪有什么好看的,白花花一片。”

“行了行了,过年带你去看雪。”哄小孩的语气,“先说好,别指望我会陪你堆雪人,看雪战,幼稚死了。”

施凉掐他。

容蔚然把人抱怀里,咬她的耳朵,“不乖啊,家规刚立,你就跟我来这套。”

施凉趴在他的肩头,“我来看董事长,林竞是在楼底下碰到的。”

容蔚然哼哼。

施凉被他逗笑,抑郁淡去许多,“哼什么,你是猪吗?”

“笑了就行了,”容蔚然捧她的脸,“就算是天要塌下来了,也有我顶着,真不知道你一副死人脸干什么?”

“你拿什么顶?”施凉从他的裆|部一扫而过,“这个吗?”

容蔚然的脸一黑,“别勾我啊。”

“顶|天|立|地的小弟弟,”施凉拿出烟盒,“打火机给我。”

容蔚然甩了一个崭新的,“以后用这个。”

施凉没接,任由那黑色打火机掉到自己腿上,“我那个呢?”

容蔚然说,“扔了。”

施凉不说话了。

后面的车辆不停按喇叭,刺耳的很,让人心烦气躁。

施凉说,“开车吧。”

她突然就吼起来,“还看我干什么?开车!”

容蔚然被吼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他把头往车窗外一伸,“他妈的,赶着去投胎啊——”

那辆车的车主被青年那吃人的架势吓到了,知道自己碰到厉害的小鬼了,他正打算倒车,前面的车就开走了。

一路卷着低气压到家。

容蔚然把门一砸,去房里扒拉出那个银色打火机,“你旧情人的东西,收好了。”

施凉坐到沙发上,半阖着眼抽烟,她把玩着那打火机,“我用惯了。”

容蔚然嗤笑。

客厅的气氛压抑,□□静了。

自从容蔚然住进来后,每一天都很闹腾,有使不完的精力。

此刻他站在那儿,眼睛深黑,里面却没有波澜。

施凉忽然有些不习惯了。

她弹弹烟身,“就是一个打火机,你也容不下?”

容蔚然暴躁,“那是打火机的事吗?”

施凉把打火机扣茶几上面,“你要跟我吵架是吗?”

容蔚然瞪着她。

施凉靠着沙发,“过来。”

容蔚然杵了会儿,就管不住手脚了,他骂自己犯|贱,傻|逼。

“高兴了吧,我他妈现在就是你的一条狗,你勾勾手,我就冲你摇尾巴。”

施凉夹着烟的手勾上青年的脖子,“以后别这么说自己了,我听着,心里难受。”

容蔚然的身子一震,发狠地去|撕|咬|她的嘴唇。

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熟悉的|欲|望|来临,施凉没抗拒,她

把烟掐灭了扔掉,抱住青年的背,抓紧了。

“去房间,我不想让对面阳台的人看直播。”

容蔚然深呼吸,立刻抱她去房间。

事后,两人都有些发呆,抱在一起等着余温消退。

施凉的唇上有小口子,血不流了,“爱咬人的小狗,去给我倒杯水。”

容蔚然套上衣服出去,端着杯水进来,“我爸要收购盛晖。”

施凉若无其事的喝水,“意料之中的事。”

“这两天就会有行动,他说林家和赵家也会搅进来。”容蔚然躺在施凉的腿上,“盛馨语要悲催了,她想扛住公司,是不可能的了。”

说了一大堆,容蔚然终于说到正题,“你别找工作了,跟着我干吧,我明年会开工作室,财务这块你又很……喂我还没说完呢!”

施凉睡着了。

容蔚然坐起来,手撑着床凝视着她,“我们结婚了,你是我老婆,不能再想别的男人,知道不?”

“要对婚姻忠诚,我们发过誓的,你别想反悔。”

他把人按在自己胸口,“我会努力养家的。”

施凉的嘴唇翕合,说着什么。

容蔚然马上就把耳朵凑到女人嘴边,隐约听到她喊,“妈妈……”

他绷紧的唇角松开,摸摸女人的头发,像上次那样,哼起了歌。

很快,怀里人的眉心就舒展开了。

施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周长明在电话里说,“盛光德要见你。”

她挂了电话,才发现天都黑了,这一觉睡的很长,失眠的症状好像没了。

容蔚然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他打着哈欠,边抓头发边跟着施凉,把她送了过去。

盛光德跟下午比,老了二三十岁,他的脸上很平静,那是输给命运的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恨我,回来是要报复我,现在你也如愿以偿了。”

施凉等着下文。

盛光德说,“放过陈沥沥。”

“她什么都不知道,跟我做的那些事没有关系,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施凉的神情古怪。

盛光德看成是在要条件,“只要你答应,我可以说服馨语,把公司给你。”

“不是给,是物归原主,”纠正后,施凉说,“我妈,王琴,她们都爱你,也都死在你手上,你除了自己,心里还会有别人?”

“不要把她们和那个孩子比,”盛光德说,“她们不配。”

“那个孩子心地善良,单纯,干净,任何人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董事长,您在说我吗?”

听到声音,盛光德猛地抬头,看着女孩从门外走进来,对施凉喊了声,“姐。”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口血涌到嘴里。

☆、第44章

盛光德的眼珠子睁到极限,那样子很可怕,满脸满眼的不敢置信,“你……你喊她什么?”

“姐姐啊,”陈沥沥亲昵的挽着施凉的胳膊,“董事长,您忘了吗?我有个姐姐。”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清纯,“您带我回老家那次,我指着院子里的石榴树,说那是我姐姐种的,您想起来了吗?”

盛光德怎么可能想不起来,他的后半生都在名利场里尔虞我诈,身心俱疲,直到遇见这个女孩。

所以他破天荒的动了心思,去相信去纵容,更是以温柔对待,放手心里捧着,谁也不准碰。

搞半天,原来就是一个骗局。

盛光德的脑子里好似突然被人扎进来一根|钢|管|,完全穿透,鲜血淋漓,他的眼前发黑,濒临死亡般的感受。

“爸,那个陈沥沥比我还小,她接近你肯定是另有所图,你别被她骗了。”

“你爸我要是能轻易的着了一个小女孩的道,你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了。”

盛光德记得自己当时是那么回的,如今真是巨大的讽刺,被真相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他的喉咙里泛着铁锈味,看看陈沥沥,再看看施凉,“好,很好。”

“你还真能给你爸惊喜。”

施凉笑而不语。

盛光德捏紧手指,模样骇人,笃定的语气,“花茶里加了东西是吗?”

如果是阴谋,那所有的事都是精心设计的,不是巧合,包括他第一次碰陈沥沥,以及每次在她身上的那种热情和畅快。